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九年,金秋。
汉基国际学校的铁艺大门,像一道划分世界的,沉默的边界。
门外,是香港喧嚣的,拥挤的,充满烟火气的人间。
门内,是修剪得像绿色天鹅绒的草坪,与每一片叶子都闪着光的,上了年纪的榕树。
空气里没有一丝杂味,只有草木的清香,混着一种用金钱堆砌出来的,绝对的宁静。
林嘉欣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裤边。
她看着窗外那些穿着精致校服,三三两两走在石板路上的同龄人。
他们的脸上,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理所当然的松弛。
仿佛这个世界,生来就是为他们服务的。
车,停在了一栋红砖砌成的,爬满了常春藤的行政楼前。
校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英国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灰色西装。
他亲自等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比这秋日的阳光,还要热切几分。
“陈先生,欢迎您的大驾光光临。”
他的粤语,带着一种滑稽的,刻意的腔调。
陈峰只是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那间挂着“校长办公室”铜牌的房间。
办公室里,是厚重的波斯地毯,与一整墙的,深色橡木书柜。
桌上,早就备好了一切入学文件。
校长搓着手,将一支万宝龙钢笔,殷勤地,递到了陈峰面前。
“陈先生,关于林小姐的入学评估和学位,我们已经……”
陈峰没有接那支笔。
他只是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了那个英国校长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温度,也没有情绪。
却让校长后半句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办公室的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评估?”
陈峰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砸在了地毯上。
“我的决定,需要评估?”
校长的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慌忙收回手,几乎是抢一般,拿过那些文件,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签名处。
“不,不,当然不。”
“陈先生,您的眼光,就是最好的评估。”
峰锐资本的顶层办公室。
维多利亚港的景色,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昂贵的油画。
林嘉欣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校服。
白色的衬衫,苏格兰格纹的百褶裙,还有一件深蓝色的,左胸口用金线绣着学校徽章的西装外套。
布料有点硬,贴着皮肤,有一种陌生的,被规训的束缚感。
她站在那张巨大的紫檀木办公桌前,像一株被错种在温室里的,倔强的野草。
张敏将一份厚厚的合约,推到了她面前。
纸张是顶级的道林纸,散发着好闻的,木质的清香。
合约的第一页,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几个醒目的数字。
“合作期限:十年。”
“年薪:第一年,港币一百万。逐年递增,第十年,港币一亿元整。”
林嘉欣的呼吸,停了半秒。
她伸出手,拿起那支张敏递来的,沉甸甸的派克签字笔。
笔尖很凉。
她一笔一划,在那张足以让全港所有艺人眼红的合约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嘉欣。
那两个字,写得有些歪,带着十五岁少女特有的,稚嫩的笔锋。
她签完,却没有放下笔。
她抬起头,那双干净得像山涧清泉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了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我要是……”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剧烈的颤抖。
“红不了呢?”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能听见窗外轮船的汽笛声。
张敏握着报表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
陈峰笑了。
他站起身,绕过那张巨大的办公桌,走到了女孩面前。
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动作,和他前几天在太平山顶时,一模一样。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红不了,就养你一辈子。”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像一颗糖,融化在了这间被金钱与数字填满的,冰冷的办公室里。
“反正,我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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