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东宫偏殿,阳光斜斜地照在紫檀木匣上,封条还好好贴着,没人动过。沈知意站在案前,指尖轻轻划过匣子底部的一道细小划痕,眉头微微皱起。
她身后站着秦凤瑶,正咬着半个苹果,剑柄在掌心里转了个圈,动作随意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凌厉。
“昨夜送匣子的人,现在关在柴房。”秦凤瑶咽下嘴里的果肉,声音清冷,“嘴还挺硬,一口咬定是周大人亲自交代的。”
沈知意没说话,只把指尖沾到的一点暗红色粉末捻了捻,轻声道:“这颜色……像是朱砂混了胭脂。”
“贵妃宫里常用的粉。”秦凤瑶冷笑一声,“她倒是不嫌脏手。”
沈知意抬眼望向窗外,风吹着花枝轻轻晃动。“今天赏花宴,她肯定不会安分。咱们一起去,她要是出招,就接住。”
“就怕她不敢出。”秦凤瑶舔了舔牙,眼神亮得吓人,“我这手都痒死了。”
两人换好衣裳进宫时,御花园已经摆好了绣墩,各宫妃嫔陆续到场。贵妃坐在主位,笑容温婉,看见她们并肩走来,还特意抬手招呼:“侧妃来了,快坐近点儿,这株碧玉莲开得多好,正配你的气质呢。”
秦凤瑶理都没理她,径直走到花径边站定,接过宫女递来的青瓷茶盏,姿态懒散却不容靠近。
沈知意缓步上前,屈膝行礼,语气温柔:“劳娘娘挂念,昨夜睡得晚,今早才赶过来。”
贵妃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忽然笑道:“听说侧妃最近勤练剑术,连太子都说你英姿飒爽。可别太拼命,伤了身子可不值当。”
“多谢娘娘关心。”沈知意替她答话,语气诚恳,“她练剑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从不敢莽撞行事。”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突然从侧面冲了出来——是贵妃身边的宫女春桃,手里捧着一壶热茶,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朝秦凤瑶撞去,目标正是她端着茶盏的手肘!
茶水倾斜,热气腾腾。
电光火石间,秦凤瑶手腕一翻,茶盏稳稳收回胸前。左手闪电般抽出三寸短剑,剑锋“唰”地掠过春桃耳际——
“嗤”的一声,一缕黑发飘然落地。
她眼神冷淡,声音也不大:“我的茶,你也敢碰?”
春桃当场跪倒,浑身发抖,像筛糠一样。四周一片哗然,有妃嫔惊叫出声,有人悄悄后退,窃窃私语瞬间炸开了锅。
贵妃脸上的笑僵住了,随即沉下脸:“以下犯上,竟敢拔剑伤人!来人——”
沈知意却抢先一步上前,一把扶住春桃肩膀,声音柔和得几乎心疼:“哎呀,吓坏了吧?妹妹性子急了些,也是这几日练剑太狠,手没控制住,不是故意的。”
她转头看向秦凤瑶,语气带点责备:“瞧你,手都红了还不收剑?快回鞘,小心割伤自己。”
秦凤瑶盯着地上那缕断发,缓缓将短剑推回剑鞘,动作干脆利落,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贵妃张了张嘴,原本想借题发挥,这会儿反倒显得自己小题大做。她冷哼一声:“既是误会,便罢了。只是宫规森严,下次莫要这般惊险。”
“是臣妾失仪。”沈知意低头认错,眼角泛泪,“回去一定好好劝她,再不敢让娘娘忧心。”
贵妃无话可说,只能挥袖作罢。
众人散去时,风里已经开始传话。
“你看到了吗?那一剑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春桃差点脑袋都被削下来!”
