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瑶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爸、爸爸......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声音发颤，“基金会的事，我一直是按照章程操作的......”
“章程？”褚父冷声开口，“章程里允许你把审批权交给褚琸？”
褚瑶脸色更白了，“三哥说只是临时周转，很快就会还回来......我、我不知道他拿去做了这些......”
“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身为基金管理人，对账目钱款去向一问三不知？”
这话像记重锤，让褚瑶瞬间失语。
她确实对此一无所知，只能茫然无措的望向褚琸。
褚琸立刻站起身，急切的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爸，这一切都和瑶瑶没关系！是我擅自挪用了基金，也是我哄骗她拿到了审批权，修改报告的事更是我一手操办……”
“所有过错都在我，瑶瑶完全不知情！”
褚父死死盯着这个三儿子，看着这张与自己年轻时极为相似的脸庞。
若不是这无可争议的血缘证据，他几乎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骨肉。
怎么会……蠢钝至此！
他上次已经再三警告过要他与褚瑶保持距离，可这个儿子像是被迷了心窍。
为了褚瑶，挪用基金会的款项也就罢了，竟还敢将钱转给圈子里那些纨绔子弟。
简直生怕别人不知道褚家内部这些私下勾当，谁家都有点秘辛，可谁会给轻易把把柄递给别人。
若是顾家那个小子心存歹意，借此要挟，褚家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能将这件丑闻压下去。
褚父的目光缓缓转向褚瑶，这个他精心栽培了多年的养女。
确实出落得优雅得体，高贵动人。
正是他将她保护得太好，教养得太完美，才让身边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褚家百年清誉，绝不能蒙上“兄妹乱伦”的污名，尤其不能传出褚琸爱上养妹这等惊世骇俗的丑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做出决断，“这几天我会安排你转学，去明德高中读完高三。”
“爸！！”褚琸顿时慌了神。
褚父随手抓起桌上的镇纸重重砸在他脚边，厉声喝道。
“再多说一句，你就直接给我出国！褚家不缺你这口饭，哪怕养你在国外一辈子也养得起！”
褚母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柔声安抚道。
“好了都少说两句，阿琸，你就听你爸的，明德高中同样是顶尖的贵族学校，师资力量虽比圣英稍逊一筹，但也是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爸妈都会替你打点妥当，你只管安心去读书就好。”
褚琛也适时开口，语气带着长兄的威严，“行了阿琸，别跪着了，起来吧。”
褚父重重坐回椅中，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目光转向始终安静站在一旁的褚瑶。
“瑶瑶，既然基金会的事务你处理得力不从心，以后就交给婳婳来打理吧。”
褚瑶立刻温顺点头，声音轻柔。
“好的爸爸，这本就该交给妹妹的，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会更加注意的。”
见她如此懂事，褚父紧绷的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
褚母却皱起眉头，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情愿与质疑。
“交给她？她连账目都看不明白吧，能管好什么……”
“妈，”褚琛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会亲自教婳婳。”
褚父无力的摆了摆手，显露出难得的疲态。
“都回去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阿琛，基金会交接和后续的事务，你多帮帮你妹妹。”
几人不再多言，相继离开了书房。
刚走到走廊转角处，褚琸突然一把揪住褚婳的衣领，将她重重抵在墙上，恶狠狠的低吼。
“说！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褚婳被他勒得微微蹙眉，脸上却迅速漾开无辜又无措的神情，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三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放开她！”
褚琛厉声喝道，一把用力推开褚琸。
褚琸被推得踉跄几步，刚想反驳，却被褚琛眼中前所未有的冰冷震慑住。
“褚琸，我话不说第二遍。”
褚琛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
“褚婳是我们的妹妹，亲生的妹妹，你若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她，去了明德高中，不仅褚家的特权与你无关，你的所有生活费，也一并停掉。”
褚琸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大哥！你为了她……”
“现在，”褚琛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过来，给婳婳道歉。”
褚琸死死攥紧拳头，额角青筋暴起，脸上写满了不服。
褚琛气极反笑，点了点头。
“好，很好。希望你身无分文的时候，也能这么有骨气。”
说完，他不再看褚琸一眼，牵起褚婳的手转身离开。
一旁的褚琰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褚琸僵硬的肩膀。
“弟啊，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哥握着我们的经济命脉，你跟他硬碰硬，只能自求多福了。”
说完他顺势拉住了正想上前安慰褚琸的褚瑶：“走吧瑶瑶。”
“阿琸，你这次把瑶瑶也连累得不轻，害她被爸责问，我先带她出去散散心，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在褚琸混合着愤怒、委屈与无助的目光中，褚琰不由分说的带着一步三回头的褚瑶离开了走廊。
只留下他一人孤立无援地站在原地。
褚婳房间里，褚婳轻轻拉住褚琛的衣袖，“大哥，其实不用这样的......”
她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三哥他只是一时冲动，毕竟我们亲兄妹。”
褚琛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头那点因兄弟争执而起的不快瞬间被怜惜取代。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别怕，以后有我在。”
这话说得太过温柔，连他自己都怔了一瞬。
周天清晨，褚琸被粗暴的塞进去往明德的车里。
“我不服！凭什么我要住校上学”
他扒着车门大喊，“凭什么我要为那个来路不明的......”
“闭嘴！”
褚琛冷声打断，“再多说一字，你就给我走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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