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魔念突袭,因果初显
那点猩红光芒出现的极其突兀,没有丝毫预兆,仿佛它本就潜藏于那被净化后的虚空深处,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最为松懈的瞬间。
就在林风因成功净化枯萎之源、获得虚空神木而心神微松的千分之一刹那,猩红光芒骤然爆发!
它并非实体攻击,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充满了贪婪、侵蚀、混乱与毁灭意志的魔念!这道魔念无形无质,速度快得超越了思维,直接无视了林风肉身的防御与残存的混沌光晕,如同一根烧红的毒刺,狠狠扎向他的识海深处!
目标并非摧毁,而是——夺舍!或者说,是强行侵占这具潜力无穷的化神道体,并掠夺那刚刚净化、蕴含着纯净空间本源的虚空神木!
“不好!”
林风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几乎窒息!他瞬间明白,这猩红魔念,才是这片枯萎之地真正的、最后的“后手”!它或许才是“蚀界”力量残留在此的一缕本源魔念,一直潜伏在枯萎之源的核心,等待着一个合适的载体!
此刻林风状态并非巅峰,方才引爆混沌星核对抗枯萎之源,已让他灵力、神识消耗巨大,更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而这魔念的层次极高,其本质远超化神,带着一种俯瞰众生、侵蚀万界的恐怖意境!
魔念入侵识海的瞬间,林风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整个宇宙的负面情绪与毁灭欲望都涌入了他的灵魂!无数混乱的呓语、扭曲的景象、暴戾的冲动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核心,试图将他的自我认知彻底磨灭、同化!
他的身体僵直在原地,脸上瞬间浮现出痛苦、挣扎、暴戾、贪婪等种种扭曲的神色,周身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混沌之光与一丝诡异的猩红之色交替闪烁。
“桀桀桀……完美的道胎……混沌的气息……还有这虚空神木……合该为本尊所用!”一个充满了无尽恶意与古老沧桑的意念,在林风的识海中狂笑,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
“滚出去!”林风的元神发出愤怒的咆哮,紫府识海中,紫色元神小人光芒大放,奋力抵抗着那猩红魔念的侵蚀。混沌衍化诀被催动到极致,识海化作一片翻腾的混沌,试图包容、分解这道外来的魔念。
然而,这道魔念极其顽固与强大,它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林风的元神,其侵蚀之力远超之前的枯萎气息。它不仅仅是在攻击,更是在不断地灌输着一种万物终将归于寂灭、唯有融入“蚀界”方能得享永恒的病态理念,进行着道心层面的污染。
“抵抗是徒劳的……融入伟大的‘寂灭’吧……这是所有世界的最终归宿……”魔念低语着,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林风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过往的记忆碎片混乱地闪现,林家村的惨状、师尊的教诲、挚友的笑容、星海的浩瀚……与那魔念带来的毁灭景象交织在一起。他的元神之光开始微微黯淡,仿佛随时可能被那猩红之色彻底吞噬。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
他怀中那片得自青木族大祭司的“虚空叶”,似乎感应到了宿主正在遭受最本源的精神侵蚀,竟再次自动激发!这一次,它没有散发生命气息,而是将其内部蕴含的那一丝来自生命古树的、最为纯净的本源意志,以及其作为“叶”所代表的“守护”与“新生”的法则真意,化作一股清凉的涓流,注入了林风的识海!
这股力量并不强大,却如同在熊熊燃烧的毁灭烈焰中,注入了一滴最纯净的甘露!它无法直接驱散魔念,却瞬间稳住了林风即将沉沦的自我意识,让他那被负面情绪淹没的道心,重新抓住了一丝“我之为我”的锚点!
“守护……新生……混沌……衍化……”林风的元神发出无声却坚定的呐喊,“我的道,岂容你这等污秽之物玷污!”
与此同时,他识海深处,那幅一直静静悬浮的残破星域古图,似乎也被这涉及本源层面的争斗所引动,尤其是那代表“摇光遗藏”的坐标点,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辉!
这星辉并非力量,而是一种纯粹的、属于北斗星宫摇光一脉的、征伐与守护的传承道韵!这股道韵与那“蚀界”魔念,仿佛是天生宿敌,一出现便带着一种不屈的战意,狠狠地冲击在那猩红魔念之上!
