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躲进坟墓,先确认里面没有别人。”
雨在外面砸,像无数细小的钻头。
林启左肩的裂口被雨水泡得发白,
每一次心跳,都沿着骨缝把疼痛敲成鼓点。
他不敢停。
猎犬也许正在穿更厚的铅甲,
也许正在调用卫星,
把“钢铁丛林”切成乐高模型。
记忆像被水泡烂的地图,
只剩一个坐标还亮着——
旧时代地下中继站,
城市通讯网络的阑尾,
被遗忘,
却足够深。
他拨开一层藤蔓状的锈,
露出一个圆形气密阀。
阀门边缘与墙壁融为一体,
像巨兽闭合的鳃。
林启把灵识搓成一根细撬棍,
沿着密封槽游走,
锈屑簌簌落下,
发出类似雪崩的轻响。
“咔——哒”
阀门旋开一条缝,
黑暗像潮水涌出,
带着陈腐的机油与冷金属味,
瞬间把他裹进去。
门在背后合拢,
世界按下静音键。
他靠在门背上,
听见血液滴落地面的声音——
嗒、嗒、嗒,
像为倒计时配上的鼓点。
目镜切到微光,
一条狭长走廊向前延伸,
墙壁布满旧时代的光纤槽,
像干涸的河床。
辐射读数骤跌至安全线,
空气浑浊,却可呼吸。
他扯下破损的过滤面罩,
让腐败的金属味灌进肺里,
第一次感到:
“活着”原来有味道。
主控室很小,
机柜像被时间啃食的墓碑,
角落散落着过期十年的纳米愈合胶带,
和一袋真空压缩饼干——
生产日期:大崩塌前 6 个月。
他先处理自己:
消毒喷雾刺进伤口,
疼痛从 10 降到 7,
再降到可以咬牙忍受的 5。
胶带拉紧,
把裂开的肌肉和皮肤重新对齐,
像给破损电缆缠上绝缘层。
接着,他激活备用电源——
依靠地热与半片老化太阳能板,
电压低得可怜,
却足够点亮几盏应急灯,
和一台沉寂多年的微型主机。
灯光亮起的瞬间,
他在机柜玻璃反光里看见自己:
血、泥、雨水混合成狰狞面具,
唯独眼睛还亮着,
像刚刚烧起来的炭。
安全屋不是安全屋,
是壳。
壳必须设警报。
他用废弃光纤与铜线,
织出三张“灵识蛛网”——
无形,无重量,
却能在任何生物穿过时,
把“有人来了”直接写进他的大脑。
第一张网:入口阀门,
第二张网:主通道拐角,
第三张网:他坐着的地方,
一旦触发,
他会立刻醒来,
或者——
永远醒不过来。
做完这一切,
他才允许自己瘫倒,
后脑磕在机柜边角,
疼痛像最后的逗号,
把句子切成梦。
就在意识即将滑入黑暗的 0.1 秒,
主机旁的一盏指示灯——
标注着“深层网络物理接口”——
突然闪了一下红光。
极短、极弱,
像有人在深海眨了一下眼。
林启没看清,
却下意识记住了闪烁的频率:
0.5 秒亮,
0.5 秒灭,
重复三次——
那是旧时代 tcp 握手包的物理节拍。
他太熟悉这个节奏,
熟悉到背脊发凉。
“这里不是阑尾,
是脐带。”
黑暗重新合拢,
但那一眨不眨的独眼,
已在他脑海烙下摩斯密码:
“hELLo”
喜欢第九区我的机械飞升女友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第九区我的机械飞升女友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