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金属探测器的“嘀嘀”声，还有士兵的吆喝声，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整个仓库罩得密不透风。苏晓握着电击枪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眼神里的恐惧越来越浓，却依旧死死盯着林野和赵猛，不肯退让。
“他们是方舟城的‘清剿队’，专门追杀逃兵和不受控制的拾荒者。”赵猛靠在门后，压低声音说，“他们手里的探测器能感应星尘能量，我们刚才和触须怪打斗时，星尘晶体的残余能量肯定被探测到了。”
林野看向苏晓，目光落在她脚边的科研笔记上：“你父亲是苏振邦？方舟科研院的研究员？”
苏晓浑身一震，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眼眶瞬间红了，却还是咬着牙点头：“我父亲是苏振邦，他是科研院的首席研究员，因为反对李默院长的‘适能者基因强制提取计划’，被陈敬之议会会长灭口了。”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笔记，翻开其中一页，递到林野面前，“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里面记着星尘雨和适能者的真相，还有陈敬之和李默的阴谋。”
林野接过笔记，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工整却带着颤抖，显然是苏振邦在紧张的状态下写的。开头第一句话就让他心头一震：“星尘雨非自然天象，其辐射波长与已知宇宙射线无匹配项，疑似……外星定向武器。”
“外星武器？”赵猛凑过来看，眉头皱得更紧，“我在方舟城时，听科研院的人说星尘雨是‘宇宙馈赠’，能促进人类进化，原来全是骗人的！”
苏晓点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我父亲发现，星尘雨的辐射会定向改写生物基因，适能者不是‘进化者’，只是人类对辐射的‘被动适应体’——大部分人会在辐射中死亡或畸变，只有极少数人能存活下来，觉醒适能。而李默想做的，就是把适能者抓起来，强行提取他们的基因，注入到高层身上，让他们变成‘人造适能者’。”
林野攥紧了笔记，想起自己觉醒时的痛苦，想起那些在废墟里挣扎求生的拾荒者，还有赵猛说的活体实验——方舟城的高层，为了权力，竟然能做出这种事。他看向苏晓，语气变得郑重：“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方舟城的人在追你，也在追赵猛，还想抓我这样的适能者。与其各自逃亡，不如合作。”
赵猛也点头：“我知道这里有一条应急通道，是旧研究所的逃生暗门，通往仓库后面的地下隧道，能避开方舟部队的搜查。”
苏晓看着两人，又看了看躲在林野身后、正用好奇眼神看着她的小石头，犹豫了片刻，终于收起了电击枪：“好，我跟你们走。但我父亲的笔记不能丢，里面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关于‘灰雾’和‘变异生物’的起源。”
林野把笔记还给她，刚要说话，仓库大门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木头断裂的声音——方舟部队开始撞门了。
“没时间了，快走！”赵猛抓起消防斧，冲林野使了个眼色，“你们先去暗门，我来断后。”
林野点点头，背起小石头，让苏晓跟在身后，朝着仓库深处的高危样本存放处跑去。赵猛则守在大门后，机械义肢握紧消防斧，眼神锐利如鹰。
“哐当！”
仓库大门被彻底撞开，木屑飞溅，五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方舟士兵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制式步枪，枪口对准仓库内。为首的人穿着同样的作战服，却露出了左脸狰狞的刀疤——正是疤脸！
“林野，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疤脸的声音带着得意，“我已经投靠方舟城了，只要把你交出去，我就能成为正式队员，再也不用在废墟里捡垃圾！”
赵猛冷哼一声，从门后走出来，消防斧指向疤脸：“方舟城的狗，也配在这里叫？”
疤脸看到赵猛的机械义肢，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退役的实验品，也敢挡我的路？给我开枪！”
士兵们立刻扣动扳机，子弹朝着赵猛射来。赵猛反应极快，机械义肢护住胸口，身体猛地侧身，躲到铁架后面，子弹打在铁架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火星四溅。
“快走！”赵猛朝着林野的方向喊，同时抓起地上的基因样本瓶，朝着士兵们扔过去。玻璃瓶碎裂，淡绿色的液体溅在士兵身上，瞬间腐蚀出破洞，士兵们惨叫着后退。
林野趁机带着苏晓和小石头跑到高危样本存放处，在变异生物残骸后面摸索——赵猛说的暗门在哪里？苏晓突然指向残骸侧面：“那里有个把手！”