“啊!这是……摇光的气息?!不可能!你们早已覆灭!”魔念中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显然对这摇光道韵极为忌惮。
趁此机会,林风的意志与混沌元神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瞬间反扑!
“我的识海,我做主!混沌为炉,炼化万魔!”
整个识海彻底沸腾了!混沌之气不再仅仅是防御和分解,而是化作了熊熊燃烧的混沌道火!这火焰以林风的意志为燃料,以他的大道为根基,焚烧着一切不属于自身的异物!
那猩红魔念在混沌道火与摇光道韵的联合冲击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它左冲右突,却如同陷入天罗地网,其蕴含的侵蚀、毁灭意志被一点点炼化、剥离。
“蝼蚁!你竟敢……本尊记住你了!待我本体降临,必将你与这方世界,一同化为虚无!”魔念发出最恶毒的诅咒,眼见事不可为,它竟果断地放弃了夺舍,凝聚成一道细微如发丝的血色流光,企图冲出林风的识海,逃回那片尚未完全稳定的虚空中去。
“想走?晚了!”
林风岂容它逃脱!这道魔念知晓太多秘密,更是“蚀界”的触角,若让其逃走,后患无穷!
“星陨!”
外界,一直悬浮护主的本命飞剑星陨,接收到林风元神传递出的最后指令,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剑鸣!剑身之上,混沌气息与得自古图加持的摇光星辉完美融合,化作一道横贯识海与现实的璀璨剑光,并非斩向实物,而是循着那冥冥中的联系,直斩那道试图逃逸的魔念本源!
“不——!”
在充满了不甘与恐惧的尖啸中,那道凝聚了魔念本源的猩红流光,被融合了混沌与摇光之力的星陨剑光精准命中,如同阳光下的露珠,瞬间蒸发、湮灭,彻底消散于无形。
只有一丝极其微弱、关乎“蚀界”与“寂灭归宿”的本源信息碎片,在被彻底炼化前,融入了林风的记忆深处。
识海内的风暴缓缓平息。
林风的元神小人光芒黯淡了许多,显得疲惫不堪,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坚定。经过这场凶险万分的神魂之战,他的道心经历了一次极限的淬炼,变得更加纯粹和坚韧。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对混沌之道的理解,尤其是对“净化”与“守护”的一面,有了更深的体会。
外界,林风的身体晃了晃,勉强站稳,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跌落到了谷底。他立刻取出数枚珍贵的恢复丹药服下,盘膝坐地,开始全力调息。
数个时辰后,他缓缓睁开眼,虽然伤势和消耗远未恢复,但至少稳定住了状态。
他首先看向那截暗银色的虚空神木主干。它静静地立在那里,流淌着纯净的空间波动,再无丝毫异样。林风小心翼翼地上前,将其收入一个特制的玉盒之中,打下重重禁制。这是炼制星舟的核心材料,不容有失。
接着,他看向那株生命古树。虽然枯萎之源已被净化,魔念也被斩灭,但生命古树受损太过严重,想要完全恢复,恐怕需要极其漫长的岁月。它传递出的意念依旧微弱,但充满了感激与平和。
林风对着生命古树躬身一礼。此番经历,虽是为求材料而来,但也算是与这古老的存在结下了一份善缘。
他最后将目光投向那片原本是黑洞漩涡,如今已稳定下来的虚空。那里空无一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林风知道,那缕魔念的出现,已经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测。
“蚀界……”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无比凝重。从葬星渊摇光前辈的警告,到如今这无尽林海的枯萎之灾,都清晰地指向这个隐藏在历史迷雾后的恐怖存在。它并非已经消亡,其触角或许早已渗透到诸多世界,包括他所在的苍梧界!
这不再是遥远的传说,而是迫在眉睫的威胁。
他获得虚空神木的喜悦,已经被这份沉重的因果与责任冲淡。未来的星域之路,不仅仅是为了追寻更高的境界和摇光遗藏,更肩负着探寻“蚀界”真相、应对可能到来的灾劫的使命。
调息片刻后,林风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开始缓慢恢复一丝生机的盆地,转身朝着来路走去。
他需要尽快返回青木部落,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大祭司,然后立刻返回青云宗。炼制星舟的计划必须加快,他需要更强的力量,也需要开始为应对那潜在的、席卷星域的黑暗,做准备。
身影消失在枯萎之地的边缘,林风的心中,已然埋下了一颗名为“责任”的种子。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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