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硝烟,在新亚特兰的残垣间游走。曾插满兽皮旗帜的执政厅广场,此刻立着银灰色的金属哨塔,敌兵的硬壳甲胄泛着冷光,靴底踏过散落的青铜剑碎片,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这座刚诞生不久的共和国,已彻底落入陌生文明的掌控。
但废墟深处,仍有星火在暗燃。
东门内巷的断墙后,阿隆攥着半截染血的青铜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昨夜从密室撤离时,他带着十余名火裔族战士,故意绕开密道,留在了城内——他们要做“藏在敌人家中的刺”,用最原始的方式,跟侵略者周旋到底。
“统领,敌兵的巡逻队过来了,一共五人。”年轻战士阿木贴着断墙,压低声音汇报。他的左臂还缠着藤蔓,伤口渗着血,却死死盯着巷口的动静。阿隆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火石,又摸出几捆晒干的艾草——这是他们昨夜在废墟里找到的,能燃起浓烟,扰乱敌兵的视线。
巷口传来敌兵甲胄摩擦的“咔嗒”声,机械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隆猛地将火石砸向艾草,火星瞬间引燃干草,浓烟顺着风势,朝着巷口涌去。“咳…咳…”敌兵的咳嗽声传来,阿隆眼中闪过厉色,挥了挥手,战士们像猎豹般冲出断墙,青铜斧与石矛同时落下。
一名敌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阿隆的青铜斧劈中甲胄缝隙,身体化作淡蓝色光点消散。剩下的敌兵慌忙举枪,却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很快就被战士们围堵在巷内。短短片刻,巡逻队便被解决,阿隆立刻下令:“撤!去下一个据点,别留下痕迹!”
战士们迅速撤离,只留下满地艾草灰烬与几处淡蓝色的光点——这是他们昨夜约定的信号,告诉其他藏在城内的同胞:这里是安全的,反抗仍在继续。
与此同时,码头的废弃船坞里,老赫姆正带着几名海军士兵,用礁石搭建简易陷阱。他们曾是“破浪号”的船员,最熟悉码头的每一处暗礁与浅滩。“把藤蔓绑在礁石上,再盖上碎木板,”老赫姆的声音沙哑,他的右腿被光束灼伤,走路一瘸一拐,却依旧亲自调整藤蔓的松紧,“敌兵的登陆艇只要压上来,藤蔓就会缠住螺旋桨,让他们动弹不得。”
士兵们立刻照做,动作麻利得像在检修战舰。昨夜撤离时,老赫姆故意带着船员留在码头,他们知道,敌舰需要依靠登陆艇运输物资,只要破坏码头的运输线,就能给敌人制造麻烦。“听,有动静!”一名士兵突然喊道,远处传来登陆艇的“嗡鸣”声。
老赫姆立刻带领士兵躲进船坞的船舱里,透过木板缝隙,看着两艘银灰色的登陆艇缓缓靠近码头。当第一艘登陆艇压上陷阱时,藤蔓瞬间绷紧,缠住了艇底的螺旋桨,登陆艇“哐当”一声停在浅滩,动弹不得。“成功了!”士兵们眼中闪过喜色,老赫姆却按住他们的肩膀:“等第二艘过来,再动手!”
第二艘登陆艇见同伴被困,立刻上前支援,却也不慎压上另一处陷阱。老赫姆大喊一声:“上!”士兵们冲出船舱,用石斧砸向登陆艇的玻璃,敌兵在艇内慌乱开枪,却始终无法瞄准灵活穿梭的士兵。最终,两艘登陆艇都被破坏,老赫姆带着士兵们趁乱撤离,消失在码头的废墟中。
城内的另一处废墟里,卡娅正与几名缇斯高犬训练员藏在石屋地窖中。她们的身边,趴着三只幸存的缇斯高犬,项圈上的铜铃被缠上兽皮,却依旧警惕地竖着耳朵。“刚才听到东边有动静,应该是阿隆他们得手了,”卡娅抚摸着缇斯高犬“风耳”的头,轻声说道,“我们的任务是侦查敌兵的粮仓,找到食物,分给藏在城内的民众。”
昨夜撤离时,卡娅发现许多老弱妇孺没能逃出城,只能藏在废墟的地窖或阁楼里,靠着少量干粮度日。她立刻决定带着训练员留下,一方面侦查敌情,另一方面寻找食物,帮助同胞活下去。“风耳,能找到敌兵的粮仓吗?”卡娅轻声问道,风耳立刻站起身,鼻子贴着地面,朝着西北方向跑去。
训练员们紧紧跟在风耳身后,穿过一条条布满残垣的街道。沿途,他们看到不少藏在阁楼里的民众,卡娅都会留下一个用炭笔绘制的“粮仓”符号——这是柯林大师生前设计的标记,只有亚特兰缇斯的同胞能看懂,意为“这里有食物,速来取”。
终于,风耳在一座废弃的仓库前停下,对着仓库门低吼。卡娅凑过去,透过门缝,看到里面堆满了银灰色的物资箱,还有两名敌兵在门口守卫。“我们绕到仓库后面,那里有个通风口,”卡娅压低声音,带领训练员绕到仓库后侧,用石斧凿开通风口的木板,“你们在这里接应,我进去看看。”
卡娅钻进通风口,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物资箱里装着压缩饼干——与探险队带的类似,却更精致。她悄悄搬起两箱饼干,从通风口递出去,刚想再搬,却听到门口传来敌兵的脚步声。“撤!”卡娅立刻钻出通风口,带着训练员与缇斯高犬,朝着藏有民众的阁楼跑去。
当他们将饼干分给阁楼里的老人与孩童时,一位白发老妇颤抖着握住卡娅的手,眼中满是泪水:“孩子,我们还以为…还以为共和国真的没了…没想到…你们还在反抗…”卡娅摇摇头,声音坚定:“只要我们还在,亚特兰缇斯就不会没!我们会一直反抗,直到把敌人赶出去!”
夕阳西下时,新亚特兰的废墟里,到处都留下了反抗的痕迹——巷口的艾草灰烬、码头的损坏登陆艇、阁楼里的“粮仓”符号,还有几处敌兵的哨塔被人用石块砸毁。敌兵们开始疯狂搜捕,却始终找不到反抗者的踪迹——他们像散落在废墟里的火种,化整为零,却在每一个角落,点燃着希望的火焰。
阿隆带着战士们在废墟间穿梭,看到巷口的“粮仓”符号,便知道还有同胞在行动;老赫姆在码头听到远处传来的艾草燃烧声,便明白阿隆他们还在坚持;卡娅看着手中的压缩饼干,知道只要继续寻找食物,就能让更多同胞活下去。
夜色渐浓,废墟里的星火渐渐汇聚。阿隆、老赫姆、卡娅带着各自的队伍,在执政厅广场附近的废墟里汇合——他们约定,今夜要给敌人一个更大的“惊喜”。战士们点燃艾草,浓烟在广场上空弥漫,敌兵的哨塔立刻响起警报,却不知道,反抗者们已在广场周围的废墟里,埋下了更多的陷阱。
“记住,我们不是孤军奋战,”阿隆站在战士们中间,手中的青铜斧映着月光,“城外还有阿丽斯大人带着同胞等待,城内还有无数同胞在期盼。只要我们坚持下去,终有一天,能夺回我们的家园!”
战士们齐声应和,声音在夜色中回荡,穿透硝烟,传到废墟的每一个角落。银灰色的哨塔在浓烟中若隐若现,却挡不住废墟里的星火——那是亚特兰缇斯的残火,是永不熄灭的反抗意志,正在这片被占领的土地上,悄悄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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