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瞒着朕做了哪些好事?”
这话一出,无数念头在云芷儿脑海中翻涌。
招还是不招?
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既然亲自来问,定是听到了风声。
与其等着被揭穿,不如主动认下。
拿定主意后,她才真切感受到此刻的处境,膝盖硌在冷硬的地上,阵阵酸麻不断传来。
这让她意识到,自从得宠以来,她早已忘了跪拜的滋味。
细想来,除了在人前做做样子,私下与他相处时,不是赖在他怀里,就是被他抱在膝头,连梳妆更衣都要他亲手伺候。
自己何曾正儿八经地行过礼?
此刻跪在这冰冷的地面上,她这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由奢入俭难”,过惯了好日子,竟连这片刻跪拜都如此难捱。
“臣妾……先前确实一直在用避子汤。但臣妾昨日已然醒悟,今早便命人将药都停了。”
“本来都没事了,此事也就此了结了,不知是哪个多嘴的,竟将这事传到陛下耳中……”
慕无宸真的被她气笑了,她要不要听听看她在说什么?
她竟还敢先怪起走漏风声的人?
“你倒会倒打一耙?云芷儿,你真是好得很!”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段尘封的记忆猛地涌上心头。
他骤然想起有一回,他来她殿中未曾让太监通报,因此正撞见侍女端着药碗侍立在一旁。
那时她谎称是调理脾胃的补药,还急急将药饮尽。
如今想来,她那日的笑容里藏着多少不自然?
那碗所谓的“补药”,分明就是避子汤!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越是回想,胸口那股火气就烧得越旺。
她竟整整骗了自己一年有余。
甚至今早还在他怀里软语温存,转身却面不改色地饮下那碗避子汤药!
“原来那些温存体贴全是虚情假意,你日复一日地在朕面前演戏。看着朕对你百般呵护,你竟能心安理得地编织这个谎言!”
“整整一年光景,你竟能始终缄口不言。或许还不止一年?非要等到纸包不住火才肯吐露半句真话!”
“怪不得上月见你在小厨房神色慌张......现在想来,定是在处置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慕无宸一番斥责后,见她始终低垂着头不作声,想来是被自己方才那番话骂到了。
望着她这般模样,心头那股被欺瞒的怒火竟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那是种难以言喻的困惑,想知道她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贤贵妃说她心里或许装着别的男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回去。
她那样小的胆子,怎敢背着他做出这等背德之事?
思绪一转,他又想起上回云美人的事,当时他本欲重罚,可她也不过是将人推进太液池小惩大戒,最多,也就是把她妹妹塞进衣柜里关了一晚罢了。
这样心软的人儿,分明就是个良善的乖宝宝。
更何况她每每望向他时,那双杏眸里盛着的分明是真心实意的倾慕。
即便这份情意里确实掺杂着对权势地位的依附,但那又如何?
他贵为天子,既然拥有这些,自然也心甘情愿用这些将她留在身边。
只有那些一无所有的男人,才会整日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想到这里,慕无宸不禁软下语气:“告诉朕真话。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说着却自己摇了摇头:“也不对……你这性子,不去威胁旁人就算好了。”
他目光微转,眸中又染上几分深切的期盼:“你知道的,朕日夜期盼的,就是能与你有个孩子。若是皇子,朕便亲自教他骑射政务;若是公主,定会像你这般明艳动人。”
云芷儿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难道真要告诉他,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吗?
难道要说出前世尚未封妃时,那个孩子最终沦为宫廷斗争牺牲品的往事吗?
也正是这段记忆,让她昨日执意要求直接晋封妃位。
可若将这些往事和盘托出,他会不会以为她中了邪祟?
她不敢赌。
更不敢在他生气之时,吐露半分。
思及此,她只得故技重施。
那双杏眸先是轻轻扑闪,转瞬间便蒙上一层氤氲水雾,不过瞬息之间,晶莹的泪珠已然盈满眼眶。
眼见时机成熟,她恰到好处地垂下眼帘,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恰到好处地滴在地面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接着抬起朦胧泪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陛下......臣妾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常听嬷嬷们说起妇人生产的凶险。都说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臣妾每每思及此,就夜不能寐......实在害怕得紧......”
慕无宸凝视着她顷刻间泛红的眼眶,心底不由冷笑。
相处这些时日,他岂会看不透她这点把戏?
方才还神色如常,转眼就能泪盈于睫,这般收放自如的功夫,倒真是愈发精进了。
“又演上了?”
“云芷儿,你是不是又想把朕当猴甩?”
见他直接戳破,云芷儿索性收起泪意:“那陛下原谅臣妾好不好?反正臣妾现在已经不喝了,往后都听陛下的。”
慕无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是打算什么都不解释,就直接让朕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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