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男子偏过头去,“还有,莫对本...对我动手动脚。”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云芷儿又好奇地问,“看着像是中毒导致的失明,不似天生眼盲。”
“家中庶弟觊觎我的地位,被他设计所害。”
云芷儿噗嗤笑出声:“怎么,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啊?还争权夺位的......”
“没想到你这人看着冷冰冰的,还挺会讲笑话。”
白衣男子:“......”
云芷儿继续叽叽喳喳地说着:“我那个嫡姐啊,跟你弟弟简直一个德行,都不是好东西。整日变着法子欺负我。”
她说着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促狭地凑到他面前:“小瞎子,你会给人推拿吗?”
“要是能开个盲人推拿馆,说不定比当护卫强呢!”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侧过脸去。
见他毫无反应,她又锲而不舍地绕到另一边,笑嘻嘻地执起他的手:“那你会不会算命?就是那种摸骨看相的?”
见他始终默不作声,她撇撇嘴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
望着洞外渐暗的天色,她磨磨蹭蹭地走到洞口,又回头望了他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踏着暮色离开。
*
夜深人静,云芷儿躺在硬板床上辗转反侧,那双空洞却难掩风华的眸子总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实在放心不下他独自在黑暗中摸索,终于按捺不住,悄悄披衣起身,打算趁夜色溜出去看看他。
豆蔻被动静惊醒,连忙拦住她:“小姐!您这是要往哪儿去?”
“若是被夫人发现您深夜私自外出……非打死您不可!”
“别担心,”云芷儿系好衣带,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她那金贵身子从来不屑踏进我这破院子,发现不了的。我就去看一眼,很快就回。”
*
此后数日,她总是天不亮就起身,利落地砍完当日的柴禾,便匆匆赶往山洞。
起初总是她独自絮絮叨叨,从自己的烦心事说到林间的野花。
渐渐地,他也会搭话:“今日砍柴可曾伤着手?”或是“昨日的野果很甜。”
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岩洞里悄然滋长。
这日,云芷儿牵着他的手,一步步教他认路:“记住啦,从这棵野果树到山洞,整整一百步。”
“你一个人的时候,要数着步子走。”
白衣男子循声转向她,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温和:“这些时日,多亏你为我引路,做我的眼睛。”
他顿了顿,问道:“还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云芷儿闻言却有些迟疑。
国公府终究是朝堂重臣之家。
眼前这人正遭追杀,若贸然说出真实身份,万一牵连府中,那些本就看她不顺眼的长辈定不会轻饶。
她垂下眼帘,心想待他平安脱险后,再告知真名也不迟。
“夭夭。”她轻声道出这个藏在心底的名字。
这些年在国公府的阴霾下,她总盼着自己能像《诗经》里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在压抑中枯萎,而能如春日桃树般恣意生长,绽放出蓬勃生机。
“夭夭......”白衣男子缓缓重复着,“是个好名字。”
“恰似初绽的桃花,明媚鲜活,教人见之难忘。”
云芷儿心头泛起阵阵暖意,如春水破冰,涟漪轻漾。
在国公府这些年,至亲骨肉从未看透过她心底半分。
倒是这个偶然相逢的陌生人,轻巧便点破她为名字藏的那点念想。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眼睛虽瞧不见,却总能从片语只言间,精准辨出她话里藏着的喜怒哀乐。
她想自己大概是喜欢上他了,喜欢他谈吐间的见识,喜欢他落魄时仍存的风骨,更喜欢两人在这小小山洞里相守的安宁。
若能与这样的男子结为连理,过着寻常夫妻的简单日子,该是多好的归宿。
于是伸手为他轻轻按摩眼周穴位,指尖动作格外轻柔。
这一刻,与他许下的报答无关。
她只单纯地希望,这双眼睛能再看清世间万物。
如此便好。
“待我了结手中要事,”白衣男子沉吟片刻,声音里透出前所未有的认真,“必当三书六礼,娶你为妻。”
他放缓语气:“听你说在府中过得不好……往后我定将你珍之重之,不会再过之前那卑躬屈膝的日子,必让你日日都舒心快活。”
云芷儿听着不禁莞尔。
她好歹是国公府嫡出的二小姐,虽说在府中不受待见,可也算得上是有身份的。
于是故意板起脸道:“谁要下嫁于你啊?”
“你既说自己有权有势,怎么这些日子,连个来找你的家仆都没有?如今倒要靠我日日照料……”
见他似要开口,她又抢白道:“我可现实得很。小时候吃的苦够多了,才不要嫁个穷光蛋继续受穷。”
她轻抚自己的脸颊:“再说我生得这般容貌,自然要物尽其用,总要嫁个顶顶厉害的男人才不算辜负。”
白衣男子心知暗卫尚未寻来,眼下危机四伏,实在不便透露真实身份,唯恐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他生平头一次这般与人保证:“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我当真都给得起。”
“如今不便明说,来日你自会知晓。”
又想起原本藏在发冠中的暗哨,他没好气地说:“如今迟迟无人来寻,皆因你将我联络部下的信物都当掉了。”
“信物尽失,他们一时难以追踪,这才耽搁了这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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