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上午,阳光正好。王鼎对马小六说:“你出去替我物色一下,找个郎中来替我在铺中坐诊,我不能天天在铺中呆着啊,我有大事忙,钱好商量”。马小六屁颠屁颠的去了。王鼎则揣着一颗荡漾的春心,又溜达着到了张府。照例是“复诊”的招牌,挂得理直气壮。
丫鬟熟门熟路地将他引到花厅,抿嘴一笑:“先生稍坐,小姐正在内室,夫人和闺塾师刘先生也在呢,奴婢这就去通报。”
王鼎一听“闺塾师”,耳朵就竖起来了。哟呵?闺塾师?也就是女先生?
片刻功夫,张夫人亲自迎了出来,脸上带着熟稔的笑意:“王先生来了,快请进。都不是外人,小曼的老师今日过来探望她,正巧考校她的功课呢。”
王鼎整了整衣冠,跟着夫人步入内室。一进去,目光就先被临窗书案旁的一位女子吸引了过去。
那女子约莫三十出头年纪,穿着一身素雅的湖蓝色襦裙,云鬓轻绾,只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她身姿挺拔,气质沉静温婉,眉目如画,带着一股书卷气的清冷,与张夫人的雍容华贵、张小曼的娇俏明媚截然不同,却别有一番动人气韵。
王鼎心里“嚯”了一声,暗道:这明朝的美女质量也太高了吧!从少女到少妇,个个都是极品!这位老师姐姐,简直是气质挂的天花板!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赶紧垂下眼皮,默念两声“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小曼,先生来了。”张夫人笑道。
正捧着书卷的张小曼抬起头,见到王鼎,脸上立刻绽开明媚的笑容,低头叫了声:“先生。”眼神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刘先生,这位便是治好小曼恶疾的王鼎王先生。”张夫人又向那女子介绍,“王先生,这位是小曼的闺塾师,刘嘉刘先生,可是我们山阳县有名的才女,也是我的好友。”
王鼎赶紧拱手,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正直而富有学识:“在下王鼎,见过刘先生。久闻才女之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刘嘉起身,微微屈膝还礼,声音清柔如泉水:“王先生客气了。神医妙手回春,救了小曼,妾身亦感佩于心。”她目光在王鼎脸上轻轻一掠,带着些许审视,却并不令人反感。
寒暄过后,王鼎自然又要履行“号脉”的职责。他坐到小曼身旁,装模作样地将手指搭在那截如玉的皓腕上。美色当前,他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指尖下意识地在那细腻的皮肤上轻微摩挲了一下,感受那温滑的触感。
这小动作没能逃过刘嘉的眼睛。她微微蹙起了秀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虽不通医理,但也见过郎中号脉,多是三指定位,凝神静气,何曾见过这般四指虚浮、还在人手腕上轻轻游走的?这手法……着实有些轻佻怪异。
片刻,王鼎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很好,恢复得很好,只是仍需静养,切忌劳神。”
刘嘉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王先生号脉的手法,似乎与寻常郎中颇为不同,当真是……独树一帜。”
王鼎心里“咯噔”一下,糟!露怯了!这美女老师眼睛忒毒!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打了个哈哈,解释道:“刘先生观察入微。不过嘛,手法乃是末节,形式各异,殊途同归,关键还得看诊断的结果是否准确,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嘉淡淡一笑,未再言语,但那眼神里的探究意味却更浓了些。
这时,小曼与老师继续先前的话题,谈论起书法和诗词。小曼铺开宣纸,执笔蘸墨,写下几个娟秀的楷字。刘嘉在一旁轻声指点,仪态优雅。
王鼎在一旁与张夫人闲谈,夫人眉宇间带着一丝轻愁,谈起近来王鼎家乡那边盐民暴动愈演愈烈,不免担心自己丈夫的安危。王鼎嘴上嗯嗯啊啊地附和着,表达着同情,心思却早飞到了那对师徒身上。
看着小曼写字,刘嘉指导,王鼎那颗急于显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小时候被老妈拿着鸡毛掸子逼着学书法、背唐诗宋词的“悲惨”童年,以及大学时在书法社团泡妞……啊不,是钻研技艺的光辉岁月,此刻都化作了满满的自信。
“机会来了!”王鼎内心暗喜,“这可是我的强项啊!必须露一手,震一震这位气质美女老师,顺便再收割一波小曼的崇拜!”
他于是笑着插话道:“有刘先生这般名师悉心指导,小姐的书法必定是极好的。”说着,他凑近书案,装模作样地欣赏,“果然字如其人,清秀灵逸,好字,好字!”
刘嘉抬眼望他,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听闻神医乃异人,想必于书画一道亦有高见?不如让我等开开眼界,露一手如何?”
正中下怀!王鼎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连连摆手,假意谦虚:“不敢不敢,在下只是略懂皮毛,岂敢在刘先生面前班门弄斧?” 身体却很诚实地挪到了书案前。
拿起毛笔,蘸饱了墨,王鼎却突然卡壳了。写什么?唐诗宋词?没意思,……必须写他们绝对没听过的!
他灵光一闪,想起自己用了好多年的微信个性签名!清代纳兰性德的词,绝对安全!而且逼格够高,特别适合这种小资情调的场景。
主意已定,他屏息凝神,挥毫泼墨。笔走龙蛇间,一行行书跃然纸上。他写得投入,完全忘了此刻该用繁体字(多数繁体字他也不会写),下意识地全用了简化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写罢,他暗自得意,对自己的发挥相当满意。这水平,放大学社团里怎么也是个副会长级别!
小曼首先好奇地指着那几个简化字:“先生,这几个字我却不识……?”
王鼎一愣,低头一看,心里大叫“我靠!穿帮了!”,赶紧找补:“啊!这个……这是在下一时偷懒,胡乱简化的写法,做不得数,做不得数,哈哈……” 笑声干巴巴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赶紧将这两句词读了出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声音落下,内室里忽然安静了一瞬。
张夫人似懂非懂,只觉得这句子听起来莫名有些伤感和韵味。
张小曼则是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那词句,又看看王鼎,只觉得先生随口吟出的句子都如此动人心魄,充满了说不清的惆怅与美好,眼中的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
而刘嘉,这位山阳才女,细细品味着这十四个字,脸上惯有的清淡笑容渐渐敛去。她反复默念了两遍,越品越是觉得惊艳不已。这词句清丽深婉,情致缠绵,却又透着一股彻悟的凉薄,绝非寻常俗手能为。
她抬起头,目光深深地看着王鼎,仿佛要重新审视这位号脉手法怪异、写字乱简化、却又能出口成章的“神医”,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王先生大才。不知这两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作?妾身竟从未读过。”
王鼎看着两位美女都被震住的表情,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强压住想要翘起来的尾巴,摆出一副云淡风轻、深藏功与名的模样,假模假式地谦虚道:“刘先生过奖了,不过是偶尔心有所感,信口胡诌的俚语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让先生见笑了。”
“信口胡诌?”刘嘉低声重复了一遍,再看王鼎的眼神,已然完全不同了。那里面有惊讶,有欣赏,还有更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王鼎享受着这美妙的寂静和美女们聚焦的目光,心里美得冒泡:嘿嘿,纳兰性德老兄,对不住了啊,借你的词泡个妞……哦不,是弘扬一下后世传统文化!这波,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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