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心里清楚,那两口子绝不会让小六子安安稳稳在这儿待下去,更不会让他过上好日子。
晚上,他打包了些饭菜回家,正想喝两杯时,隔壁的动静传了过来。
“让你做什么都做不好,我们家哪养得起吃闲饭的人?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看你二叔现在这情况,家里供不起你了。”
他一听就知道是谁在说话,心里顿时来了气——那孩子才十六岁。
想着就心疼,这么小的年纪,吃不饱穿不暖,有点钱都寄回家养父母弟妹。
大冬天的,穿得那么薄,鞋里连袜子都没有,一双破布鞋,谁看了不心酸?
“二婶,我不能回去啊,回去这一家老小都得饿死在这冬天。
求您了,我在这儿能找到活儿干的。”
小六子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上了哭腔,可他没办法。
徐大茂的老婆冷冷一哼,话里全是刺:“小六子,我知道这时候赶你走,是逼你们一家上绝路。
但你们一家也不该我们背着。
更何况你二叔还在医院,开销大,傻柱又不给钱,我们能怎么办?今晚你就走吧。”
徐大茂老婆说完,还想再说点什么,小六子望着外面厚厚的积雪,心里发寒。
“二婶,就留我一晚,一晚行不行?等明天一早我就走,这外面没车,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儿……”
傻柱在屋里听着,院里也有别人凑在门边听。
这么刻薄的人,实在少见。
可徐大茂的老婆连一晚都不愿留这个外甥。
“你快走,我晚上还得去医院陪你二叔,要是家里少点东西,我们怎么活?”
说着就一把将小六子推了出去。
小六子愣在原地,没想到她会这么绝情。
这时,好几户人家推开门,看着小六子一个人站在大雪里,脸上泪痕早就干了。
傻柱也推门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望着小六子,不知他今晚能去哪儿。
刚才推搡时,小六子的头破了,雪地被染红了一块。
傻柱看得心里难受。
毕竟是亲弟弟的孩子,当外人也看不下去。
他虽然还有气,可心软,终究还是开了口。
“进来。”
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小六子犹豫地站在雪中没动。
徐大茂的老婆也正从窗户里朝外望着。
如果能把这个包袱甩给傻柱,以后身边岂不是多了个通风报信的人?想到这儿,他心里顿时畅快不少。
让你进就进,还请不动你了?
傻柱说完转身不再看他。
小六子这才磨磨蹭蹭挪进屋。
单薄的衣裳早让他冻得直哆嗦,可心里那份愧疚更让他难受。
傻柱最看不得他这副模样。
去炉子边暖和暖和,我给你倒水。
傻柱没多话,倒了杯热水就把门关上,他可不想让外人看热闹。
哥,我对不住你。
小六子说完又哭了。
现在他才明白,所谓的二叔二婶不过把他当个小厮使唤。
傻柱默默坐下,把饭盒里的菜一个个打开。
他知道这孩子还没吃饭。
其实他本没打算带饭菜回来,不知不觉就装了些。
或许早就料到那两口子不会让小六子好过。
这孩子年纪小,遇事总想着亲戚情分,即便自己待他再好,他也难免犹豫。
赶紧吃两口,明早照旧跟我去饭馆。
我可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犯糊涂决不轻饶。
小六子握着筷子往嘴里扒饭,饿了一整天,边哭边吃。
傻柱看得心软,抽了张纸给他擦泪。
我这人没什么弯弯绕绕,你别听二叔二婶瞎撺掇。
只要你踏实跟着我,我定把你当亲兄弟待。
小六子此刻再清楚不过——没血缘的老板待他如亲人,有血缘的二叔二婶却比外人都不如。
越想越难过,眼泪又止不住。
哥,你真还愿意让我去饭馆干活?我知道二叔家容不下我......可我也没脸再回去了。
这孩子哭个没完,傻柱被哭烦了,猛地一拍桌子,总算把人唬住了。
“别哭了,烦不烦,我就这脾气,要是你再对不起我一次,我绝不会原谅你。”
“你也别多想,我对你好,不过是看你年纪小、一个人不容易,换了别人,我未必会这样照顾你。”
傻柱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听起来挺合理。
小六子听话地点点头。
眼下这情况,他也实在没法多说什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小六子心里还是难受。
他从没想过,自己竟会伤害到傻柱。
以前他只觉得“傻柱”
这名字听起来就不靠谱,甚至有点傻气,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哥,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挺难受的。”
小六子说完,又抹了把眼泪。
傻柱看了心里直发愁,他擦了擦桌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你一个小孩子哪来那么多愁?别瞎想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是你二叔二婶,可为你家做过什么?平时也看得出来,他们根本没真心待你们。”
傻柱说完,直直看着小六子。
这话不是假话,可小六子的父母总觉得他二叔二婶在城里多风光,一直不敢多计较,还指望靠他们过好日子。
即便受了委屈、被人看不起,他们还是不愿放手。
“哥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这次我也看清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
小六子说着笑了笑,但眼睛还红着,鼻尖也红红的,看起来特别可怜。
大冬天的,又快过年了,谁都不想惹事。
可那两口子偏要来惹麻烦,实在让人心烦。
“其实我从没想过要讨厌你,更别说报复你。”
“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就算讨厌你,又能怎样呢?”
