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紧紧攥着那份薄薄却重如千钧的协议。
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决绝的杀意。
“是啊，这已经不是救不救浩宇的问题了。”
秦柏川的声音冰冷，“这是叛国！是绝对不能饶恕的罪行！胡玉龙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他背后的人，也一个都跑不了！”
他小心地将协议重新用油布包好，贴身收藏。
“心言，这件事性质完全变了。接下来的路会非常危险，你……”
“我跟你一起！”沈心言打断他，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种事，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不能坐视不管！”
“川哥，我知道危险，但我不怕！”
“不行！这种事太危险了！”秦柏川眼里满是心疼。
他再也不愿让沈心言涉险了。
上次沈心言被抓后，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难受。
宁愿被抓的是自己……
他从那便发誓，这辈子他一定要护她平安。
胡玉龙涉及的可是国家大事。
稍有不慎的话……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沈心言看他不答应，眼中蓄满了泪水，“我要和你一起……一起面对！”
秦柏川刚想开口，沈心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你说要答应我三件事，我现在还剩两件。”
“其中一个就是要你带我一起去查！”
秦柏川慌了，他不想让她涉险，可之前的确答应过她……
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好……但是遇到危险，一定要躲在我身后……”
“好！”见他松了口，沈心言脸上浮起了高兴的笑容。
秦柏川又想了想现在的局势。
压低声音说道，“心言，这东西在我们手里，就像抱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胡玉龙那边一旦发现东西不见了，肯定会发疯一样找我们。”
沈心言紧张地点头，下意识地靠近他：“我知道。我们现在去哪？直接去……去更高的保卫部门吗？”
秦柏川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窗外。
“不行。胡玉龙是部队的人，他在保卫系统肯定也有关系网。”
“张科长那边刚被压下来，我们贸然再去任何一个可能被他们触及的部门，都可能打草惊蛇，甚至证据被中途截下。”
他沉吟片刻，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可能可靠的人选。
之前的老战友？大多已经退休，权势有限。
自己在部队的上级？
距离太远，而且不清楚是否与胡玉龙的圈子有交集……风险太大。
忽然，他想起一个人——他当年在新兵连时的老连长，赵国雄。
老连长为人刚正不阿，带兵极严，最恨的就是这种蛀虫和叛徒！
后来老连长因伤转业，听说被安排到了省军区纪律检查委员会。
虽然职位不算顶高，但那个位置，正对路！
更重要的是，赵国雄的正直是出了名的。
而且他与江城部队这边没有太多直接瓜葛，相对独立。
“去找赵连长！”秦柏川下定决心。
“他现在在省军区纪委，只有把证据直接交到他这样的人手里，才能真正捅上去，确保不会被半路压下！”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清理了秦浩宇房间的痕迹，重新锁好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
他们没有回招待所，而是直接前往长途汽车站，准备搭乘最早一班去省军区纪委的车。
然而，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他们离开小院不久，胡玉龙就来到了秦浩宇住处。
他不确定秦浩宇是不是把那份协议带来了京城，于是打算来看看。
发现门锁有被砸过的痕迹，进去一看，一个可疑的箱子上的锁被砸开了！
这肯定就是装那份协议的箱子！
胡玉龙顿时如遭雷击，差点瘫软在地。
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协议不见了！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秦柏川拿走的！
找！必须找到秦柏川！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东西拿回来！他在心里默默念道。
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疯狂。
他立刻动用了自己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网。
封锁车站、路口，全力搜捕秦柏川和沈心言。
秦柏川和沈心言刚到长途汽车站，就敏锐地发现气氛不对。
几个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行动干练的人在售票厅和候车室来回扫视，明显在找人。
“我们被盯上了。”
秦柏川一把拉住沈心言，迅速退到车站外一个报刊亭后面，“胡玉龙反应太快了！”
“那怎么办？车坐不了了……”沈心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秦柏川快速思考着对策。
硬闯肯定不行。
看来常规途径都被封锁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
“走，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秦柏川拉着沈心言，钻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七拐八绕，暂时甩掉了可能的跟踪。
他们在一个废弃的旧厂房里躲藏起来。
夜风吹过破败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添了几分紧张。
“川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肯定会进行全城搜捕的。”
沈心言靠着冰冷的墙壁，担忧地说。
秦柏川眉头紧锁，他知道沈心言说得对。
必须尽快把证据送出去！
他摸了摸贴身藏着的油布包，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成形。
“心言，我们不能一起走了。目标太大。”秦柏川看着沈心言，眼神复杂，“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能把东西送出去。”
他小心翼翼地撕下了协议最后那页带有胡玉龙亲笔签名和鲜红指印的部分。
然后将剩下的大部分内重新用油布包好，塞进自己贴身的里衣口袋。
接着拿出随身携带的铅笔和一张皱巴巴的烟盒纸。
借着微弱的光线，飞快地写下几行字：
“赵连长：
见字如面。秦浩宇案牵出胡玉龙叛国铁证！关键物证在此，完整协议及详情由我妻沈心言同志面陈。
她可信！情况万分火急，胡已封锁全城，请速接应并彻查！
—— 秦柏川 ”
他将这张小小的烟盒纸和那页撕下来的签名指印页仔细折好，递给沈心言。
“心言，这个你收好！比原件小，容易藏。记住，老连长赵国雄，省军区纪委！找到他，把这个交给他，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沈心言担心问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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