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
江烬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撑着祖剑,右手紧紧握着剑柄,手指都发白了。肩膀上的伤又裂开了,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在石头上积了一小滩暗红色的血。
他把抓来的俘虏踢到身后的一根石柱旁边,一脚踩住对方的手腕。
那人还想挣扎着爬起来,江烬反手一掌砍在他脖子侧面,那人脑袋一歪,立刻昏了过去。
远处的人影还没露面,可崖顶的空气已经变得很压抑。
地上躺着三具尸体,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慢慢散开。这些人刚死的时候只是在流血,现在皮肤却迅速变黑,青紫色的血管像蜘蛛网一样爬满了全身。
江烬认得这种毒。
是血煞教的血河符——人死后会自爆,尸体变成毒源,能污染周围十丈内的地方。
地面“咔”的一声裂开一道缝,猩红的雾气从里面冒出来,贴着岩壁往上爬。
雾气凝聚成刀刃,第一道直冲江烬的脸劈来。
他横剑挡住,火劲和血刃撞在一起,发出刺啦一声响,手臂被震得发麻,差点拿不住剑。
第二道、第三道接连砍来,他只能后退。每退一步,肋下的旧伤就撕裂一点。
第四道砍中左腿,衣服当场被划开,皮肉翻了出来。
第五道直奔咽喉,他低头躲过,刀风擦着头顶掠过,几根头发轻轻飘落。
第六、七、八道连着落下,逼得他不停后退,直到背靠断崖边缘,再无退路。
第九道比前面八道加起来还猛。
江烬咬破舌尖,热血涌遍全身。焚天诀在经脉里疯狂运转,和虚空引的银纹剧烈冲撞。
他左手结印,掌心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一道赤金色的屏障出现在他面前,像一张大网铺展开来。
血河刀影斩在屏障上,整个空间都微微震动。
屏障没碎,但已经出现了裂缝。
江烬喷出一口血。
他知道,撑不了多久了。
第十道刀影成型了,比人还高,带着强烈的风压狠狠砸下。
他闭上眼,集中全部力量灌入左臂。
符文轰然炸开,银色的线条缠上祖剑。
剑尖升起一朵火焰莲花,九片赤焰逆旋而上,迎向汹涌的血雾浪潮。
两股力量猛烈碰撞。
轰!
烈焰席卷血雾,全部烧成了灰。
红雾散去,江烬也跪倒在地。剑插在石头里,勉强撑住身体不倒下。
崖边的岩石已经被烧得发白,冒着淡淡的青烟。
他抬起头,十步之外站着一个黑影。
肖云海。
手里捏着一张遁符,脸色很难看。
“你……不该活着。”他声音有点抖。
江烬没说话,只是慢慢把剑从地上拔了起来。
肖云海忽然冷笑一声,把手中的遁符撕碎了。
既然走不了,那就一起死吧。
他抽出长剑,剑身泛着暗紫色的光,明显涂了剧毒。
江烬往前迈了一步。
腿上的伤让他身子晃了一下。
肖云海猛地扑上来,剑尖直刺胸口。
江烬举剑格挡,动作慢了半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斧影横空扫来。
轰!
肖云海整个人被击飞出去,重重撞在石柱上,张口吐血。
蒋天雄站在崖口,巨斧在手,衣服乱糟糟的,显然是刚从住处赶过来。
“江哥!”他快步上前,“你还好吗?”
江烬摇摇头:“来得正好。”
蒋天雄把巨斧往地上一顿,转身走向肖云海。
“你说谁都能动我哥哥?”他一脚踩住对方的右手,“那现在呢?”
肖云海拼命挣扎,蒋天雄膝盖狠狠压住他的肩膀,左手扣住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清楚楚。
“啊——!”肖云海惨叫起来。
蒋天雄一点没松脚,继续压着他:“执法堂勾结血煞教,还敢买凶杀人?”
“我没有!是他们逼我的!”肖云海大声吼。
“那你为什么撕掉遁符?”江烬走过来,声音冷得像冰。
肖云海说不出话了。
江烬蹲下来,直视着他:“交接地点在哪?”
“在……藏书阁东侧的地库入口……每月初七子时换人……”他喘着气说,“还有三天……就能拿到第二批禁器……”
江烬站起来,对蒋天雄说:“绑了他。”
蒋天雄解下腰带,把肖云海双手反绑在背后,又用布条塞住了他的嘴。
两人刚忙完,空中突然传来破风声。
一道青色身影落在崖顶。
欧阳凌云。
掌门的衣角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他扫了一眼满地的残符和血迹,最后目光停在江烬身上。
“血河刀法。”他说,“还是完整版。”
江烬点头:“有人把秘术传给了执法堂的人。”
欧阳凌云走到尸体旁,袖子一挥,几张残破的符纸飞进他手中。
符纸遇到真言亮了起来,显出一行小字:丙寅夜,地库交割,血魂珠为凭。
他眼神一沉:“证据确凿。”
接着看向江烬:“你伤还没好,还能破掉血河阵,抓住内奸,护宗有功。”
又看向蒋天雄:“你及时赶来救援,打断敌人经脉,也算立功。”
两人站得笔直,一句话也没说。
欧阳凌云抬手,两枚玉牌飞了过来。
“从今天起,江烬、蒋天雄,正式成为青云宗内门弟子。”
玉牌分别落入他们手中。
江烬低头看着那块牌子。正面刻着“内门弟子”四个字,背面是一团火焰图案——竟然和母亲护身符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他紧紧握住玉牌。
欧阳凌云转身要走,忽然停下。
“三天后的初七,我会亲自带队清查地库。”他说,“你们不用冒险。”
说完便踏空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云海之中。
江烬站在原地,山风吹动他的衣角。
蒋天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终于进内门了。”
江烬没回应。
他望着脚下还没干的血迹,慢慢蹲下,用指尖蘸了一点。
血还是温的。
他抬头看向宗门深处。山路弯弯曲曲,灯火通明,一直通向大殿的方向。
“走吧。”他说。
两人并肩下山。
石阶湿滑,江烬脚步有些不稳,蒋天雄扶了他一把。
快到山脚时,江烬忽然停下。
“怎么了?”蒋天雄问。
江烬盯着手中的玉牌。月光下,那火焰图案泛着幽幽的红光。
父亲临死前的话突然浮现在耳边:
“如果看到两个火焰叠在一起,真相就要出现了。”
他低头仔细看玉牌背面。在图腾旁边,有一道非常细的刻痕,静静横在那里,像是被人特意留下的。
不是新的痕迹。
很旧。
是很多年前就存在的。
他用指尖轻轻抚过那道刻痕。
就在那一瞬间,玉牌轻轻震动了一下。
江烬猛地攥紧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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