林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生锈的金属把手，藏在残骸的阴影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用力拉了拉，把手纹丝不动，显然是锈住了。“让开！”苏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螺丝刀，插进把手和墙壁的缝隙里，用力一撬，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快进去！”林野把小石头先推进去，然后让苏晓跟上，自己则回头看了一眼——赵猛正和疤脸缠斗在一起，机械义肢死死掐住疤脸的脖子，消防斧掉在地上，一名士兵趁机举起枪，对准了赵猛的后背。
“小心！”林野大喊一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士兵砸过去。石头砸中士兵的肩膀，士兵惨叫一声，枪口歪了，子弹打在地上。赵猛趁机推开疤脸，捡起消防斧，朝着暗门跑来。
疤脸气得大吼：“别让他们跑了！启动自毁程序，把这里炸了！”
赵猛冲进暗门，林野立刻关上暗门，用旁边的钢管卡住门把手。通道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外面传来“嘀嘀”的倒计时声，还有疤脸疯狂的叫喊声。
“自毁程序！方舟城的清剿队常用这招，清理痕迹，不留活口！”赵猛喘着粗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荧光棒，掰亮后扔在地上，淡绿色的光芒照亮了狭窄的通道，“这条通道通往地下隧道，能通到灰雾禁区边缘，我们必须在十分钟内出去，否则这里会被炸塌！”
林野点点头，背起小石头，跟着赵猛往前跑。苏晓紧紧攥着科研笔记，跟在最后面，荧光棒的光芒映着她的脸，眼神里满是焦急。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实验记录，有些字迹已经模糊，却能看到“灰雾之母”“辐射实验体”“失败品”等字眼。
“这些是我父亲留下的实验记录。”苏晓停下脚步，指着墙上的一行字，“他写着，灰雾之母不是自然变异的生物，是旧研究所早期辐射实验的失败产物——当时他们用星尘辐射照射植物，想培育出‘适应辐射的粮食’，结果培育出了这种能吞噬生物的怪物，后来星尘雨降临，它逃了出去，在灰雾里不断进化。”
林野心头一沉，原来灰雾之母竟然是人类自己造出来的怪物。他刚要说话，通道深处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和之前在病房里听到的触须声一模一样——是灰雾之母的触须！
“不好，灰雾之母的触须延伸到这里了！”赵猛握紧消防斧，警惕地看着前方，“我们得加快速度！”
四人继续往前跑，通道越来越窄，荧光棒的光芒越来越暗。倒计时声虽然听不见了，但远处传来的墙体坍塌声越来越近，通道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不时有碎石砸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前面就是出口！”赵猛突然大喊，指着前方的一丝光亮。林野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跑过去，却发现出口处并不是想象中的地面，而是一条更宽的隧道，隧道里弥漫着淡淡的灰雾，能见度不足五米，地面上覆盖着一层黏腻的湿痕，正是灰雾之母触须留下的痕迹。
而隧道深处，“沙沙”的触须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低沉的嘶吼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蠕动。
苏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里是……灰雾禁区的地下隧道，灰雾之母的巢穴就在这附近！”
赵猛皱起眉头，看向身后——通道已经开始坍塌，碎石堵住了退路，他们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前方的隧道里，灰雾越来越浓，触须的“沙沙”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林野握紧了怀里冰凉的星尘晶体，虽然能量已经耗尽，但他能感觉到，晶体正在微微震动，像是在感应灰雾之母的存在。他看向赵猛、苏晓，还有紧紧抓着他衣角的小石头，深吸一口气：“我们没有选择了，只能往前冲。”
荧光棒的光芒彻底熄灭，通道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远处灰雾中隐约泛着的淡绿色光芒，还有那越来越近的“沙沙”声，像是死神的召唤。四人站在隧道入口，身后是即将坍塌的通道，前方是危机四伏的灰雾禁区和灰雾之母的巢穴——他们的逃亡之路，才刚刚开始，却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而林野不知道的是，隧道深处的灰雾里，除了灰雾之母，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们——那具嵌着星尘晶体的金属变异生物残骸，并非实验失败品，而是吞噬者文明留在地球的“初代探测器”，此刻正被灰雾之母的触须缠绕着，胸口的星尘晶体，突然泛起了微弱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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