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太太柳青黛厢房内,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那声短促诡异的“嘶嘶”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柳青黛混沌的意识深处!她浑身剧颤,深潭般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涣散的目光瞬间被一种冰冷、混乱、饱含剧毒粘稠杀意的狂暴所取代!
“呃——!”
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鸣撕裂死寂!她原本在布匹边缘无意识捻动的五指猛地曲张如钩,狠狠刺入覆盖在身上的雪白棉布!
“嗤啦——!”
坚韧的新布如同脆弱的薄纸,竟被她硬生生撕裂开数道狰狞的口子!碎布纷飞!她混乱而狂乱地将抓下的布片塞向毫无血色的唇边,牙齿本能地啃噬撕扯,仿佛要将这带来暖意与安宁的“源头”彻底摧毁、吞噬!腕间那片墨绿鳞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如同毒蛇睁开的复眼!
“五太太!不要!!” 梅香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双手死死抓住柳青黛疯狂撕扯布匹的手腕。触手冰凉刺骨,更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传来,震得梅香双臂发麻!
“翠儿!快去叫人!快啊!” 梅香嘶声力竭地朝吓傻了的翠儿吼道。
翠儿如梦初醒,小脸惨白如纸,连滚带爬地冲出厢房,带着哭腔的尖叫划破了后院的宁静:“来人啊!快来人啊!五太太…五太太发狂了!”
几乎是翠儿尖叫的同时!
“咻——!”
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撞破厢房紧闭的窗户,木屑纸片纷飞!苏静蓉已至!她清冷的脸上毫无表情,眼中寒芒如电,人在半空,右手并指如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点向柳青黛颈侧昏睡穴!
指尖未至,凌厉的指风已激得柳青黛散乱的长发向后飘飞!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陷入狂暴的柳青黛仿佛背后长眼!她猛地甩开梅香钳制的手腕,那只撕裂新布、沾着棉絮的手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手拍出!动作僵硬却快如鬼魅!五根苍白的手指指甲边缘,竟隐隐泛起一层诡异的幽绿光泽!
“砰!”
掌指相交!
一声沉闷的爆响!
苏静蓉只觉得一股阴冷霸道、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巨力顺着手臂逆袭而上!她闷哼一声,身形在空中一个灵巧的倒翻卸力,稳稳落在榻前,脸色却瞬间白了一分!她点出的右手微微颤抖,指尖竟传来一阵细微的灼痛和麻痹感!对方仓促间的反击,竟蕴含如此剧毒诡异的力量!
“嘶——!” 柳青黛一击逼退苏静蓉,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嘶鸣,眼中的狂暴混乱更甚!她猛地从榻上坐起,盖在身上的破碎新布滑落,露出瘦骨嶙峋、只着单薄中衣的身体。她死死盯着苏静蓉,如同被激怒的毒蛇,作势欲扑!
“五妹!住手!” 周婉娘带着福伯和几个健仆,气喘吁吁地赶到门口,正好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失声惊呼!
但柳青黛对周婉娘的呼喊充耳不闻,眼中只有苏静蓉这个“威胁”!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僵持之际!
一道裹着厚厚棉衣、脚步虚浮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厢房门口!是王大柱!他被翠儿的尖叫和混乱惊动,在芸娘的搀扶下急急赶来。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匹他片刻不离身的、刚从织机上下来的新布!
他一眼就看到了厢房内的景象:被撕裂的布匹碎片散落一地,柳青黛状若疯狂、指尖泛着幽绿光泽,苏静蓉如临大敌,梅香瘫软在地,周婉娘惊骇欲绝…
“青黛!” 王大柱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猛地响起!
这声呼唤,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冰水!
正欲扑向苏静蓉的柳青黛,身体猛地一僵!那双被狂暴和混乱充斥的深潭眼眸,极其短暂地停滞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穿透了那厚厚的、混乱的意识屏障,轻轻拨动了某根沉寂的弦。
就在这一瞬的停滞!
苏静蓉眼中寒光爆射!她等的就是这机会!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欺近,左手快如闪电,并指如刀,精准无比地点中了柳青黛颈侧!
“呃…”
柳青黛身体猛地一软,眼中的狂暴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空洞的茫然和深深的疲惫。她软软地向后倒去,重新跌回榻上,腕间爆发的暗金光芒也瞬间黯淡下去。
苏静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交手,看似短暂,却凶险异常。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指尖皮肤赫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绿色,正传来阵阵麻木刺痛!
“四妹!你的手!” 周婉娘冲进房间,一眼看到苏静蓉指尖的异样,脸色大变。
“无妨,毒气不深。” 苏静蓉声音依旧清冷,但眉头紧锁,迅速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淡黄色的药粉撒在指尖,那灰绿色的蔓延之势才被遏制住。她目光凝重地看向昏迷过去的柳青黛,“她指甲上带的毒…很霸道,像是某种活毒本源…与万毒窟寻常毒物截然不同!”
