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拖着沉重的脚步从派出所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棒梗这次被送进少管所,要关三个月。
如果能证明那钱是捡的而非偷的,也许只要一个月就能出来。
可谁信呢?毕竟这孩子劣迹斑斑,派出所早认定他就是个惯偷。
若在里头还不安分,刑期只怕会更长——就像他奶奶贾张氏,当初就因劳改时 被多关了好几天。
路灯昏黄,把秦淮茹的影子扯得老长。
她蹲在路边无声流泪,第一次觉得人生竟能凄惨至此。
棒梗才几岁啊,就二进宫了,往后这辈子怕是再也抬不起头……
哭够了,她抹干眼泪往家走。
虽说贾东旭在家看着小当和槐花,可一个废人哪顶什么用?要是两个孩子再出点事,她真不想活了。
刚进四合院就闻到沈伟明家飘来的红烧肉香,于莉的笑声刺得她心口生疼。
中院里,贾家窗户透着煤油灯的微光,小当和槐花饿着肚子等她做饭。
咋这老晚?棒梗呢?里屋传来贾东旭沙哑的问话。
...他又进去了,这回是用。”秦淮茹边淘米边答。
里屋传出捶床板的闷响,你个废物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当不了娘就滚出贾家!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淮茹摔了水瓢冷笑:行啊,我这就带孩子们走!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乡下回不得,城里没处去,除了这个火坑,她早就无路可逃。
见媳妇真急了,贾东旭哆嗦着摸出枕头下皱巴巴的十块钱:...先买棒子面吧。”说完瘫回床上,连饭都不想吃了。
外屋传来碗盘碎裂的声响,混着两个丫头的哭叫。
后院沈家飘来的鸡汤香味,此刻闻着比黄连还苦。
于莉的孕吐越来越厉害,肚子也渐渐显怀。
中院贾家传来摔凳子的声响,她不禁皱眉。
今儿怎么没见棒梗?就瞧见解矿和解娣俩孩子。”于莉夹着菜随口问道。
沈伟明扒了口饭:那小子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二进宫了。”
又进去了?该不会......东西是他偷的吧?
这孩子太能惹事,秦淮茹怕是要气出病来。”于莉突然有些同情这个曾经的死对头。
从前她最看不上秦淮茹的眼高手低——
放着沈伟明这样的好男人不要,偏嫁个废物贾东旭。
等男人瘫了,又整日在男人堆里打转。
可经历这么多,于莉忽然觉着这女人可怜得很。
机关算尽,反误性命。
换作你,会怎么做?沈伟明故意问。
于莉轻轻放下筷子:我压根不会选错人。”
两人相视而笑时,刘光天正挨户敲着门通知开会。
自从刘光奇搬走,跑腿的活儿就落在了他头上。
易中海原本能使唤傻柱,可惜现在人也蹲了号子。
沈伟明给妻子披上外衣:夜里风大。”
院子里早就坐满了人。
三位大爷在八仙桌前坐定,贾东旭的轮椅格外扎眼。
铺着毛毯的长凳上,于莉享受着丈夫的揉肩服务。
秦淮茹盯着那双温柔的手,心里像打翻了醋缸——
凭什么于莉能戴着手表蹬着自行车,怀孕还有酸奶片止吐?
请沈厂长上座!易中海起身相让。
大院事务还得靠三位主持。”沈伟明纹丝不动。
刘海中清清嗓子:今天召集大伙,是为贾家棒梗再犯事的事......
“既然大家都清楚事情的缘由,我就不多赘述了。
棒梗偷东西屡教不改是事实,这次他身上的物品也很可能是偷来的。
目前缺乏确凿证据才判了三个月少管所,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进去了,简直败坏我们四合院的名声。”刘海中环顾众人,今天开会就是要商量把贾家逐出四合院的事。”
话音刚落,院里顿时议论纷纷。
这可是大事——虽说不能因为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但贾家现在全靠秦淮茹勉强支撑,若真赶出去,恐怕要出人命。
秦淮茹和丈夫贾东旭脸色惨白。”二大爷,我家棒梗是捡到那东西的!他还是孩子,不懂事用了一下而已。”贾东旭急忙辩解。
没错,就是上学路上捡的。”许大茂突然帮腔。
原来他见李副厂长倒台后自己调回宣传科无望,便打起秦淮茹的主意,想趁傻柱入狱时钻空子。
刘光天嗤笑道:许大茂,你这是要接替傻柱当棒梗干爹?众人哄笑中,秦淮茹怒目而视:刘光天你闭嘴!
