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沈知意就醒了。她没马上起床,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这是昨天晚上在棋盒下面发现的字条,上面写着“文武并重,静水流深”。她看了几眼,又把它折好,放进贴身的小袋子里。
外面传来脚步声,秦凤瑶推门进来。她身上有点凉,甩了甩手里的马鞭,脸色不好看。
“出事了。”她说,“昨晚李公公见了一个礼部的小吏。那人管科举卷宗登记。”
沈知意皱眉:“什么时候?”
“戌时三刻。守宫门的老赵看见的。那小吏穿便服,从侧门进去,一刻钟后出来,手里多了个布包。”
“礼部最近管得很严,连考官名单都没消息。一个登记的小吏,能知道什么?偏偏这时候去见李公公……”沈知意站起来,走到桌边倒了杯茶,“这不正常。”
秦凤瑶点头:“景琰肯定在搞鬼。上次赛马他输了,不会罢休。科举是大事,要是他安插人进去,以后朝堂都是他的人。”
“但我们没有证据。”沈知意吹了吹茶,“直接去告皇上,说是猜的,会被当成诬陷皇子。周大人也不敢乱说话。”
“那就查。”秦凤瑶说,“你走文路,我去武线。东宫有几个侍卫以前在礼部干过,认得里面的人。我让他们打听,有没有人被换。”
沈知意想了想:“行。你别出面,让小禄子传话。他最近用米缸倒米、舀水报信很熟,不容易被发现。”
正说着,门外有动静。小禄子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有两碗热粥和几样小菜。
“殿下说你们起得早,别空肚子忙。”他放下碗,小声说,“尚食局今早换了新米,桂花糕做得有点糙。”
沈知意看着他:“你去尚食局的时候,听到什么了吗?比如考官的事?”
小禄子摇头:“没人明说。但我看见两个老厨子嘀咕,说礼部昨夜来人拿了三份膳食记录,都是给考官准备的。往年这时候名单早就定了,今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越安静,越有问题。”沈知意放下碗,“你继续盯着,特别是礼部进出的人。要是有人突然请假,或者被换下来,马上来报。”
小禄子答应一声,低头走了。
秦凤瑶喝了一口粥,抬头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等他们把人都换完再动吧。”
“我爹在翰林院多年,有些老部下还在。我可以写封家书,表面问经义题,其实夹几句暗话,请他帮我看看考官名单有没有被改。”
“你能保证你爹那边安全?”
“他书房有暗格,信到了会烧掉原件,只留要点。”沈知意顿了顿,“而且他最近称病在家,不上朝,反而方便。”
两人正说着,外面又有脚步声。萧景渊穿着常服走进来,手里拎着个小竹笼,里面是只刚出生的小鸟,毛还没长全,缩在角落发抖。
“你们在这啊。”他把笼子放在桌上,“这小鸟昨天没娘,怕活不了,我想喂点小米水试试。”
沈知意看着他:“你这么早起来,不困?”
“习惯了。”萧景渊坐下,碰了碰笼子,“昨晚上睡得好,今天醒得早。你们脸色差,是不是一夜没睡?”
秦凤瑶笑了笑:“没事,就是聊点小事。”
“小事?”萧景渊看着她们,“一个提李公公,一个说礼部,还有一个考官名单——这是小事?”
沈知意没说话。
萧景渊叹气:“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操心。可我不傻。你们做这些,是为了保住这个位置。我不想争,但也不想你们替我扛所有事。”
“我们不是替你扛。”秦凤瑶看着他,“是跟你一起走。”
“我知道。”萧景渊低头看小鸟,“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添乱,照常吃饭、睡觉、养鸟。你们查你们的,我在外面装没事人。等你们准备好,我就配合。”
他说完站起来,拎起笼子:“我去鸟舍看看它能不能自己吃东西。”
他走出去后,秦凤瑶小声说:“他比以前懂了。”
“不是懂,是终于愿意接住我们给他的担子。”沈知意站起来,“走吧,趁没人注意,先把路铺好。”
下午,阳光照进书房。沈知意坐在桌前写了一封信,字写得很工整,内容全是问《春秋》的问题。她在第三行“微言大义如何断句”后面,悄悄加了一道极细的横线,只有从特定角度看才看得出是暗码。
信封好后,她交给一个小宫女:“送去沈府,亲手交给我父亲。”
宫女刚走,小禄子就回来了。他脸上有汗,声音压得很低。
“查到了。礼部原来定的两个副考官,今早都请了病假。一个说风寒没好,一个说旧伤犯了。换上来两个人,名字陌生,但底细查到了——都是国舅爷李嵩以前的学生,靠关系进的礼部。”
沈知意眼神一沉。
秦凤瑶马上问:“名单改了?”
“还没公布,但内务司已经按新名单准备饭菜了。我亲眼看见尚食局写了两个新名字,饭量也加了。”
屋里安静了几秒。
“他们在动手。”秦凤瑶握紧拳头,“现在就去告诉皇上!”
“不行。”沈知意摇头,“我们现在只有猜测,没有证据。那两个考官确实病了,皇上没法只凭这点就换人。反而会让人觉得我们在打压景琰。”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沈知意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礼典汇要》,翻开一页,“他们敢换人,就会留下痕迹。只要我们盯紧每个环节,总会露出破绽。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真正可靠的人顶上去。”
“怎么顶?”
“我爹如果收到信,会推荐合适的人。只要理由充分,资历够,皇上不会拒绝。”
秦凤瑶点头:“那我让东宫侍卫继续盯着礼部,有情况马上来报。”
“还有小禄子。”沈知意看向门口,“你从今天起,每天申时去礼部外的茶摊坐一会儿,听有没有人议论考官的事。顺便看看那两个新人有没有私下见谁。”
小禄子明白地点点头。
“等等。”沈知意叫住他,“带上米缸那个陶罐,装点新米过去。别让人看出你是特意去的。”
小禄子应下,走了。
傍晚,秦凤瑶去了校场侧门。她站在暗处,看到一个曾在礼部当差的老侍卫快步走来。
“查清楚了。”那人低声说,“那两个新考官,昨晚分别去了国舅府的偏院,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有人看见李嵩的亲信在里面等着。”
秦凤瑶脸色一冷:“果然是他安排的。”
她转身往回走,脚步加快。
书房里,沈知意对着一张白纸写字。墨还没干,上面只有三个字:换考官。
她吹干墨,把纸折成小块,塞进袖子里的暗袋。
窗外,夕阳落下。一只麻雀飞过屋檐,撞了一下窗纸,又飞走了。
沈知意抬头,听见远处有脚步声。
门开了,秦凤瑶走进来,脸色很重。
“他们已经开始拉人了。”她说,“不止换考官,还在收买阅卷官。有人收到匿名礼盒,打开是金锭。”
沈知意站起来,走到桌前拿起她的紫毫笔。
笔尖蘸墨,她在纸上狠狠写下四个字: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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