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地下密室，灯火通明。
凌曜盯着医疗舱里的墨，眉头拧成了麻花。已经第三天了，墨的脸色还是跟死人一样白，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这什么破寂灭之力，比小爷我工坊里的陈年污垢还难清理！】
【生命泉水都只能吊着命，黑袍人那帮孙子下手真够黑的！】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催动脑海中的卡芯。银绿交织的光芒在指尖流转，属于【生命】规则的柔和力量缓缓注入墨的体内。
翠绿色的光流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被侵蚀的组织开始焕发生机。但每当碰到那些盘踞在核心区域的黑色能量时，就像热水浇在冰山上——嗤嗤作响，白雾弥漫，就是啃不动。
【卧槽！这玩意儿是属牛皮糖的吗？】
【生命规则居然都只能勉强抗衡，创造这招的人是有多心理变态？】
凌曜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别说救人，我自己都得先虚脱。”
他掏出小本本，在上面画了个丑陋的骷髅头，旁边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看来得找点专业资料了...古代诅咒学？这年头谁还研究这个啊！】
【等等，墨那家伙不是遗迹守护者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可现在这状态...】
凌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突然落在角落里的云枫身上。
这位云家大少爷正抱膝坐在墙角，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活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啧，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问题儿童。】
凌曜拍拍屁股站起来，溜达到云枫面前蹲下。
“喂，别发呆了。问你个正经事，你们云家古籍里有没有记载怎么破解寂灭之力的？”
云枫缓缓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有啊...用毁灭碎片的力量，以毒攻毒。”
“具体操作呢？”
“记载说...要把毁灭碎片直接打入伤者心脉。”
“......你是在逗我吗？”凌曜嘴角抽搐，“那还不如直接给墨个痛快！”
【好家伙，这云家的治疗方案是跟阎王爷学的吧？】
【难怪初代制卡师要把核心打碎，这治疗方案谁顶得住啊！】
云枫又把头埋进膝盖，闷声道：“家族记载说，寂灭与毁灭同源，唯有更强大的毁灭才能吞噬寂灭...”
凌曜翻了个白眼，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同源？】
他猛地抓住云枫的手腕，把对方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别动！”
凌曜全力运转【解析】能力，双眼泛起微光。在他的感知中，云枫的精神海简直像个被蜘蛛网缠住的鸟巢——无数细密的精神烙印深深扎根，与某个狂暴的能量源紧密相连。
【好家伙！这洗脑程度赶上邪教组织了！】
【这些精神烙印居然和毁灭碎片绑定了？要是强行破除，怕是要当场表演脑袋开花！】
他松开手，脸色凝重。
“你们云家...给你下烙印的时候，考虑过售后服务吗？”
云枫茫然地看着他。
凌曜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草纸开始写写画画。
【让我看看...生命规则治标不治本，毁灭规则又太激进...】
【要不要试试用解析规则模拟其他属性？】
他突发奇想，试着用【解析】模拟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净化”特性，轻轻点在云枫的眉心。
“啊！”云枫突然抱头惨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凌曜吓得赶紧收手。
【要命！反应这么大？！】
【看来这些烙印比想象的还要麻烦...】
他盯着痛苦挣扎的云枫，突然意识到什么。
【等等...既然烙印和毁灭碎片绑定，那是不是意味着...】
【可以通过研究这些烙印，反过来理解毁灭规则的特性？】
这个念头让他兴奋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密室变成了凌曜的私人实验室。他时而对着墨尝试各种治疗手法，时而又对着云枫身上的精神烙印写写画画。
有次他异想天开，试着用生命规则包裹着一丝解析之力，想要温和地探查寂灭能量的结构。结果两股能量在墨体内打了起来，直接把医疗舱的警报器给触发了。
“哔哔哔——”
“卧槽！”
凌曜手忙脚乱地按下静音键，心虚地四处张望。
【还好没人看见...这要传出去，小爷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还有一次，他试图用解析规则模拟“安抚”特性，想要缓解云枫的精神痛苦。结果不知哪个环节出错，云枫突然开始傻笑，抱着柱子喊“妈妈”。
凌曜：“......”
【这要让人看见，还以为我在搞什么邪恶实验呢！】
最惊险的一次，他突发奇想，想要同时研究寂灭之力和精神烙印的共性。结果两股力量在实验室里产生了诡异共鸣，所有金属制品突然开始锈蚀，吓得他赶紧切断了能量连接。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凌曜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虽然屡战屡败，但他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现在他确认了几件事：
第一，寂灭之力确实和毁灭规则同源，但更加阴毒难缠。
第二，云枫身上的精神烙印是个精密的自毁程序，硬来绝对不行。
第三...城主府的医疗舱隔音效果真好，他在里面拆家都没人管。
夜深人静时，凌曜独自坐在实验台前，对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发呆。
【看来得双管齐下了...】
【一方面要找古代诅咒学的资料，另一方面要继续研究精神烙印。】
他看向窗外，月光下的卡兰城静谧安宁。
但凌曜知道，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正在涌动。黑袍人、云家的秘密、墨的伤势...还有他自己身上越来越重的担子。
“唉，要是能把这些麻烦都打包扔进垃圾桶该多好...”
他伸了个懒腰，认命地继续投入研究。
毕竟，有些战场看不见硝烟，却更加凶险。而他现在，已经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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