二大爷,派出所都定案了,我们在这揣测也不合适。”许大茂转移话题。
阎埠贵随即提议:关于驱逐贾家的事,大家表个态吧。”为防止聋老太太干涉,刘海中还特意嘱咐刘光天别去报信。
议论声四起——支持者认为棒梗两次进少管所,贾张氏也入了狱,这家就是院里的祸害;反对者则觉得孤儿寡母太可怜。
阎埠贵起身总结:接济这么多年仁至义尽了。
孩子犯错归根到底是家长没教好,要评先进大院就必须清除这颗毒瘤。”
沈伟明夫妇冷眼旁观,只有被迷住的许大茂还在为贾家说话。”我赞成老阎的意见。”刘海中一锤定音。
贾东旭夫妻如坠冰窟——若易中海再点头,他们就真要流落街头了。
虽然厂里会安排住处,哪比得上四合院?秦淮茹还指望着傻柱出狱后继续接济呢。
秦淮茹扑通跪在三位大爷面前,声泪俱下:
“三位大爷,贾家现在老的老小的小。
婆婆在坐牢,棒梗又进了少管所,东旭瘫在床上,小当槐花还不到灶台高。
要是被赶出去,我们娘几个只能去护城河寻短见!”
她哭得撕心裂肺,最后发狠道:“真逼我们走,我今儿就撞死在这门框上!”
这招向来管用。
许大茂立刻跳出来嚷道:“我不同意赶人!”
几个心软的邻居也跟着附和。
刘光天却啐了口唾沫:“我赞成赶走!”
话音未落,更多手指向贾家大门,呼啦啦举起一片。
易中海始终沉默如石——他在等那根定海神针。
拐杖声忽然从人群后响起。
聋老太太颤巍巍走来,眼皮一掀:“院里要赶人,当我老棺材瓤子死了不成?”
刘海中头皮发麻,明明让儿子瞒着这尊佛……
秦淮茹眼底燃起希望。
老太太向来因傻柱偏袒贾家,如今虽没了柱子说情,总不至于落井下石。
易中海暗自冷笑。
早前他特地去探监,给傻柱捎了件棉袄。
听说棒梗用假钞二进宫,傻柱直跺脚;听闻沈伟明当上副厂长,更是气得咬碎牙。
直到易中海说出“何雨水全靠沈家接济才没饿死”
,那铁青的脸才缓了三分。
“淮茹不容易啊……”
傻柱捏着橘子长叹,“赶他们走?那是逼寡妇上吊!”
此刻聋老太太的耳朵突然背了起来。
“老太太,棒梗用假钞怕是敌特分子!”
刘海中拔高嗓门。
“影响大院评先进呐!”
阎埠贵帮腔。
老太太掏掏耳朵:“啊?今儿灶火烧得吵。”
二大妈凑近喊:“多数人要赶他们走——”
“啥?听不见!”
老太太的拐杖把地砖敲得咚咚响。
(刘海中与阎埠贵神情无奈。
老太太分明在装糊涂,可刘海中毫无办法。
易中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驱逐贾家这事,得先问老太太的意思。
依我看,贾家祖祖辈辈住在这院子里,若因他们败坏名声就赶人,未免太不留情面。”
如今贾家全靠秦淮茹撑着,日子本就艰难。
真要赶他们走,等于间接害命。”
这话一出,满院哗然。
沈伟明暗自冷笑:易中海这伪君子,果然擅长道德 。
贾家去留与院里人有何干系?不过留着慢慢折腾倒也有趣,轻易放走反倒便宜了他们。
聋老太太忽然转向沈伟明:沈厂长怎么看?
老太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沈四民答得滴水不漏。
他早知道老太太会站易中海。
拐杖重重杵地,老太太发话:我活了大半辈子都在院里,谁撵我就是要我老命!贾家世代住这儿,犯错能改。
贾张氏和棒梗都已受罚,这事翻篇。”
易中海等人如释重负,许大茂窃喜,二大爷三大爷却脸色铁青。
老太太烈属身份摆着,无人敢驳。
媳妇,回家。”沈四民拎起凳子招呼于莉。
轧钢厂新机器验收当日,易中海正给领导们讲解原理。
沈四民独自拿起图纸端详——九级钳工的眼光扫过,立刻发现三处缺陷。
一号孔二号孔零件磨薄一毫米,五号孔与四号孔零件互换前先润滑。”他敲了敲图纸,还有,三号零件装反了。”
“工作这么马虎,新机器的质量怎么保证?”
沈伟明放下图纸,皱着眉头对易中海说。
这并非出于私人恩怨。
虽然沈伟明确实不太待见易中海,但他向来公私分明。
仔细检查图纸后,沈伟明发现新机器确实存在多处问题,可见易中海做事不够细致。
作为副厂长,沈伟明很清楚易中海的实力——这位八级钳工是一号车间的技术骨干。
在轧钢厂,易中海的钳工技术可谓数一数二。
而沈伟明专攻的是焊工领域,易中海心里直犯嘀咕:一个焊工哪儿懂钳工的门道?
这不是外行指挥内行吗?
被沈伟明一通指点,易中海顿时火冒三丈:“沈厂长,您的主业是焊工吧?”
话里有话地暗示对方不懂装懂。
一旁的杨厂长也颇感意外,没想到沈伟明能发现钳工方面的问题。
真假难辨,杨厂长选择静观其变,看沈伟明如何应对八级技工的质疑。
“你先按我说的试试。”
沈伟明语气坚定。
见杨厂长没吭声,碍于副厂长的身份,易中海只能照办——要是出问题,正好让沈伟明当众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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