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染染,妈是真知道错了,那天你走之后,妈就后悔了,不该这么对你,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虽然咱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好歹我养了你十八年啊……”黄淑娟哭的凄凄惨惨的,让边上的人都跟着落泪,数落唐染的不是。
“怎么回事儿?”袁孟学走了过来。
围着的妇女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胡闹,你们知道是什么情况吗,瞎叨叨!”袁孟学可是那天把事情全看在眼里的人。
唐染一看情况对自己不利,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掐了一下,泪唰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大队长,你得为我做主啊……”
她哭的声音比黄淑娟还大:“那天,黄淑娟的亲生女儿唐清清把我骗到牛棚,任由他亲生儿子欺辱我。
还说什么只要把我睡了,我就成破鞋了,到时候他们想怎么拿捏我就怎么拿捏我,这些都是大队长你亲耳听到的啊!”
唐染哭的心碎真切,让周围的妇女都懵了。
连黄淑娟也懵了,她没想到唐染会亲口把这事儿说出来,正常人不都是藏着掖着吗?
她原本以为只要模棱两可的圆过去就行了,这下有点棘手了。
“真……真是这样的?”刘金花讪讪的松开了扶着黄淑娟的手。
“不仅如此,那天我去的时候还拿了四个馒头,还拿了好几十块钱,可惜我刚一进去就被她儿子制住,连张口说的机会都没有……”
“我……”黄淑娟张了张口,脑袋嗡嗡的。
“不光如此,我从小到大从来没享受过母爱,我四岁自己洗碗,六岁开始踩着凳子给全家人做饭洗衣服,有一次踩翻了凳子,整个人都栽进了锅里。黄淑娟不但不关心我,还打了我两个耳光,说我毁了一锅汤……”
“真有这事儿?”有好事的妇女询问。
黄淑娟扭过脸不搭话。
“还有,我从上到初中就没在读书了,她说女孩子读再多书将来也是要嫁人的,强迫我停了学。还想把我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唐染呜呜咽咽的哭诉着,听的陆晏舟 拳头紧紧握着,手背的青筋暴起。只有他知道,唐染说的句句话都是真的。
“后来知道我不是唐家亲生的,就想让我来黑省,可她自己又不好意思说,逼的我自己主动来。”
“我都把能让的都让出去了,还想要我怎么样?”声声质问、声声泣血,听的在场的人都开始鄙夷起黄淑娟来。
“哪个女孩子长大不做家务,哪个女孩子又不嫁人的?”黄淑娟小声的回答。
“我养了你十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你就因为这一点小事记恨我吗?”黄淑娟急了,眼看着舆论对她不利,又想学刚才下跪那一套,“你就原谅妈吧,妈给你下跪磕头了!”
就在她想跪下的一瞬间,一颗小石子冲着她的脚踝而去,让她瞬间改变了姿势,整个人趴在了踩烂的积雪里,,顿时引起一阵哄然大笑。
而她也尴尬的无地自容。
“唐染,你个恶毒的小贱人,怎么能让妈趴在地上?”唐时越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张脸急速的扭曲着,后头还跟着唐伯成跟唐清清父女两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让她趴在雪地上的?”唐染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姐姐,就算是妈错了,你也不能这么羞辱她啊,她好歹养了你十八年呢。”唐清清搀扶起黄淑娟:“我不怪你抢我十八年的幸福生活,可是你不能这么狠心对爸妈不管不顾啊?”
高,高明的很。
三两句话,就让事情翻转起来。
是啊,你抢了人家亲生女儿十八年的位置,就算是做错了,也情有可原。
大多数人都被唐清清的话带偏,纷纷指责唐染的不是。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儿女的受点委屈又能怎么样呢?
更何况她还过了十八年的好日子。
“是我要抢的吗?抱错的时候我还是个婴儿呢,怎么会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唐染继续嘤嘤嘤,哭谁还不会了。
“就是啊,晏舟媳妇儿自己还都是个孩子呢,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抱错的?再说了,唐家又是怎么发现孩子抱错了呢?”窃窃私语声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就算她享了十八年的福,那人家也是不知情的啊,能是用来干坏事的借口吗?”
声音此起彼伏,让唐家人的脸色很是难看。
“再说了,人家唐知青都主动报名来黑省了,还想怎样?”大多数人还都是相对明事理的。
“唐家养了她十八年,这点小事儿就能抵消的了?”唐时越怒气冲冲的指着唐染:“小贱人,跟我们回去伺候爸妈……”
说着就要上前抓唐染的胳膊。
被陆晏舟一把捉住手腕,冷声道:“你敢动她试试?”
唐时越被捏的疼的要命,咧着嘴喊救命。
“够了,我还没死呢,说话还有没有用?”袁孟学厉声呵斥。
自古以来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不能强逼人家做什么选择。
“大队长,我们只想认回女儿,不想干什么啊!”黄淑娟擦着眼泪。
“就是大队长,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唐染自己吃好的喝好的,让父母受罪,哪有这样的道理?”李红梅从人群中挤到前面来,一把握住黄淑娟的手:“婶子,我支持你。唐染弄什么暖棚种菜,天天家里有吃不完的菜,当儿女的就不知道孝敬孝敬长辈……”
她这话一出,知青点没走的人都恨恨的瞪着她。
李红梅这个滚刀肉,连吃带拿的,咋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的?
“咋啦?我又没有说错……”李红梅回瞪过去。
“大队长,我是不可能在回他们那个家了,我怕哪天名节就不保了。陆晏舟救过我的命,这辈子我就跟他过,谁说都不好使……”唐染知道今天这事儿善了不了。
袁孟学听着她的话,心里欣慰。但眼下唐家又是磕头赔罪又是痛哭流涕的,很是让人难办。
“他们想让我回去,无非就是缺个使唤的丫头,只要我点头答应,明天我跟晏舟就会过不下去……”唐染戳破唐家的目的,让唐伯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染染,你误会了……”
“误会?”唐染冷笑一声:“在牛棚的时候,我大声哭喊着爸爸救命,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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