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凌曜就把自己捯饬了一番。虽然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袍子，但至少脸洗干净了，头发也勉强梳顺了。他对着水盆照了又照，努力想摆出点“世外高人”的范儿，可惜眼底的血丝和浓重的黑眼圈出卖了他的疲惫。
“淡定，淡定，现在是我掌握核心技术！”他深吸几口气，把那个装着【翩翩起舞粉】的小木盒揣进怀里，感觉像是揣着一块烧红的炭，既兴奋又紧张。
黄昏时分，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凌曜像做贼一样，扒着门缝往外瞅。街上行人渐稀，对面疾风卡铺也已经打烊，只有招牌上的灯石散发着微弱的光。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
他悄悄溜出工坊，没有直接去约定的地方，而是故意绕了几个圈子，专挑小巷子钻。这是他从话本里学来的反跟踪技巧，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图个心安。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单买卖可不能出岔子。” 他一边走，一边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偶尔野狗的吠叫，似乎没什么异常。
最终，他来到了城西一处僻静的园林外墙边。这里离“流觞曲水”园不远，但位置隐蔽，少有人来。
等了没一会儿，那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俏丽身影便如期出现。大小姐似乎也有些紧张，一来就压低声音问：“东西呢？”
凌曜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掏出那个小木盒，打开。淡紫色的卡牌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神秘感。
“此卡名为【翩翩起舞粉】，”凌曜压低声音，开始他的表演，“激活后，会释放出无色无味的细微粉末，沾染目标后，约有三次呼吸的延迟，随后目标便会……情不自禁，翩然起舞片刻，动作……独具一格，保证令人印象深刻。效果持续约十息，过后仅略感疲惫，绝无后患。”
他没敢说“滑稽”，换了个文雅点的说法。
大小姐拿起卡牌，仔细看了看，又感受了一下上面稳定的能量波动，眼中闪过满意和兴奋的光芒。“效果真如你所说？”
“童叟无欺！”凌曜拍着胸脯（差点把自己拍咳嗽），“在下以……以工坊信誉担保！”（虽然他的工坊没啥信誉可言）
“好！”大小姐也很爽快，立刻将剩下的四百元能币尾款塞给凌曜，同时叮嘱道：“记住，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泄露出去……”
“小姐放心！凌某最讲诚信，守口如瓶！”凌曜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心花怒放，赶紧表忠心。
大小姐点点头，不再多言，将卡牌小心收好，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交易完成！异常顺利！
凌曜握着钱袋，感觉像做梦一样。五百元能币！足足五百！扣除成本和之前浪费的材料，净赚好几百！这比他过去一年赚的都多！
“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他强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把钱袋紧紧捂在怀里，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高端定制才是王道！以后就专接这种活！”
他美滋滋地沿着原路返回，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这笔巨款的用途：先还掉拖欠的房租，让周大爷刮目相看！然后买点好材料，继续修复卡芯！再然后……或许可以吃点好的？
然而，乐极生悲这个词，仿佛就是为凌曜量身定做的。
就在他拐进一条离家不远的小巷时，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突然如同冰水般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那不是错觉！
他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除了风声，似乎还有一丝极其轻微、刻意压抑的脚步声，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有人跟踪！” 凌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是谁？大小姐的人？不可能，她没理由这么做。难道是……劫匪？”他下意识地捂紧了怀里的钱袋。
他不敢回头，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但速度放慢了许多，全身肌肉紧绷，感官提升到极致。他那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在此刻展现出来，耳朵敏锐地捕捉着身后的每一个细微动静。
那脚步声果然又跟了上来，不远不近，如同附骨之疽。
凌曜脑子飞速转动。“不能直接回工坊！会把麻烦引回家！” 他立刻改变路线，不再走熟悉的近道，而是故意往人多一点的夜市方向绕。
身后的尾巴果然也跟着转向，显然盯得很紧。
走到一个岔路口，借着路边摊贩灯光的阴影，凌曜猛地一个侧身，眼角余光迅速向后瞥了一眼！
只见一个穿着普通、戴着破草帽的身影，正低着头，假装在看路边摊上的东西，但那姿态，分明是在用余光锁定他！
虽然对方伪装了一下，但凌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略显熟悉的体态！
是赵奎手下的另一个伙计，不是阿强，但经常跟在赵奎身边！
“是赵奎！！” 凌曜心里一沉，怒火腾地烧了起来。“这老狐狸！果然一直派人盯着我！他看见我和大小姐交易了！”
麻烦了！
大麻烦了！
赵奎知道了有这么一位出手阔绰的神秘客户存在！以他那唯利是图的性子，肯定会想方设法挖墙脚，甚至不惜用更卑鄙的手段！
凌曜顿时感觉怀里的钱袋变得滚烫。这不仅仅是钱，更是催命符！
他现在该怎么办？
冲上去跟对方打一架？他有把握轻松放倒那个伙计，但然后呢？只会彻底激化矛盾，让赵奎更有借口对付他。
假装没发现，继续绕圈子？对方显然受过跟踪训练，甩掉的难度很大。
凌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但大脑已经在疯狂计算。
“必须甩掉他！而且不能让他知道我发现了！”
“得找个机会，利用地形……”*
他的目光，投向了前方不远处那条臭气熏天、堆满垃圾的窄巷——那是通往贫民区的捷径，平时连野狗都不太愿意去。
一个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带着点狠劲的弧度。
“想跟小爷玩？那就让你尝尝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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