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冬,莫斯科的雪下得绵密而沉重,像一场无声的盛大葬礼。铅灰色的天幕压得极低,克里姆林宫顶端的红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黯淡得像一颗垂危的冰冷心脏——那面曾让半个世界战栗的镰刀锤子红旗,早已从旗杆上永远降下,取而代之的三色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却透着一股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
空气里混杂着劣质卷烟的辛辣、黑面包发酵的酸腐,还有酒精的刺鼻气味——那是帝国崩塌时独有的集体幻灭味道,弥漫在莫斯科的每一条街道。红场的石板路上,曾经的苏联英雄蜷缩在街角,身上的勋章早已蒙尘,他颤巍巍掏出一枚刻着列宁头像的战斗勋章,试图向路人换取一瓶能烧穿喉咙的伏特加,眼神麻木得像块冻僵的石头。
这是投机者的天堂——有人靠倒卖国有资产一夜暴富;这是建造者的地狱——工厂停工、科研停滞,连最基础的温饱都成了难题。而对于那些曾被国家像珍宝般供养在象牙塔顶端的科学家们来说,这是彻头彻尾的末日。
一队穿着黑色长款羊绒大衣的男人,像融入黑夜的幽灵,逆着逃难般的人流穿行在莫斯科的街道上。这座城市早已失控,积雪混合着冰碴与泥水,肮脏地堆积在路边,可他们的皮靴踩在上面,竟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他们的眼神像西伯利亚的永冻土,冷硬、专注,带着一种与周围混乱格格不入的绝对目的性——他们是陈峰用重金从全世界特种部队与情报机构挖来的兵王,不效忠于任何国家,只效忠于那个能让他们将一身杀人技用在“守护与建设”上的东方年轻男人。
他们的目标,是名单上的三百个名字——那是红色帝国轰然倒塌后,留给世界最后的、也是最宝贵的遗产。航空航天、核子物理、半导体芯片……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足以让世界科技倒退十年的顶尖大脑。可此刻,这些“无价之宝”正被他们的国家以“白菜价”抛售,甚至说是遗弃——有的科学家为了换一口面包,不得不卖掉珍藏的科研手稿。
核物理学家安德烈·伊万诺夫坐在自家冰冷的公寓里,暖气早已停供,玻璃窗上结着厚厚的冰花。墙上挂着他与戈尔巴乔夫的合影,照片里的他胸前挂满苏联英雄勋章,意气风发;而现在,他面前的木桌上,只摆着半个发硬的黑面包——那是他一天的全部晚餐。他的研究能造出毁灭世界的核武器,却连为自己换来一升热牛奶都做不到。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三下,不轻不重,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礼貌与力量。伊万诺夫警惕地站起身,握紧了桌角的水果刀——这段时间,催缴费用的人、趁乱打劫的黑帮,每天都在敲门。他缓缓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东方面孔男人,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皮质文件夹,上面没有任何标志。
伊万诺夫犹豫着接过,指尖触到文件夹的瞬间,竟有些发烫。他打开——里面没有催债账单,没有死亡威胁,只有一张飞往香港的头等舱机票、一份用方块字打印的聘用合同,以及一张照片。合同末尾“薪酬”一栏的数字长得让他眩晕,单位是美金;照片上是一座坐落在海边的崭新实验室,玻璃幕墙映着蓝天,里面摆满了他只在杂志上见过的顶级设备。
伊万诺夫的手剧烈颤抖起来,那张布满皱纹、看过无数精密图纸的脸,瞬间涨红,眼眶也跟着发热。这不是一份简单的工作——这是一个科学家能想象到的最极致的尊重,是文明对知识最后的体面。
同一时间,香港峰锐资本顶层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灯火璀璨如星河,张敏站在空旷的非洲酸枝木办公桌前,声音通过顶级加密卫星电话传到陈峰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敬畏:“陈生,三百个目标全部确认,莫斯科时间今晚九点,将在谢列梅捷沃机场准时登机。本次行动总支出……五亿,美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张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笔钱,足以买下半个铜锣湾。
陈峰的声音终于传来,很轻,却像一道穿透历史迷雾的神谕:“敏,用五亿美金,去买一个别人用五万亿卢布都守不住的未来——很划算。”
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一条被临时清空的独立跑道上,伊尔-76运输机像一头钢铁巨兽,安静匍匐在漫天风雪里。三百名曾代表超级大国最高智慧的科学家,牵着家人的手,排着队缓缓登机——他们脸上没了往日的麻木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恍惚,以及一丝不敢置信的希望。
踏上舷梯前,每个科学家都从黑衣兵王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黑色信封,里面是张纯黑卡片,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卡片上没有银行标志,没有数字,只有两个用黄金雕刻的东方方块字——“峰锐”,以及他们自己的名字。
带队的兵王看着眼前这群白发苍苍的“国之重器”,清了清嗓子,用不标准却无比清晰的俄语开口:“先生们,陈先生让我转告各位一句话。”
所有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这个一路将他们从地狱里捞出来的神秘东方男人。
兵王迎着他们的目光,微微躬身,声音透过风雪,清晰落进每个人心里:
“祖国的实验室,缺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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