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等人灰溜溜离开后,国子监内关于“苏安然作弊”的谣言不仅未平息,反而如野火般迅速蔓延,被别有用心者添油加醋,传得愈发离谱。有人甚至绘声绘色地声称亲眼目睹我偷看小抄,更有甚者造谣我贿赂考官。整个国子监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我站在长廊下,迎着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心中洞悉一切:“这分明是他们的第二步棋——陷害不成,便试图用舆论毁我名声。”
“看来,他们是想逼我离开国子监。”我冷笑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顾清川目光阴沉,声音低沉道:“既然他们执迷不悟,那就让他们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这口气,我们绝不能忍。”
谢景行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苏姑娘,事已至此,你可敢玩个更大的?”
我眉头一挑,迎上他的目光:“谢公子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谢景行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三日后的策论大赛,林靖他们必定会提前准备答案。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届时让他们当众出丑,彻底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顾清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赞同:“倒是好计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这样,我们三人开始秘密筹划。顾清川凭借其父在朝中的人脉,暗中调查到林靖背后的礼部尚书府与几家盐商来往密切——而这正好与即将举行的策论大赛主题《盐铁论》息息相关。
谢景行则在贵族子弟的聚会上,故意放出风声,说我为了挽回名誉,会在比赛中“抄袭”一篇失传的古籍内容。他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引得那些与林靖交好的人纷纷向林靖通风报信。
至于我——则在藏书楼里日夜赶稿,查阅大量典籍,准备一篇融合古今观点、见解独到的策论文。每一个论点都反复推敲,每一个论据都仔细考证,力求万无一失。
三日后,国子监大殿内座无虚席。监丞肃然宣布比赛开始,果然如我们所料,题目正是《盐铁论与国计民生》。
我余光瞥见林靖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显然他早已准备好所谓的“标准答案”。
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顾清川和谢景行,两人都微不可察地点头示意。
比赛进行到一半,林靖突然站起来,指着我大声喊道:“监丞大人!苏安然正在抄袭古籍!请立即制止她的舞弊行为!”
全场顿时哗然,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射向我。
监丞眉头紧锁:“林生,此言可有证据?”
林靖胸有成竹地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是我事先得到的她的草稿,与古籍内容分毫不差!请监丞明鉴!”
谢景行忽然笑出声来:“哦?那你可知道,这本古籍,是我和顾兄三天前故意放在你书房里的假书?”
林靖脸色骤变,声音颤抖:“你...你胡说八道!”
顾清川沉稳起身,声音冰冷彻骨:“胡说?那我们现在就请监丞大人派人去你书房搜查,一切自见分晓。”
很快,小厮从林靖书房里搜出了几本一模一样的“古籍”,更发现了多封与盐商往来的密信,信中赫然提及策论题目。
监丞脸色铁青,拍案而起:“林靖!你不仅诬陷同窗,更与盐商勾结,泄露考题!来人,立即将他押下去严加审问!”
林靖彻底慌了神,歇斯底里地喊道:“不是我!是他们设局陷害我!”
我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我苏安然,从不需要靠抄袭取胜。今日,就让诸位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策论!”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文章呈给监丞,声音清亮有力:“盐铁官营,非为垄断,而为平物价、安民生。若官商勾结,则百姓受苦;若制度腐朽,则国将不国……”
随着我一句句鞭辟入里的论述,全场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最终,监丞拍案而起,激动不已:“好!好一个‘以民为本’的真知灼见!苏安然,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顾清川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我说过,要陪你摘星。今日一战,总算为你讨回公道。”
谢景行笑着拱手:“苏姑娘,今日一战,你可真是名震国子监了。往后怕是再无人敢小觑于你。”
我看着他们二人,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场风云变幻,不过刚刚拉开序幕。而我们三人,注定要在这风云中掀起更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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