“最重要的是你现在看明白了——他们俩根本不是什么靠山。”
傻柱说完,也叹了口气。
人若不够强大,才会总想着依赖别人。
这么小的年纪,却已经身处这样无望的处境。
“你就安心跟着我干,其他两个人对你的态度,我明天会去解释。
至于其他关系,就得靠你自己处理了。”
傻柱确实无能为力,毕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小六子感激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不能事事都依赖老板。
他的衣服换洗得太少,大冬天的在洗衣间根本干不了。
藏青色袖子上沾满了泥垢,脚上的鞋早已破了个洞,露出冻得通红的脚趾。
虽然屋里暖和些,但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你在他们家干了这么久,连双鞋、一件衣服都舍不得给你买。”
傻柱越说越生气,觉得那两口子实在太自私。
“你平时挣的钱也别全都寄回家,多少留点给自己。
这大冬天的不想换件暖和衣裳吗?”
说完他走到衣柜前翻了翻。
小六子个子小,人又瘦,穿他的衣服肯定松松垮垮。
好在有几件稍微合身的,他拿出来丢在床上。
“一会儿烧点水好好洗洗,就不容易感冒了。
我给你煮姜汤,喝完就去洗澡。
先把这件大衣换上,进出也暖和点。
马上就要忙起来了,你要是病倒了,反倒给我们添麻烦。”
傻柱了解小六子的性子,知道他拘谨。
若是直接对他好,他反而会有负担。
但若说是为了不添麻烦,他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哥你放心,我绝不会感冒给你们添负担的。”
傻柱这才放心,转身去收拾妹妹以前住的小房间。
虽然不大,但设施奇全。
两个大男人挤一间屋确实暖和,但也不能长期这样。
不过最近倒是可以让他暂住。
今天餐馆采购的东西多,煤炭也备得足,再给小六子烧一间房完全没问题。
他从来不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更不愿看人受罪。
小六字注视着傻柱为他整理出的房间,厚厚的褥子、柔软的棉被,他从未预料到自己能拥有这样的安身之处。
众人都清楚,小六子虽有个家,但家中人丁众多。
弟弟妹妹不少,他小小年纪就已担起挣钱养家的担子,挣来的钱悉数交给父母,从不私留分毫。
许大茂夫妇更是将他攒下的微薄积蓄搜刮一空,使他陷入如此困窘的境地。
傻柱心知肚明,那对夫妻不停地向小六子索要房租和饭钱。
小六子却从不计较,这孩子心思纯朴,总觉得既是自家人,便不必算得那么清楚。
院子里积雪皑皑,雪花仍在飘落。
家家户户亮起灯火,小六子此刻心中格外踏实。
若在昨日之前回到这里,他或许还会感到孤寂,但此刻不同了——这里真真切切有了属于他的一角天地。
他倚在门边,望着那个为他铺床的人,鼻尖一阵发酸。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能拥有这般温暖。
有时不该将人想得太坏。
此刻的他,或许会为曾经的过错懊悔、愧疚一生。
尽管傻柱早已不计前嫌,体谅他的处境,但他也深深明白:不能因处境艰难就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有些人,确实不值得真心相待,否则只会被伤得遍体鳞伤。
铺好床,傻柱看见小六子仍裹着那件绿色绒大衣,呆呆立在门口。
小家伙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像只受惊的小兔,惹人怜惜。
一瞬间,傻柱忽然觉得,即便这孩子曾做错什么,也并非不可原谅。
毕竟年纪尚小,孰能无过?况且未曾伤害他人,对自己也未造成实质损失。
许大茂夫妇原先企图诬陷自己,如今阴谋未能得逞。
而傻柱本就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让你在屋里烧水洗澡换衣服,怎么还站在这儿?”
傻柱语气里带着心疼。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却早早尝尽生活艰辛。
小六子连忙点头,转身时悄悄抹去眼泪。
傻柱素来不擅安慰人,幸而此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妹妹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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