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回到家时,屋里亮着灯,厨房里传来一阵饭菜的香气。
苏晚晴系着围裙,正端着一盘刚出锅的西红柿炒蛋走出来,看到他,紧绷的小脸才松弛下来。
“你去哪了?下班这么久才回来,电话也不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 ?的埋怨和担心。
“手机静音了,没注意。”林凡换了鞋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在老城区随便走了走,想点事情。”
他没提被人跟踪又甩掉的事,没必要让她跟着操心。
苏晚晴的身体软了下来,转头在他脸上碰了一下,“快去洗手吃饭,都快凉了。”
饭桌上,两人聊着些公司和医院的琐事,气氛温馨而安逸。这种平凡的烟火气,让林凡心里愈发坚定,任何想破坏这份宁静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吃完饭,苏晚晴去洗澡,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林凡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起,是赵四海发来的一连串信息。
第一条是关于跟踪者的。
【林先生,您把人甩了。对方很恼火,已经加派了人手,现在苏小姐公司楼下和我们赵家公馆外,都多了几双眼睛,二十四小时盯着。】
林凡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过,意料之中。
第二条信息,是一份详细的人物健康报告。
【周文斌,五十二岁。经查,其患有原发性三叉神经痛超过十年。此病号称‘天下第一痛’,发作时右侧面部如电击、刀割,痛不欲生。他遍访国内外名医,均无根治之法,目前只能靠长期服用大剂量进口药物‘卡马西平’来抑制,但副作用极大,且效果逐年减弱。此事极为隐秘,只有他的贴身助理和一名姓孙的私人医生知情。附件是孙医生的全部资料。】
三叉神经痛?
林凡的嘴角微微挑起。这病对现代医学来说确实是顶级难题,但在他眼里,不过是几根金针的事。
周文斌,你最大的秘密,现在成了我手里的牌。
第三条信息,是关于李建成的。
【李建成,市局副局长。其子李默在澳洲悉尼大学留学,开一辆兰博基尼,住海景公寓,每年花销折合人民币超过三百万。其妻王芳名下有三套海外房产,总价值过亿。资金主要来源于一家名为‘宏盛建设’的公司,该公司与周氏集团有深度合作。详细的资金流水和证据,正在收集中。】
好一条大鱼。
林凡将这些信息默默记下,然后全部删除。
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中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对付周文斌这种人,直接打上门去是最愚蠢的做法。他要做的,是织一张网,让这条自以为是的毒蛇,自己钻进来。
……
周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周文斌的助理躬身站在办公桌前,额头渗着细汗。
“董事长,我们的人……跟丢了。”
周文斌正在用一块鹿皮擦拭着一尊紫砂茶宠,动作不紧不慢,闻言,手上的动作只是停顿了一瞬。
“丢了?”他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怒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两个专业退伍的侦察兵,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实习医生,在自己熟悉的地盘上,跟丢了?”
“是……是的。”助理的声音都在发颤,“目标非常警觉,他进了老城区的巷子,那里监控死角太多,地形复杂,我们的人……”
“废物。”
周文斌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将茶宠放回原位。
“一个实习医生,能破魏长青的术,能甩掉你们的跟踪。你们觉得,他真的只是一张白纸?”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就在这时,他右边的脸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一股针扎般的剧痛瞬间袭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董事长,您没事吧?是不是又……”助理见状,连忙上前。
“滚出去。”周文斌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那股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留下的余悸却让他浑身发冷。他靠在落地窗上,大口地喘着气,感觉刚刚那一瞬间,自己仿佛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又是这种感觉。
十年了,这种不定时发作的剧痛,就像一个悬在他头顶的魔咒。他拥有亿万身家,在江城可以呼风唤雨,却对这小小的毛病束手无策。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就着桌上的冷咖啡吞了下去。
药效上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神中的狠厉几乎要化为实质。
“继续查。”他对着空气,也像是对着自己说,“把他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给我挖出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第二天,江城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啊——!疼!疼死我了!”
诊室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捂着脸痛苦地翻滚哀嚎,声音嘶哑,听着让人揪心。
旁边站着他的儿子,一个中年男人,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对医生说:“医生,求求您,快想想办法!我爸他快疼晕过去了!”
坐诊的刘主任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ct片,一脸为难:“是典型的三叉神经痛,我们已经给他用了止痛针,但效果不明显。这种病没什么特效药,要么就继续吃药控制,要么……就只能考虑做微血管减压手术了。”
“手术?有风险吗?”中年男人急切地问。
“开颅手术,哪有没风险的。”刘主任叹了口气,“而且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还有复发的可能。”
一听要开颅,中年男人和病床上的老人都面露恐惧。
整个诊室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刘主任,或许,我能试试。”
众人回头,只见林凡拿着一份病历报告走了进来。
“你?”刘主任看了他一眼,“小林,别胡闹,这不是感冒发烧。”
“我知道。”林凡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疼得满脸是汗的老人,“让我用针灸试一下,最多十分钟,如果没有效果,我绝不多说一句。”
“针灸?”刘主任一脸怀疑,“针灸能治这个?我们科室的中医大夫也试过了,没用。”
“他的针法,和我的不一样。”林凡的语气平静而自信。
病床上的老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忍着剧痛,挣扎着伸出手:“医生……让我……让我试试……”
他儿子也像是下了决心,对着林凡恳求道:“小医生,求您了!只要能让我爸不这么疼,您怎么治都行!”
刘主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你试试吧,注意分寸。”
诊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凡身上。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摊开,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银针。
他让护士扶住老人,右手并指如剑,在老人面部的几个穴位上闪电般点过,找准了位置。
下一秒,他拈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看也不看,手腕一抖。
“嗖!”
银针精准地刺入老人耳前的下关穴,针尾还在轻微地颤动。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颊车、听宫、翳风、合谷……
不到一分钟,五根银针已经全部刺入相应的穴位。林凡的手指在几根针尾上轻轻捻动,一股常人看不见的金色气流,顺着银针,缓缓渡入老人的经脉之中。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还在痛苦呻吟的老人,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脸上的肌肉不再抽搐,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整个诊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景象。
“爸?爸?您感觉怎么样?”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老人缓缓睁开眼,感受了一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不疼了……”他声音发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点都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神了!真是神了!”中年男人激动得语无伦次,转身就要给林凡跪下,“神医啊!您就是神医!”
林凡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大叔,别这样。只是暂时止住了,想要根治,还需要几个疗程。”
刘主任推了推眼镜,走上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又问了老人几个问题,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最后变成了叹服。
“小林……你这一手,真是……真是绝了!”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王浩,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昨天刚被林凡治好,今天又亲眼目睹这一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林凡收了针,给老人开了几副调理气血的中药,嘱咐了注意事项,便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鱼饵已经撒下去了。
而这条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传遍了江城上流社会的圈子。
“听说了吗?第一医院出了个年轻神医,一手针灸出神入化,连‘天下第一痛’的三叉神经痛都能当场治好!”
“真的假的?我三叔公就得的这个病,疼起来拿头撞墙,哪个医院都看不好!”
“千真万确!我表哥的小舅子就在现场,亲眼看见的!那个病人是城西搞建材的陈老板,都疼得要寻死了,几针下去,人当场就活蹦乱跳了!”
“这么神?那医生叫什么名字?”
“好像……姓林。”
鱼钩,已经沉入了水底。
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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