周婉娘心有余悸地看着满地狼藉和被撕裂的新布,又看看榻上昏迷不醒、但指尖那抹诡异幽绿尚未完全褪去的柳青黛,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五太太体内蛰伏的东西,远比她想象的更可怕!
“相公!你怎么样?” 周婉娘这才注意到门口脸色苍白、被芸娘紧紧搀扶着的王大柱。
王大柱的目光没有离开柳青黛。他缓缓走进厢房,无视了地上的碎片和紧张的气氛,径直走到榻前。看着柳青黛苍白脸上残留的痛苦扭曲,看着她指尖那抹刺眼的幽绿,看着她腕间黯淡的墨绿鳞片…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和…同病相怜的刺痛感,狠狠攥住了他的心。
他沉默地俯下身,将怀中那匹完整的、带着织机余温和他体温的新布,小心翼翼地、轻柔地覆盖在柳青黛身上,从肩头到脚踝,如同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布匹温软的触感,似乎让昏迷中的柳青黛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动了一丝。
做完这一切,王大柱才缓缓直起身。他看向苏静蓉:“窗…外…”
苏静蓉眼中寒光一闪,立刻会意。她身形一晃,已如青烟般掠出破碎的窗口,身影瞬间消失在院墙之外。刚才那声诡异的“嘶嘶”,绝非偶然!
周婉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家主母的铁腕瞬间回归:“福伯!立刻清理这里!找最好的婆子给五太太擦身换衣,动作要轻!梅香,吓坏了吧?没事了,你做得很好!翠儿,去请吴大夫,再给四太太看看手!另外,” 她声音陡然转冷,“刚才五太太房里的事,任何人敢嚼舌根子,乱棍打死,扔出王家沟!”
一连串指令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福伯等人凛然应诺,立刻行动起来。
芸娘扶着王大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微微急促的呼吸。刚才的惊吓和急奔,显然牵动了他体内的寒气。
王大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工棚的轰鸣声浪似乎被隔绝在了这混乱的厢房之外。柳青黛指尖那抹幽绿,那狂暴混乱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还有那声引发这一切的“嘶嘶”…影堂!万毒窟的毒刺,已经悄无声息地伸到了他们枕边!
苏静蓉的身影很快重新出现在窗外,脸色比出去时更加凝重。她轻轻一跃,回到房内,对着周婉娘和王大柱缓缓摇头:“痕迹被处理得很干净。只有窗棂外侧一处不起眼的缝隙里,残留着一点…这个。” 她摊开掌心,赫然是几根比头发丝还细、近乎透明的黑色刚毛,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息。
“影蝎的尾毛。” 苏静蓉的声音冰冷刺骨,“它躲在暗处,发出了那声嘶鸣。目标很明确,就是刺激五太太!他们在试探…或者说,在唤醒她体内的东西!”
试探柳青黛的状态?还是…想利用她体内的剧毒力量,从内部瓦解王家?周婉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影堂的手段,比明刀明枪的五毒使更加阴毒难防!
王大柱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重新被新布覆盖的柳青黛身上,又移向自己那只布满裂纹、正被芸娘用温热手帕小心擦拭的手。芸娘的动作轻柔,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指尖的温度透过冰冷的裂纹,带来一丝细微的暖流。
他体内的寒意依旧盘踞,体表的裂纹大部分依旧狰狞。但手背上那片消退的区域,脖颈上变浅的痕迹,如同黑暗中的孤岛,顽强地存在着。而此刻,柳青黛指尖那抹幽绿带来的冲击,以及影蝎无声的窥探,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击着这脆弱的岛屿。
“布…” 王大柱嘶哑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坚定,“…要多织…更好…”
他需要更多的“暖意”,更强的“锚点”!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柳青黛!为了这个家!那轰鸣的织机,那温软的新布,是他们对抗冰冷宿命唯一的武器!
周婉娘看着王大柱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又看看榻上在温软新布覆盖下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许的柳青黛,重重地点了点头:“好!织!织得更好!孙铁匠那边,我来安排!”
芸娘擦着王大柱冰冷的手,感受着他指尖那微弱却执拗的力道,心中的恐惧被一种更强大的守护意志取代。她抬起头,看向周婉娘:“大姐,相公的药快凉了,我扶他回去喝药。”
厢房内,惊魂甫定。狼藉被迅速清理,柳青黛在温软新布的覆盖下沉睡。窗外,王家大院的阴影似乎更加浓重。但工棚里,那“嗡…咔哒…”的轰鸣声,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更加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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