云轻轻感受着四周宫人投来的目光,那一道道视线刺得她浑身不自在,难堪与羞愤交织在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蓦地涌上心头。
她死死咬住下唇,挣扎片刻,终是弯下腰握住那只纤巧的脚腕,用细软棉布轻轻拭去水渍,低声道:“娘娘自是美的。”
话音方落,一旁侍立的宫女见沐足完毕,正要上前接过水盆。
云芷儿抬手制止,眼波流转间故意学着云轻轻方才的语气:“这等粗活,岂是你们该碰的?”
“让云美人去便是。”
云轻轻默不作声地端起沉甸甸的铜盆,转身的刹那,脸上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顷刻间褪去,只余一片骇人的阴沉。
踏出殿门的刹那,她望着盆中晃荡的水影,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日之辱,定要百倍奉还。
待端着空盆回来时,脸上已寻不见半分异样。
云轻轻顺从地跪坐在脚踏上,伸手托起云芷儿的脚。
她的指腹轻柔地沿着足弓的凹陷处来回推按,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般揉按持续了许久,云轻轻终于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将那双脚安置在毛茸茸的软垫上,这才垂首轻声询问:“娘娘可还有吩咐?若没有,嫔妾便告退了。”
云芷儿支颐斜倚,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她低垂的脖颈。
衣领微敞处,隐约可见漂亮的蝴蝶骨线条。
望着这般修长白皙的脖颈,她倏然忆起梦中那条缠绕在自己颈间的白绫,窒息挣扎的滋味仿佛又涌了上来。
“有啊。本宫想弄死你。”
云轻轻脑中一片空白,她仔细回想着今日的种种,从试水温到按摩足底,分明处处谨慎,循规蹈矩,实在想不通又是哪里触怒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疯女人。
“嫔妾愚钝,不知究竟犯了何错?”
“别怕,”云芷儿俯身,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骇人的话,“现在取你性命多无趣。”
“待本宫玩腻了,再送你上路。”
见云轻轻仍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她慵懒地挥了挥手:“你先滚吧。”
待那抹身影消失在殿外,豆蔻立即忧心忡忡地凑近:“娘娘,您今日这般磋磨云美人,奴婢瞧着实在心慌。她虽说眼下失势,可到底是正经册封的宫嫔。”
“若她因此怀恨在心,往后在暗地里使绊子该如何是好?就怕她到各宫娘娘跟前搬弄是非,到处散播娘娘苛待嫔妃的闲话……”
云芷儿听后轻轻一哂:“傻丫头,且把心放回肚子里。”
“来,告诉本宫—这苍漓国里,究竟谁说了算?”
“自然是陛下。”豆蔻不假思索地答道,“其次便是太后娘娘。”
云芷儿继续道:“正是这个理儿。你何时见陛下站在她那边过?”
“至于太后娘娘,她最疼爱的小公主,如今与咱们紫兰殿往来最是密切。”
“再说上回和亲,若不是本宫在陛下面前周旋,那刁蛮公主早就被送去和亲了。这份情面,太后心里定然是记着的。”
“所以说啊,在这九重宫阙里,你家娘娘我就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区区一个云轻轻,连给本宫添堵都不够格。”
豆蔻忍俊不禁地掩口:“娘娘,万人之上真不是这般用的......”
“管它呢!”云芷儿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可脸上的神色却渐渐冷了下去。
她指节发白地攥住案几边缘:“那年腊月的事,我到死都忘不了……她把我推进结冰的池塘,转头就让人收走我院里所有的炭火和棉被。让我裹着湿透的衣裳在冰冷屋子里熬了整夜,第二天浑身都冻僵了……”
“从前在国公府寄人篱下,不得不忍气吞声。而今既得了势还要瞻前顾后,那这宠幸不是白得了?”
说罢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讥诮:“难道要学那些忍气吞声的,把自己憋出内伤才算痛快?”
“而今我也总算想明白了,在这深宫里宁可让人忌惮咱们跋扈,也别叫人觉得咱们软弱可欺。再说,何必为个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
见豆蔻若有所思,她又掰着手指细数:“你且细想,陛下手握实权,治下四海升平,边境安稳。咱们苍漓又是四国中最强盛的,东境十二州去年刚归附,西域诸国今岁又献来汗血马。”
“这般太平盛世,可不就是专程给本宫作威作福用的?”
豆蔻听得似懂非懂,隐约觉着这话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她刚张开嘴要细问,殿外倏地传来太监悠长的通传声。
她连忙敛衽退下,与踏进殿门的慕无宸擦肩而过。
慕无宸踏进内殿便自然地张开双臂,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如常过来替他解冠更衣。
谁知今日那小女子竟直扑过来,结结实实给了他个拥抱。
慕无宸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怔:“?”
当真是宠得没边了,连每日的更衣规矩都忘了。
他无奈地摇头,就着相拥的姿势在她臀上轻拍一记:“抱朕作甚?先替朕更衣。”
“哎呀!”云芷儿轻呼一声,这才反应过来。
方才光顾着往他怀里扑,竟把每日雷打不动的更衣规矩忘了个干净。
她忙不迭踮起脚尖去解他领口的盘扣,又绕到身后褪下朝服,将那件绣着金龙纹的外袍随手搭在屏风上。
待收拾妥当,二人相携在床榻边坐下。
慕无宸很自然地捞起她散在肩头的青丝,任由那绸缎般的发丝在指间缠绕。
喜欢冷戾帝王揽腰宠,贵妃靠献媚续命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冷戾帝王揽腰宠,贵妃靠献媚续命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