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跟着太监走到御书房外时,晨雾还未散尽。太监冷冷瞥了他一眼:“陛下正处理要事,你在这儿等着,召不召见,得看陛下心情。” 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下陈凡独自站在廊下。 冷风顺着廊柱缝隙吹过来,卷起他朝服的下摆。陈凡攥紧手中的账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账本里夹着织户的感谢信、商户的订单,还有工坊雇工的名册,每一页都是他的底气。可御书房紧闭的朱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他心里没底。 周围的侍卫如雕塑般站立,冰冷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他,空气中的压抑感几乎要将人吞噬。陈凡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廊下格外响亮。他反复梳理着要对皇帝说的话,从工坊的好处到百姓的反馈,生怕漏了半点。 就在他焦虑难安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陈凡抬头望去,昏黄的宫灯光晕里,一位身着紫色朝服的老臣正快步走来 —— 是李老臣!当年父亲在世时,这位老大人曾多次登门,对陈家 “忠君爱国” 的家风赞不绝口,如今他怎么会来? 李老臣走近,看到陈凡时,眼底闪过一丝关切,随即压低声音:“孩子,我听闻丽妃进了谗言,刘尚书又逼得紧,特意赶进宫来,想为你说几句话。” 陈凡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红,连忙躬身行礼:“李大人,您…… 您何必为晚辈冒险?万一惹陛下不快……”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 李老臣摆了摆手,语气恳切,“我与你父亲是故交,深知陈家世代忠良。你办工坊是为了强国富民,绝非‘蛊惑人心’,这个公道,我必须为你讨。” 说罢,李老臣不再耽搁,伸手叩了叩御书房的门。屋内传来皇帝略显疲惫的声音:“进来。” 陈凡站在廊下,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门,手心已沁出冷汗。他能听到屋内隐约传来的对话声,却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李老臣躬身行礼后,直起身时,目光诚恳:“陛下,臣今日进宫,是为陈凡之事而来。” 皇帝眉峰微蹙:“李爱卿,你可知丽妃与刘尚书都曾提及,陈凡违背祖制,恐扰朝纲?” “臣知晓。” 李老臣点头,语气却坚定,“可陛下,陈凡虽年轻,却有报国之心。他的工坊,臣曾派人去查过 —— 江南织户因新纺织机增收,漠北农户因曲辕犁省力,就连国库的赋税,都比去年多了近六成。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好处,怎能因‘祖制’二字就否定?” 皇帝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没有说话。 李老臣见状,又上前一步:“陛下,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当年太祖皇帝推翻前朝,不也是打破旧制吗?如今周边十六国虎视眈眈,若我们固守祖制,不图革新,迟早会被他国超越。陈凡的发明,是强国的契机啊!” “再者,” 李老臣的声音沉了几分,“陈凡的父亲当年为守边疆,战死沙场,陈家满门忠烈。若陛下因些许谗言就惩处陈凡,恐会寒了天下忠良的心 —— 日后谁还敢为陛下分忧、为国家出力?” 皇帝抬起头,目光落在李老臣身上。他知道李老臣素来正直,从不偏袒任何人,这番话,想必是发自肺腑。 “李爱卿,” 皇帝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犹豫,“朕并非不知陈凡的好处,只是此事牵涉甚广,保守派老臣多有不满,朕怕……” “陛下,” 李老臣打断他,“朝纲稳定,并非靠‘守旧’,而是靠‘富民’。百姓安居乐业,赋税充足,朝堂自然安定。陈凡的工坊,正是在做这件事啊!” 皇帝沉默良久,指尖在陈凡的账本上轻轻划过,最终叹了口气:“你先退下吧,朕再想想。” 李老臣知道,皇帝已有动摇,这便是转机。他躬身行礼,缓缓退出御书房。 廊下,陈凡见李老臣出来,连忙迎上前。李老臣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带着一丝欣慰:“陛下已在重新考量,你且放心,只要证据确凿,陛下定会明断。” 陈凡感激涕零,再次躬身:“李大人的大恩,晚辈没齿难忘。” “你不必谢我。” 李老臣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你回去吧,静候旨意便是。” 望着李老臣离去的背影,陈凡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可御书房的门依旧紧闭,皇帝最终会如何决定?他依旧不敢确定。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廊柱上,却没能完全驱散陈凡心头的阴霾 —— 这场仗,还没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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