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学会用灵魂咬人,钢铁也会流血。”
林启是在自家地板的冷油渍里醒来的。
后脑像被撬棍夯过,嘴里灌满了隔夜尘土与铁锈。天花板还是那块发霉的金属板,只是多了几道新擦痕——显然,他昏厥时脑袋把它当鼓敲了。
手指先碰到口袋:玉简还在,像一枚被体温焐热的月亮。
记忆这才排山倒海倒灌进来:符文墙、卵舱、信息洪流、以及……《九转灵枢诀》在血管里种下的那粒星。
他干呕一声,爬向工作台,把脑机接口线扯出来插上。
芯片自检:
【未知驱动:占用率 17%,持续写入中……】
进度条慢得残忍,像在给灵魂打补丁。
接下来三天,他活得像只实验鼠。
白天,把玉简捧在掌心,用纳米螺丝刀撬,用示波器量,一无所获;夜里,盘膝坐在电磁风暴里,尝试“感气入体”。
可烛龙城的“气”是废气质:
硫、铅、纳米塑料,外加 5G 以上的背景辐射。
每引入一缕,肺叶就像被砂纸翻面,喉咙里咳出的都是带电灰痰。
《九转灵枢诀》却来者不拒——
它把垃圾炼成渣金,再把渣金锤成一根比头发还细的银线,牢牢缠在丹田。
缓慢、剧痛,却肉眼可见。
林启第一次觉得:
“修炼”不是修仙,是赛博朋克式的自我改装,只不过手术刀是意识,零件是经脉。
第四天傍晚,敲门声响起——
不是敲,是砸,三拳下去,门板直接凹进一块。
“林启!知道你在里边!”
博格的声音从液压颚里碾出来,像两块铁磨盘互啃。
他今天带了两个跟班:
一个镶了廉价钛板的天灵盖,
一个把整条右臂换成工业电镐的瘦高个。
三人把走廊灯堵得严严实实,影子投在墙上,活像早期黑白默片的怪兽。
“安全费,两千点。”博格咧嘴,金属牙缝里夹着昨晚的合成肉渣。
“我这个月没挖到值钱的。”
“那就拿别的抵。”
瘦高个一眼锁定工作台——
三块高能电池,黑市单颗五百点。
他伸出电镐臂,镐尖还贴心地弹出蓝色电弧:示威、照明、烤肉,三合一。
林启挡在桌前:“这个不行。”
“那就让你行个电疗!”
电镐猛地前捅,弧光撕破空气,发出肉耳可闻的“啾”声。
世界在那一刻减速:
林启看见电弧分岔,像一树闪电朝胸口爬来;
同时丹田里那根银线——被浊气千锤百炼的“灵识”——骤然弹起,顺着视神经、臂丛、指神经,一路狂奔到指尖。
他甚至没有“抬手”这个念头,
手已自己插进电弧。
没有爆响,没有火花秀。
只有“啪”一声轻响,像有人把灯泡里的钨丝掐断。
瘦高个的义臂瞬间黑屏,电机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啸叫,紧接着——
过载、锁死、短路、焦糊,四连鞭。
电镐尖“当啷”垂地,整条手臂变成一条两百斤的废铁锚,把他拽得跪倒。
钛板天灵盖见状,抡起铁棍就上,却在半步外急刹——
因为他看见林启的眼睛:
虹膜上流过一行幽蓝符码,像古老篆字,又像底层汇编。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报错界面。
博格后退,液压颚无意识地开合,金属摩擦声里带着颤。
“你……你做了什么?”
林启也想知道。
他低头看自己的右手——
掌心一道银线正慢慢隐回皮下,像蛇吃饱了归巢。
空气里残留着臭氧与烧焦绝缘皮的甜味,
以及某种更虚幻、却让三名流氓同时屏住呼吸的东西:
恐惧。
“滚。”
林启声音沙哑,却带着自己都陌生的低频共振。
三人抬着废掉的同伴,连滚带爬消失在走廊。
楼梯间传来液压颚失控的“咔嗒咔嗒”,像落荒而逃的骨牌。
门合上,公寓重归寂静。
林启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心脏跳得像是要撕开肋骨上网线。
他抬手,调出神经接口日志:
【检测到未知能量脉冲:方向·右臂,峰值·0.12μs,频段·未知】
【目标义体:Eisen-3电镐模组,损毁率:97%】
注释栏多出一行小字:
——“灵识外放·初级干涉”,已完成。
与此同时,街角一处伪装成市政探头的球机悄然转头。
镜头深处,红外阵列捕捉到瞬间能量尖峰,波形与一周前第七号矿井的“异常脉冲”重叠率:78%。
【自动报告生成】
编号:SG-β-073
摘要:第七区出现短暂低强度未知能量爆发,特征与矿井事件高度相似。
建议:静默跟踪,避免打草。
报告秒传至天穹集团安全部,收件人:
“深潜组·零科”。
黑暗中,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悄收了一根线。
而公寓里,林启靠在门背,盯着自己仍在微微发光的掌心——
他不知道网已经撒下,
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拾荒者”,
而是一块人形自走的异常能量源。
灯管闪了几下,终于熄灭。
可在他的视网膜深处,那粒被《九转灵枢诀》种下的星,
正缓缓旋转,像一颗上膛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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