“太子妃还替她说话,真是心善。”
“可谁不知道春桃是贵妃的人?这次踢到铁板了。”
到了傍晚,连西六宫的小太监都在议论:“东宫那位,真不是好惹的。”
有人补充:“听说她爹是镇北将军,五万边军听她调令。”
“嘘——小声点,禁军巡夜都不敢往东宫西侧走了。”
萧景渊坐在凉亭里假寐,手里捏着一块冷掉的桂花糕。小禄子蹲在一旁,低声把事情讲了一遍。
“……就这么一剑,头发就飞了,人都吓瘫了。”
萧景渊咬了一口糕,点头:“瑶瑶这剑,挥得正好。”
小禄子犹豫道:“可贵妃那边,会不会……”
“她不会动。”萧景渊眯着眼睛,“她怕了。”
果然,凤仪宫内,贵妃摔了一只茶盏,碎片溅了一地,没人敢上前收拾。她死死盯着东宫方向,嘴唇紧抿,半晌才吐出一句:“蠢货!连个茶都端不稳,还敢往上撞?”
春桃被调去浣衣局闭门思过,三天不准见人。夜里做梦惊叫,喊着“有剑光”,吓得整排宫舍的人都睡不着。
秦凤瑶听说后,正啃着苹果在校场练剑,一剑劈断悬在空中的布条,嘴角微扬:“比练剑还管用。”
沈知意则坐在书房,翻开一本《淑女言行守则》,在空白页提笔写下一行小字:“必要时,让剑替你说理。”
笔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但话,必须由柔者来说。”
第二天清晨,一个小宫女奉命给东宫送桂花露,路过西侧回廊时,听见两名禁军在小声聊天。
“听说了吗?昨天侧妃一剑削发,贵妃的人当场吓尿裤子。”
“可不是!我表妹在凤仪宫当差,说春桃到现在手还在抖。”
“以后见了东宫的人,绕着走就对了。”
小宫女低着头快步走过,结果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抬头一看,正是秦凤瑶。
她刚从校场回来,额角带汗,剑挂在腰间,目光淡淡扫来。小宫女手一抖,托盘倾斜,桂花露泼了一半。
“对、对不起……”
秦凤瑶没说话,只看了她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小宫女呆立原地,直到同伴拉她:“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换一盏!你没听说吗?这位姑奶奶,连贵妃都敢砍头发!”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午后,尚食局一位老嬷嬷偷偷塞给小禄子一包新炒的芝麻盐:“给侧妃尝尝,我家孙女种的,不辣嗓子。”
小禄子笑着收下:“您这是……投诚来了?”
老嬷嬷压低声音:“咱们这些人,只求安稳。谁惹谁,心里都有数。”
小禄子回到东宫,把芝麻盐交给厨房,顺口说了这事。厨娘哼了一声:“早该如此。以前贵妃的人天天来查灶灰,嫌油放多了,饭煮软了,烦都烦死。”
秦凤瑶练完剑回来,听说了芝麻盐的事,挑眉:“他们终于知道怕了?”
沈知意正在核对账册,头也不抬:“不是怕你,是怕事闹大。贵妃一动手,你就反手一剑,皇帝问起来你有理,她们没理。”
“所以?”秦凤瑶坐下,伸手抓了块桂花糕。
“所以,从今往后,她们不会再明着动手。”沈知意合上账本,“只会暗地里,找更隐蔽的法子。”
“那就等她找。”秦凤瑶咬了一口糕,酥皮碎屑落在衣襟上,“反正我这手,随时能出剑。”
沈知意看着她,忽然问:“昨夜柴房那人,你还关着?”
“关着。”秦凤瑶冷笑,“我让人给他送了碗凉粥,外加一句话——‘你说不说,我都不会杀你。但你若敢动东宫一根手指,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怎么少一块肉。’”
沈知意沉默片刻,点头:“很好。”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宫墙。夕阳西下,金瓦泛红。
秦凤瑶吃完最后一口糕,拍掉手上的渣,拎起剑往外走:“我去校场再练两趟。”
沈知意没拦她。
萧景渊这时踱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刚出炉的枣泥酥,边吃边问:“瑶瑶又去练剑了?”
“嗯。”沈知意接过他手里的酥饼,轻轻掰开,“今天那一剑,够她回味几天。”
萧景渊咧嘴一笑:“我听说,有人梦见她提剑追到床前?”
“不止一个。”沈知意吹了吹热气,“连贵妃宫里的猫,昨夜都跳窗跑了。”
萧景渊哈哈大笑,刚要说话,忽见小禄子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
“殿下,西角门守卫来报——柴房锁链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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