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北京城热浪翻滚,但西苑新辟的校场上,尘土飞扬的气氛比天气更加灼热。这里是新编帝国陆军第一师的驻地,番号“砺剑”。
校场边缘搭建起一座简易的观礼台,溥仪没有穿龙袍,而是换上了一身特制的、缀着金色盘龙纹的元帅礼服,小小的身躯在宽大座椅上坐得笔直。他身后站着聂宪藩、吴佩孚等一班高级将领,以及刚刚被破格任命为第一师师长的薛岳。
薛岳,字伯陵,年方二十六,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他并非满洲贵胄,也非北洋旧将,而是原粤军中的一个团长,因在南方剿匪中作战勇猛、战术灵活而被孙文留意,经多方考察后,由溥仪亲自朱笔圈定,越级提拔至此等重要位置。在溥仪的记忆深处,这个名字与另一段时空里的“天炉战法”和赫赫战功隐隐重合。
此刻,薛岳正手持一根细长的教鞭,指向校场上正在演练的部队,声音洪亮地向溥仪汇报:
“皇上,我第一师现辖三旅九团,另直属炮兵团、工兵团、辎重团及师属侦察营,全师满编两万一千五百人!”他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豪情,“步兵团全员换装‘启明一式’步枪,每连配属‘猎犬一式’装甲车三辆,用于机动突击与火力支援。炮兵团下辖三个炮兵营,装备克虏伯75毫米野炮及我国自产之‘震天雷筒’……”
校场上,士兵们穿着新式的土黄色野战服,队形变换迅捷,射击动作整齐划一。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几十辆涂着迷彩的“猎犬一式”,它们引擎轰鸣,在模拟的壕沟与障碍间灵活穿梭,车顶的机枪塔时刻指向“敌”方。
“……侦察营已优先配发望远镜及简易通讯设备。工兵团正在加紧演练架桥、破障及野战筑城。”薛岳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然,目前最大短板在于后勤与通讯。‘猎犬’故障频发,零配件补给困难;各团、营之间,仍严重依赖传令兵与有限的野战电话,一旦战线拉长或遇复杂地形,指挥极易脱节。”
溥仪专注地听着,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校场的每一个角落。这支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用青霉素换来的黄金武装起来的部队,是他推行一切新政、应对未来变局的根本保障。
“故障与补给,朕会责令兵工署与后勤总局限期解决。”溥仪开口,声音清越,“至于通讯……”他目光转向一旁侍立的格物院官员,“朕之前让你们研究的便携式无线电报机,进展如何?”
“回皇上,原型机已能于十里内稳定收发短码,但体积仍嫌庞大,且蓄电池过于沉重,尚难装备至营连一级……”
“继续改进!减轻重量,缩小体积,是第一要务!”溥仪打断道,“告诉陈明远,内燃机小组要分出一部分人手,配合攻关小型高效发电机!”
“臣遵旨!”
视察结束,回到养心殿,溥仪立刻召见了孙文和徐世昌。
“新官制推行,阻力几何?”溥仪直接问道。
孙文眉宇间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回皇上,直苏两省自治选举已顺利完成,士绅商贾参与踊跃,地方兴学、修路等事效率确有提升。然,立法院审议预算时,与度支部龃龉不断;司法院试图接管地方刑名,亦遭督抚暗中抵制。此皆意料中事,臣必当竭力疏导,稳步推进。”
“很好。”溥仪点了点头,“你放手去做,背后有朕,有第一师。”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让孙文和徐世昌心中都是一凛。他们明白,皇上这是在明确地划下底线——行政改革可以谈,可以妥协,但军队,永远是皇权最锋利的剑,也是所有改革者头顶最沉重的枷锁。
“欧陆局势日趋紧张,”溥仪转换了话题,走到地图前,“我们的猪鬃、桐油、钨砂,价格还可以再提三成。另外,以商务总局的名义,秘密接触希腊、挪威等中立国船东,询价购买一批二手货轮。未来一旦有变,海上运输至关重要。”
“皇上圣明,臣即刻去办。”孙文躬身领命。他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这位小皇帝对国际局势的洞察和未雨绸缪,远超常人。
众人退下后,溥仪独自站在殿中,看着窗外被烈日炙烤的宫殿。他推动的行政改革,如同一剂药性猛烈的方子,正在强行疏通帝国淤塞的血脉;而他紧紧握在手中的第一师,则是确保这剂猛药不会让帝国身躯崩溃的定海神针。
科技、军事、政治、外交……多条战线同时推进,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他没有选择,必须在那个注定要改变世界格局的夏天到来之前,尽可能多地积攒力量。
“薛岳……”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寄予厚望。他希望这把亲手挑选的利剑,能在未来的血火中,真正砺出锋芒,成为守护这片土地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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