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庙的晨雾还没散,门板就被砸得 “咣咣” 响。“张先生!救命!” 门外汉子的哭腔劈叉,“我爹腰弯得像晒蔫的虾米,在地上滚着喊疼!”
神台上的宝瓶草泛着微光,压制蚀江虫的倒计时跳成 “23 分 17 秒”。张叙舟摸出青铜碎片,掌心岷江纹路突然发烫 —— 系统解锁的 “水官穴位图” 在视网膜上炸开,每个穴位都标着都江堰的地名:“分水穴 = 宝瓶口”“鱼际穴 = 鱼嘴”,金线闪闪,像刚从江底捞出来的。
病床上的老头趴在竹席上,后背拱成诡异的 c 形,皮肤下有条暗黑色水纹在动,“沙沙” 声像春蚕啃桑叶。陈婶掀开他后颈,三颗紫斑排成 “品” 字,边缘泛着油光:“跟去年星潼丫头中的煞一个样!”
张叙舟捏紧银针,针尖在宝瓶草露珠里蘸了蘸,冰凉感顺着指尖爬到手心。“看好了。” 第一针扎进鱼际穴的瞬间,老头脊梁骨 “咔啦” 响了一声,像宝瓶口的石板归位。陈婶手里的薄荷篮 “当啷” 落地:“紫斑退了!跟被岷江水冲掉的墨汁似的!”
【老铁这针够劲!虫卵开始炸了!】系统提示跳得像弹幕,【听这 “啵” 的脆响 —— 那是虫壳被草露烫穿的声儿!】
第二针扎进尺泽穴,果然听见冰层开裂似的 “啵” 声。老头突然弓起背,后颈冒的黑雾在墙上投出半透明的虫影,六只细腿正啃脊柱,绒毛上的黑油跟九七货船漏的一个味儿。王木匠举着锤子骂:“狗日的,这虫腿上的锈迹,跟害我爹断腿的劣质钢材一个德行!”
“让开!” 张叙舟低喝着甩动银针,蓝光顺着针尾爬。第四针扎太渊穴时,掌心碎片突然发烫,震感竟和去年暴雨夜的江涛同频。老头喉间呼噜响,皮肤下的水纹拧成一团,显形出完整的蚀江虫 —— 指甲盖大的虫身爬满黑毛,每根毛都沾着油星子。
第八针扎进分水穴的刹那,老头猛地撑起上半身,“嗬” 地喷出黑痰,陶碗里 “啪” 地落进几片虫茧甲壳,在晨光里泛着宝瓶口的虹光。更邪门的是他的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直,骨节复位的 “咔嗒” 声像都江堰的闸门开关。李伯拍着大腿喊:“神了!这腰杆直得能扛麻袋!比县医院的 x 光还灵!”
【护江力飙到 750!够你下次用水箭轰翻半艘货船了!】系统提示带着金光炸屏,【快看老头后腰 —— 那水波纹路跟你掌心的一模一样,江神给的 buff!】
张叙舟盯着碗里的黑痰,发现漂着半粒光斑 —— 竟是鱼嘴分水处的日光。他突然想起太爷爷临终的话:“针通人脊,就像江通鱼嘴,堵了要死人的。” 指尖刚碰光斑,那光就顺着银针爬到手心,岷江纹路亮得像庙里的油灯,宝瓶草的露珠 “啪嗒” 掉在青砖上,砸出 “深淘滩” 三个字。
“这病跟江里的脏东西脱不了干系!” 老头儿子媳妇扑过来,袖口还沾着抢水时的泥,“自打货船倒黑油,江边住户的腰没好过!您看我家娃,总说膝盖里有虫爬……” 说着就要跪,被张叙舟一把架住。
陈婶撒出薄荷粉,白雾裹着冰碴子落在老头背上,残斑 “滋啦” 缩小:“去年用这草救星潼丫头时就灵!今儿江神借张先生的手收拾这些杂种!” 她冲王木匠喊:“把神台抽屉的艾草饼点上,别让煞味儿黏在庙里!”
王木匠刚抄起锤子,庙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咆哮。“妈的,这黑油味儿!” 他锤子砸在门框上,火星溅到张叙舟脚边。张先生捏紧银针,针尖的草露滴在竹席上,霉斑竟被冲成 “低作堰” 三个字。与此同时,庙外老井 “咕咚” 翻出清水泡,围观街坊疯了似的喊:“井水生津了!拿桶接啊!”
李伯抖着摸出存折塞进张叙舟兜里:“张先生,这三百块您务必收下!我全家的命都是您从江里捞的!” 张叙舟刚要推,老头突然抽搐起来,指甲缝渗出黑油,在青砖上画小虫子。
【警告!母巢在远程操控虫茧残留!】系统警报像救护车鸣笛,【这老头体内的虫,跟端阳池底的母巢是一伙的!正给你画定位呢!】
张叙舟按住老头后腰的水波纹路,银针 “噌” 地扎进分水穴,蓝光把黑油逼成小光点。“王大哥堵庙门!” 他头也不回地喊,“陈婶把宝瓶草藏神台暗格!”
汽车喇叭声撕破晨雾。黑色桑塔纳碾过青石板,“蜀 A?” 的车牌在雾里闪 —— 五连号的金贵,在灌县能换半条街的铺面。车窗降下,周明远扶着墨镜嘟囔:“都说了开四连号的车就行……” 话没说完,墨镜滑到鼻尖,眼底扫过神台的贪婪藏不住。
车门打开,真丝衬衫裹着的肚子先挤出来,金表 “叮” 地撞在车门把手上。张叙舟瞥一眼表背 ——“父命难违” 四个字,跟老周账本上的字迹像一个模子刻的。更绝的是他拇指内侧的老茧,跟供销社老周打算盘磨的一模一样。
“张先生好手段。” 周明远递出名片,烫金的 “县药材公司总经理” 晃眼,身后壮汉抬的红木礼盒,箱角刻着 “铁符会” 暗纹,正跟老头后腰的虫影重合。礼盒落地时,青砖 “滋滋” 冒白烟 —— 黑油漏出来了。
张叙舟突然扯过周明远的衬衫,银针挑起他后腰的衣料:“先让我看看你的虫茧,再谈诊金。” 周明远的脸瞬间白了,墨镜后的黑雾翻涌。张先生盯着礼盒铜扣 —— 上面刻的半只蚀江虫,跟刚从老头身上弄出来的同款。
“把宝瓶草交出来,我保你们没事。” 周明远突然抓住张叙舟的手腕,金表链缠上来,“我女儿才七岁,他们说要把她扔进虫巢……”
张叙舟甩开他的手,青铜碎片 “啪” 地贴上周明远的礼盒。金光炸开的瞬间,水官图在神台上显形,端阳池的位置红得像烧红的铁。“想拿草,就带我们去端阳池。” 他捏碎手里的光斑,“否则你后腰的虫茧,下一秒就会爆成千万只幼虫。”
周明远的金表 “啪嗒” 掉在地上,表盘裂开的纹路,竟跟九七货船的破闸门一个样。庙外的桑塔纳突然熄火,四周静得能听见岷江的涛声 —— 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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