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双脚下意识地踩在了地上,自然而然地摆出了昨夜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那个——神猴之桩!
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质轰然一变!
仿佛是一座深深扎根于此的青山,沉稳、厚重,与脚下的大地连成了一体!
“装神弄鬼!给我死!”
张三心中一突,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依旧狞笑着一拳击来。
石厚却不闪不避。
他只是依循着那股浩瀚无边的“势”,简单直接地,将手中那根厚重的石棍,向前递了出去。
这一棍,没有花哨的技巧,没有迅猛的速度,却仿佛调动了脚下整片大地的力量,厚重、沉稳、无可阻挡!
后发,却先至!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响起!
恶奴张三那只灌注了微弱灵力的拳头,还没碰到石厚的身体,他的整个手臂,竟已被石棍上蕴含的那股无法理解的巨力,直接震断、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啊——!!!”
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凄厉惨嚎,抱着断臂,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石厚,仿佛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旁边的王家少爷和家丁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
院子里,石厚手持石棍,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充满了不解与震撼。
而石棍之内,旁观全程的林昊,发出一声充满了欣慰的叹息。
“很好。反抗这天地不公的第一棍,终究得由你自己挥出去。”
石山不顾胸口剧痛,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拉住还愣在原地的儿子。
他的手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声音里带着哭腔:
“厚儿,你……你闯下弥天大祸了!”
“快!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郡城,对!找你表兄,他能帮到你!”
石厚低头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血腥的体验。
但他抬起头时,眼神却褪去了迷茫,变得异常坚定。
“爹,我跑了,你们怎么办?”
他的声音沙哑,却很平稳:
“他们找不到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麻烦的!”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让石山的身体僵住了。
他想让儿子跑,可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和老伴,将成为被迁怒的对象。
石母从屋内冲出,抱住儿子,早已哭成泪人:“厚儿,听你爹的,快走!”
“我跟你爹老了,死就死了,你要活着啊!”
看着眼前哭喊着让他快跑的父母,石厚的心被狠狠地揪紧了。
他环视了一圈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院子,坚定出声:
“不,要走,我们一起走!”
这是一个少年唯一能想到的、保护家人的方法!
他不能独自逃生,把灾祸留给父母。
石母抱着儿子,哭得泣不成声。
石山则一拳砸在门框上,这位坚韧的汉子,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无力。
入夜……
就在一家人陷入绝望,正要收拾细软,往茫茫深山逃命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拐杖杵地的声音。
“石山!开门!我是村长!”
来人是村里德高望重的牛叔公,一个年过七旬、在这片山村里极有威望的老人。
石山连忙打开门,看到村长,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声音都哽咽了:
“牛叔公,我们家……闯了仙祸啊!”
“慌什么!”
牛叔公一进院子,看到这乱糟糟的景象,先是厉喝一声,随即脸上却露出了怎么也藏不住的激动和喜色!
他一把抓住石山的手,用力摇了摇,声音洪亮地说道:“闯什么祸!是天大的好事!”
石家三口全愣住了。
牛叔公指着院门口的方向,兴奋得满脸红光:
“本来!我已经让村里的后生去郡上报官了!”
“结果那后生回来带了好消息!”
“那王家少爷,亲眼看到厚娃子一棍子废了张三,直接吓破了胆,回家就高烧不退,满嘴胡话,压根不敢提报复二字!”
“更重要的是!”
村长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更显震撼:
“咱们以前都不知道,那个张三,根本不是什么仙门弟子!”
“他早就被云霞宗黜退了,一直在狐假虎威为祸乡里!”
“王家主怕惹上厚娃子这等‘真神仙’,生怕被你找上门,把张三的另一条腿也打断,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了!”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石家三口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不……不报复了?
那个恶奴,已经被赶走了?!
石山整个人都懵了,他下意识地抓住村长的胳膊,颤声确认:
“叔公……您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牛叔公用力点头,“现在镇上都传开了,说咱们石家村出了个被老神仙看中的年轻高手!”
“一根石棍就是法宝!”
“王家怕都来不及,哪还敢来找麻烦!”
石山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随即,这个用脊梁强撑了半天的汉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佛要把半辈子积攒的压力和恐惧,全都吐了出去。
“不……不来了?真的不来了?”
他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他放弃了所有跑路的想法,心中巨石,轰然落下。
然而,经历此番变故,石厚的心智,却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成熟。
他没有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
他敏锐察觉到,王家之所以退缩,村长之所以喜悦,乡邻之所以敬畏……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因为什么“王法公道”。
唯一的根源,就是自己白日里挥出的那一棍!
是那一棍展现出的、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
石厚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那根静静立在角落的灰白色石棍上。
一个念头,变得无比清晰和坚定:
要保护自己和家人永远不被欺辱,只有一条路可走——
必须变得更强!
强到让任何人,都不敢再有欺辱之心!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村长,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问题:
“牛叔公,您知道怎么才能拜入仙门吗?”
……
一个月后——
南山郡城,一家龙蛇混杂的酒馆后院。
张三就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蜷缩在后院最肮脏的角落里。
他那条断掉的右臂软塌塌地垂着,用破布条随意地吊在胸前,腿上打着夹板,拄着拐杖。
被王家扔出来后,他心中对石厚的怨毒已然滔天。
他变卖了所有值钱家当,凑了一笔还算可观的银子。
然后就在这蹲守,终于,堵到了一个他期盼已久的身影——
在云霞宗外门时,与他“臭味相投”、时常结伴下山喝花酒的马师兄。
看到那个云霞宗弟子服饰的熟悉身影,摇摇晃晃进后院准备小解,张三立刻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马师兄的大腿,哭得涕泗横流,糊了一脸。
“马师兄!我的亲师兄啊!你可要为师弟我做主啊!”
他的姿态卑微到了极致,声音凄厉,引得路过的几个伙计都投来鄙夷的目光。
那马师兄本一脸嫌恶,想一脚把他踹开,口中骂道:
“什么东西,给老子滚……”,
但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张三从怀里奋力掏出的那个沉甸甸的钱袋,踹出去的脚不由在半空中一顿。
“哦~,张三。”
“哭什么丧?”
他收回脚,眉头一挑,居高临下审视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家伙,
“你的事可真招笑!一个村夫,就把你打成这副鬼样子?”
“你在外门学的本事,都喂狗了?”
张三立刻顺杆爬,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怨毒与狡诈的光芒,添油加醋说道:
“师兄有所不知啊!那小子邪门得很!”
“他本来是个软脚虾,拿着一根平平无奇的石棍,我的手一碰上去,就……就成这样了!”
“我怀疑……那鸟不拉屎的村里,藏着什么宝贝!”
“否则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有那种力量!”
他将自己的无能归咎于对方的“邪门”,并抛出了“宝贝”这个最能打动人心的诱饵。
显然他并未意识到真正神异的东西是什么。
说着,张三双手颤抖,将那个钱袋高高举起,塞进马师兄手里:
“师兄,这是师弟我全部的身家了!“
“只要您出手相助,那宝贝……自然全是您的!”
“我……我只要那小子的命!”
“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马师兄掂了掂钱袋的重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又听到“宝贝”二字,眼中瞬间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
“哼,一个乡下耗子,也敢亮爪子。”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势在必得,
“行,这件事我管了。”
“你,带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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