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数日,白衣男子忽然道:“今日眼前似乎能看见些模糊的光影了,想来明日便能重见光明。”
他循着声音转向云芷儿的方向,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明日你来时,若愿意应下这门亲事,便在洞外那棵野果子树上系一条你的发带可好?”
顿了顿,又道:“若是不系......我也明白强求不得,自会悄然离去,绝不叫你为难。”
云芷儿听着他这番诚恳的言语,心中早已泛起层层涟漪。
这些时日的相处,早让她暗自期盼能与这般知心人共度余生。
她故意轻哼一声:“相处这些时日,你连个名字都舍不得告诉我,如今倒想起要提亲了?”
“慕无宸。”
他念出这个名字,如同交付最珍贵的信物。
明知此刻不宜泄露身份,自己的皇弟或许正在四处搜寻他的踪迹。
但他仍将这三个字,郑重托付于她。
他信她。
静默一瞬,他嗓音愈发温和:“但愿明日重见光明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你。”
*
云芷儿一进房门便急切地翻找起来。
指尖在箱笼底层触到那抹熟悉的水蓝,她轻轻抽出这件及笄之年偷偷攒钱买下、却始终舍不得用的衣裳。
将发带珍重地握在掌心,她转身对豆蔻嫣然一笑:“明日啊,有桩天大的好事要发生。”
“先容我卖个关子,等事成了,第一个就告诉你。”
*
翌日清晨,云芷儿捏着那抹水蓝色的发带,唇边噙着笑意正要出门,却被几个粗使婆子拦在了院门内。
她脸上的笑意霎时凝住,一点点褪得干干净净。
黎湘文搭着嬷嬷的手臂缓步走来,犀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审视:“这一大早笑得见牙不见眼,是捡着金元宝了?”
“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吗?也说给母亲听听。”
不待云芷儿回话,黎氏便厉声喝道:带走!
阴冷的祠堂里,云芷儿被死死按在冰凉的刑凳上。
厚重的板子挟着风声重重落下,每一下都痛得她浑身发颤。
黎湘文端坐堂上,将茶盏往案几上重重一搁:“我国公府百年的清誉,何时容得下你这等不知廉耻的行径!”
“连日迟归,还拿砍柴来搪塞我,原来竟是偷偷摸摸,去会那不知来历的野男人!云家的脸面,今日算是被你彻底丢尽了!”
“给本夫人狠狠地打!这等不知廉耻的东西,打死也是活该!”
沉重的板子挟着凌厉的风声接连落下,在寂静的祠堂里击打出令人心颤的闷响。
云芷儿终于支撑不住,嘴里咬的麻核已被鲜血浸透,整个人从刑凳上软软滑落在地。
黎湘文见她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想着这丫头日后尚有用处,倒也不能真给打死了,便摆手命人停刑:“抬回房去吧。”
*
豆蔻含泪将人安置在榻上,小心翼翼地用清水擦拭她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口。
棉帕每触到伤处,昏迷中的云芷儿便会无意识地抽搐。
待勉强上好药,云芷儿才从剧痛中幽幽转醒。
她涣散的目光好不容易聚焦在豆蔻脸上,用尽力气抓住对方的衣袖,气若游丝地唤道:“豆.....蔻......”
那只一直紧握成拳的手艰难地抬起,摊开掌心,露出那条被汗水与血迹浸染的水蓝色发带。
她记得他清晰地说过,“若是不系,自会离去。”
强烈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她不想错过他,她不能让他走。
她怕他就此消失,再不相见。
她想求豆蔻快去,快去那棵野果子树上系上她的回答。
可剧烈的疼痛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拼尽全力,也只能让那只握着发带的手在空中无力地晃了晃,最终眼帘一合,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
豆蔻泪眼婆娑地按住她的手:“小姐别说话了,先保住身子要紧……等好些了再说。”
可云芷儿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豆蔻整夜不停地为她更换冷帕子,却始终不见起色。
眼见主子烧得满脸通红,豆蔻摸着那滚烫的额头,心一横冲出院门,直奔黎湘文的院子。
她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额头重重磕下:“求夫人开恩!请给小姐找个大夫吧!”
“她已经烧得昏迷一天了,再这样下去……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啊!”
此时云亭晚正悠闲地为母亲捏着肩膀,见黎湘文面露不耐,便轻声细语地劝道:“母亲何必为此烦心?”
“既然二妹妹病得这般重,不如早些准备后事,也免得她再受病痛折磨。”
云亭晚冷冷瞥了眼榻上气息微弱的云芷儿,对下人抬了抬手:“把二小姐请进棺木里,早些入土为罢。”
几个粗使婆子闻声上前,正要动手抬人,豆蔻急忙扑到床前张开双臂拦住:“不能抬!小姐还有气!你们摸摸她的手,还是温的!”
“求大小姐开恩!小姐真的还活着,求您发发慈悲,让大夫再来瞧一眼吧……”
“把她拖开。”云亭晚不耐地吩咐。
豆蔻被两个婆子死死架住,眼睁睁看着云芷儿被抬进那口冰冷的棺木里。
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就在棺盖即将合拢的瞬间,一道身影疾步闯入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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