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初平四年(公元193年)春,南皮城内外一片生机勃勃。镇东将军府的后园里,几株晚桃犹自吐艳,与初绽的芍药争奇斗艳。
张圣坐在水榭中,看着徐元呈上的户籍黄册,眉头微展:“开春以来,又新增了三千户流民?安置得当,文表辛苦了。”
“全赖主公开仓放粮、以工代赈之策。”徐元拱手,语气中带着欣慰,“如今渤海、青州等地,人心渐安,春耕亦顺利。此乃根基稳固之象。”
便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甄姜在侍女搀扶下快步走来,眼眶微红,神色间既有委屈又有决绝。她已有五月身孕,小腹隆起明显。
“夫君!”甄姜未及行礼,便语带哽咽,“妾身恳请夫君,今日便纳了宓妹妹!”
张圣与徐元皆是一怔。徐元识趣地躬身退下。
“姜儿,这是何故?起来慢慢说。”张圣起身扶住她。
甄姜却不肯起,执意道:“妾身知道夫君怜惜,欲待妾身生产后再行纳采之礼。但如今外间皆传,袁本初欲为其子聘娶宓儿,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既辱我渤海颜面,更欲动摇甄家与夫君盟好。若宓儿不入府中,名分未定,岂非予人口实?妾身身为正妻,若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无,如何辅佐夫君安定内宅,成就大业?”她抚着腹部,泪光盈盈,“况且…妾身盼这孩子将来能有兄弟姊妹互相扶持,共担重任。内宅枝叶繁茂,方是家门兴旺之兆啊!”
张圣看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心中了然。这绝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抉择。既有对外部威胁的担忧,更有对内部稳定的深谋远虑,甚至…也包含了她身为正妻,对子嗣压力的切身感受。他子嗣不丰,在时人看来,本身就是一种“不稳”。
他轻轻将甄姜拥入怀中,叹道:“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全。只是委屈你了。”
“妾身不委屈。”甄姜靠在他肩头,声音轻柔却坚定,“只要是为了夫君,为了我们这个家,妾身什么都愿意。”
安抚好甄姜,张圣踱步至文渊阁。阁内书香静谧,蔡琰正在校勘一册古籍,阳光透过窗棂,在她娴静的侧影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文姬。”张圣轻声唤道。
蔡琰抬头,见是他,微微一笑,起身欲行礼。
“不必多礼。”张圣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她平坦的小腹,心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思绪。蔡琰入府已有段时日,却依旧清减,他政务繁忙,与她多是精神交流,闺房之乐反而甚少。
“将军似有心事?”蔡琰何等聪慧,看出他眉宇间的沉凝。
张圣将甄姜所请及袁绍提亲之事略说了说。
蔡琰沉吟片刻,纤指轻抚书卷:“姜姐姐深明大义,所虑极是。名分既定,则外侮难侵,内宅亦安。至于宓妹妹…”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其才其志,非金屋所能藏。得遇将军,是她的机缘,亦是将军的臂助。”
她抬眸看向张圣,语气温婉而通透:“乱世之中,能得一心人相守自是福分。然将军志在天下,血脉传承,关乎国本,非一家一室之私事。琰…愿见将军枝繁叶茂,基业永固。”
她的话,不带丝毫妒意,只有深明大义的理解与支持。张圣心中触动,握住她微凉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近日冷落你了。”
蔡琰脸颊微红,轻轻摇头:“将军以国事为重,琰省得。”
是夜,张圣宿于蔡琰房中。红绡帐暖,被翻红浪,少了些许激情,却多了几分温存与默契。事毕,蔡琰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妾身近日在读《神农本草经》,或可调配一二温养之方,助益…子嗣。”
张圣将她搂紧了些:“不必强求,顺其自然便好。你的身子更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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