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到问题了,那我们就直接开始?”
刘工也点头说:
“我去安排一下,让雕刻师傅们先停下手里的活。”
“等会儿配合你进行修改。”
闫奇连忙摆手:
“这不太好吧?会不会太麻烦大家了?”
进入石雕这行,本身就有一定门槛。
能做到一定水平的师傅,多少都会有些傲气。
闫奇刚来不久,和大家还不熟。
一上来就要别人配合他修改,难免会引人不满。
看来,这又是一道考验了。
这位刘工,果然不简单。
闫奇心里感叹,便跟着刘工走到一群石匠面前。
“大家先停一停手里的活儿,听我说两句。”
忙碌的石匠们纷纷停下动作,好奇地望向刘工和他身后的年轻人。
“请大家停下,是因为我们工程队今天来了一位雕刻大师。”
“他就是……”
刘工突然侧身,让闫奇站到众人面前。
“七级雕刻大师——闫奇,闫大师!”
“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透着石匠们的怀疑。
“七级雕刻大师?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这年纪……难道打娘胎里就开始学雕刻了?”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达到七级?”
“这年轻人眼里一点大师的气场都没有,刘工,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刘工笑着摇头:
“我没开玩笑。”
“他不仅是实实在在的七级雕刻大师。”
“从今天起,他还是整个工程的调度员。”
“之后小奇的人事安排,也归闫大师管。”
“这次闫大师来,就是帮大家修改雕刻细节的。”
“所以接下来,你们都要听从闫大师的安排。”
“协助他完成细节的修改工作。”
果然,刘工这番话一下子激起了所有石匠的不满。
他们不服气,凭什么听一个刚来的年轻人指挥?
他们更不服气,这位工程师的安排也太草率了。
而闫奇自己,只能无奈一笑。
要想让人信服,终究还是得靠真本事说话。
刘工一开口,就给闫奇设了一道难题。
闫奇清楚,这是第二道考验。
这道考验,不是只靠嘴上说说就能解决的。
必须靠真本事应对。
闫奇真想给这位穿着随意的刘工竖个大拇指。
挑事的本事真是一流。
果然,那群石匠放下手里的活,低声议论起来。
“哪来的毛头小子,年纪不大吧?这也敢叫大师?”
“哼!我看跟姓奇的一样,靠关系塞进来的。”
“石雕可不是谁都能上手的,等着瞧,找机会让他出丑。”
“刘工带来的人,别乱来,我还想保住饭碗。”
“你傻啊?明着来不是找死?咱们不会演得像一点?”
“反正我不服,随便来个人就想指挥我们?没门!”
“对,得让新来的懂规矩,不然谁都能骑到头上,以后还怎么干活?”
“就这么定了,看那装模作样的小白脸就不顺眼,等下非让他难堪不可。”
这些石匠虽不敢大声,但闫奇也听出个大概。
明显是不服气。
不露一手,怕是压不住这场子。
刘工笑着对闫奇说:
“闫大师,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来讲两句?”
闫奇直接摆手:
“不用,直接开始。”
刘工这是又想给他出难题。
这次的考验,是要闫奇立威。
作为新来的石匠大师,资格再高,不能服众也是白搭。
没人听指挥,工程怎么推进?
难道事事都得自己动手?
这种考验也算合理,闫奇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让他讲话?
闫奇根本不想摆架势。
他不是来耍官腔的,是来做石雕的。
再说了,这时候开口,不是正好给那些不服的石匠找茬的机会吗?
闫奇一说开始,刘工立刻带人行动起来。
闫奇首先指向的,是伟人大衣上的第三颗纽扣。
那颗纽扣距离地面几十米高。
闫奇没有亲自上去,而是吩咐那些随时待命的石匠爬上脚手架。
伟人雕像的大致轮廓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处理各种细节。
比如衣服的褶皱、局部的纹理、面部五官等等。
这些精细活需要慢慢打磨。
难怪这个工程如此紧迫。
刘工他们这些人,估计在第二阶段已经卡了很久。
这种投资巨大的工程,工期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现在石雕轮廓出来了,可细节上总是显得失衡、突兀,雕刻工作难以推进。
于是,几经周转,他们找来了闫奇。
正好,这也是他的专业领域。
大范围的雕刻,闫奇也能做。
不过,面对如此庞大的工程,轮廓处理不仅工程量大,还相对机械、枯燥。
所以比起大轮廓,闫奇更喜欢处理细节。
虽然细节处理同样不轻松,但成就感更强。
整个工程队,不就是被这个问题卡住了吗?
