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看完好戏玩游戏
史青龙的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一个天星帮帮众麻利地点燃了一炷细香，插在了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如同催命的符咒。
徐霞客跪在地上，看着那炷香，又看了看雅座里瑟瑟发抖的妻女，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他体内的内力早已被史青龙用阴毒手法废掉，此刻与寻常老人无异，甚至还带着一身重伤。二十六级台阶，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无异于登天！
但他没有选择。
他挣扎着，用那仅存的、骨折的左臂和完好的右手，支撑着地面，一点点地，艰难地朝着楼梯口爬去。每挪动一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让他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鲜血从他破烂的衣袍下不断渗出，在光洁的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整个二楼寂静无声，只有徐霞客粗重痛苦的喘息和爬行时与地面的摩擦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惨烈的一幕，铁掌门众人虽然与徐霞客有仇，但此刻也难免心生恻隐，不少人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然而，就在这悲壮而压抑的气氛中，我们的曹小元同学……走神了。
也不能全怪他。从早上调整状态开始，到孤身赴宴，再到史青龙的反常，徐霞客的突然出现，一连串的高强度信息轰炸和紧张对峙，让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此刻，徐霞客爬楼梯的场面虽然惨烈，但毕竟事不关己（暂时），而且过程缓慢……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圆桌正中央那盘色香味俱全、油光锃亮的糖醋鲤鱼给吸引了过去。
“啧啧，这鱼烧得真不错，看这刀工，这勾芡……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啊！”曹小元盯着那盘鱼，肚子里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他为了提前来“蹭饭”，晚饭都没吃几口，此刻闻到这诱人的香气，馋虫彻底被勾了起来。
“也不知道等会儿打起来，这桌子菜还保不保得住……可惜了了……”他脑子里开始盘算，是等会儿趁乱偷偷打包一条鱼腿呢，还是干脆现在就先下手为强，夹一筷子尝尝？
他完全沉浸在了对糖醋鲤鱼的遐想（和饥饿）中，眼神发直，嘴角似乎还有一点可疑的晶莹。徐霞客那悲壮的爬行，妻女绝望的眼神，史青龙残忍的笑容……此刻在他眼里，都没有那盘糖醋鲤鱼来得实在。
史青龙原本正享受着猫捉老鼠的快感，欣赏着徐霞客的惨状和众人凝重的表情，眼角余光却瞥见了曹小元那副魂游天外、盯着菜盘子流口水的德行。
史青龙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这混蛋小子……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场合？！这是生死局！是复仇与权力的盛宴！不是特么的酒楼品菜大会！
他强忍着把桌子掀了的冲动，阴恻恻地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曹老弟，看来老夫这出《英雄末路》，不合你的胃口啊？还是觉得……这糖醋鲤鱼，比徐帮主的命更值得关注？”
曹小元被这冷不丁的点名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他连忙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尴尬：“啊？没有没有！史护法这出戏……呃，情节紧凑，演员演技在线，尤其是徐帮主这爬行动作，非常写实，一看就是老戏骨了！佩服，佩服！”
众人：“……” 这说的是人话吗？！
史青龙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决定不再理会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家伙，把注意力放回徐霞客身上。
此时，徐霞客已经凭借着一股顽强的、对妻女安危的执念，硬生生地爬上了十四级台阶！他浑身已经被鲜血和汗水浸透，如同一个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血葫芦”，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沫，意识都已经开始模糊，全凭本能在向上蠕动。
雅座里，小妾小柔看着夫君如此惨状，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徐霞客的发妻则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用手紧紧捂着女儿徐锦儿的眼睛，不让她看到父亲这凄惨的模样。
铁拐章看得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指着史青龙怒喝道：“史青龙！够了！放开小柔姑娘！大老爷们之间的恩怨，牵扯女人算什么本事！”
史青龙斜睨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铁掌门这是要替天星帮的家事出头了？范大门主，你们铁掌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侠义心肠’了？”
铁拐章怒道：“老子不管你们什么狗屁家事！老子就是看不惯你欺负孤儿寡母！看不惯你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就在铁拐章和史青龙针锋相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曹小元却因为刚才的“走神”被打断，反而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的目光不再聚焦于糖醋鲤鱼，而是飞快地扫过全场。史青龙的嚣张，徐霞客的惨状，五虎门新门主的惊慌，铁拐章的仗义执言……之前所有零碎的线索，如同散落的拼图，在他脑海中开始飞速组合、拼接！
他猛地想起了秋儿曾经在猎户村说过的话：“二妞是圣子所害！”
而刚才，徐霞客在楼下搏杀时，似乎施展出了一套极其精妙、与他以往刚猛路数截然不同的剑法，才勉强突破了包围。那剑法……曹小元现在回想起来，隐隐觉得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异和……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听说过类似的描述？
圣子……剑法……天星帮内乱……五虎门换主……郑副门主之死……
一个大胆的推测，如同闪电般划过曹小元的脑海！
他不再犹豫，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直接射向史青龙，朗声说道：
“史护法，你这出戏确实精彩。不过，在游戏继续之前，关于天星帮这场‘政变’的真相，以及那位隐藏在幕后的 ‘圣子’ ，你是不是该跟大家解释清楚了？”
他这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史青龙脸上的得意和残忍瞬间凝固，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范大门主、铁拐章等人也全都震惊地看向曹小元！
圣子？
什么圣子？
天星帮政变的真相？
曹小元看着史青龙骤变的脸色，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开始了他福尔摩斯式的推理表演。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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