闫奇掌握的《秀山崖雕》手艺,以徽风柔刻为主。
他雕刻出来的石像,线条圆润,不显突兀。
而这一点,正是这个项目所需要的。
石匠们被“赶”
上脚手架,虽然不情愿,还是爬到了指定位置。
闫奇站在地面,指着雕像大衣的第三颗纽扣说:
“往上移三十公分,用侧凿手法,慢慢把纽扣削薄。”
“纽扣边缘,可以凿掉约一指宽的厚度。”
“弧度必须精准,多刻或少刻,一眼就能看出来。”
“下移的位置也一样,左右两侧同样处理。”
“用同样的侧凿手法,慢慢凿去一层,再用刻刀修出弧度。”
“这些分寸的把握,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各位师傅干这行这么久,这点眼力总该有吧?”
因为距离远,闫奇在地面说的话,需要有人一层层传上去。
这个年代不是没有对讲机,但那东西占地不说,也比较稀缺。
这个工程虽有政府支持,但还没到能调拨对讲机的程度。
所以消息只能靠人工传递。
这也是为什么旁边要建一座小山包的原因。
它恰好位于石像中间的连接处,既能将上方的指令传达下去,也能接收来自下方的反馈。
当闫奇的命令传上来时,那些原本不太服气的石匠师傅们开始动起别的念头。
他们当然懂分寸,闫奇让他们自行拿捏尺寸,但边缘位置已经明确标示,如果谁这时故意做手脚,就等于砸自己饭碗。
毕竟,在这种级别的工程里,连基本判断力都没有的人,也没有资格留下。
这些石匠并不傻,不会拿职业生计冒险。
于是他们就在信息的传递上动了歪脑筋。
从地面到雕像纽扣的位置,有几十米高。
指令一层层传上来,中间稍有“误差”
,似乎也说得过去。
因此,闫奇所要求的上下左右移动的距离,就被这些师傅悄悄改了。
从远处看,石像大衣上的纽扣显得很小,但那只是相对于整个雕像的巨大体量而言。
实际上,每颗纽扣的直径都接近一米。
石匠们靠近操作时,更显得那颗纽扣巨大。
他们刚动手,闫奇就察觉不对劲。
他在地面上大喊:“喂!你们起手的位置不对!”
刘工也在下面仰头盯着。
能接下这样的大工程,他自然也有眼力。
闫奇一开口,他立刻看出偏差。
他明白这些石匠是想借机给闫奇难堪。
但闫奇之前就说过:“侧凿的弧度必须很小,否则纽扣就会显得突兀、不协调。
一旦弧度大了,整个纽扣就不伦不类。
这种大型雕塑一旦出错,要返工几乎不可能。”
刘工清楚这事的严重性。
一旦纽扣雕坏了,整座雕像都可能报废。
他不敢在这事上马虎,立即叫人把闫奇的话准确传上去,并特意补上一句:“必须丝毫不差,谁弄错谁就卷铺盖走人。”
事关工程成败,刘工绝不姑息。
收到消息的石匠们,也不敢再故意往错误方向下凿了。
出气固然重要,但保住饭碗更重要。
于是他们全部按照闫奇所指示的,找准位置,用侧凿手法,一层层剥除石料。
这又是一项极其考验眼力和耐心的细致工作。
从起手处到纽扣边缘,足足有几十公分的距离,而闫奇要求的是:纽扣边缘位置,只能削去横放一根手指的厚度。
如此遥远的距离,却要削去这样短的一截,那倾斜的弧度必然非常微小。
正如闫奇所言,这些石匠师傅从事这类工作已有不少时日,对尺寸的把握相当准确。
一开始,他们找准距离和下凿的位置后,便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石料如鱼鳞般一片片被凿落。
经验丰富的石匠们将开凿的弧度做成了一层极浅的阶梯状。
这样,后续再用刻刀修整弧度时,就能轻松不少,弧度也能掌握得更精准。
“叮叮咣咣!”
闫奇全程抬头紧盯,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石匠师傅们工作。
从他们的举动一开始,闫奇就察觉到他们是存心为难他。
若在别处,他倒不会担心。
但这次纽扣的修改精度要求极高,丝毫马虎不得。
因此他格外紧张。
当然,他也听到了刘工后来的吩咐。
显然,他那句“整座雕塑都要报废”
的话,起到了作用。
石雕师傅们纷纷更换刻刀,开始雕琢弧度,闫奇更是全神贯注地监督。
幸好一切顺利,所要求的弧度终于呈现出来。
闫奇指着那颗修改过的雕像纽扣,说道:
“刘工,请你看看,现在这颗纽扣还显得突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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