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蹲在偏殿窗台边摆弄那台红外摄像机,屏幕上的树影还停在刚才黑影闪过的那一帧。萧临渊站在我旁边,手指轻轻敲了下窗框:“查不到人,就别白费力气了。”
“不是白费。”我把信号盒往袖子里塞了塞,“至少证明有人不想让我们发现什么。”
她没接话,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明日去炼丹房。”
我一愣。
“你说要祭告太祖,那就去。子时入内,天亮前出来。”
我张了张嘴,心想这女帝怎么比我还信鬼神了?但转念一想,炼丹房可是皇家禁地,平日连福安这种心腹都得递牌子才能进半步。现在倒好,我一张嘴,她直接给开了绿灯。
“您不怕我是装神弄鬼?”我试探着问。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扬:“你要是只会这一招,早就死了。”
行吧,她说得对。
第二天傍晚,我换了身素净道袍,披了件绣云纹的外衫,打扮得像个正经做法事的女冠。贝塔被我塞进包袱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眨巴着眼睛看我:“主人,这次我能直播吗?”
“闭嘴。”我把它往里按了按,“再说话把你焊在炉子上当通风口。”
阿尔法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建筑结构已扫描完毕。东南角通风管可通行,药柜位于西北侧,守炉道士每半个时辰换岗一次。”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时间。
子时整,我和两个小太监抬着香案进了炼丹房。门一关,守卫在外头站定,火把映得石墙发红。屋里一股浓重药味混着炭火气,丹炉烧得正旺,铜盖缝隙里冒着丝丝白烟。
我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眼默念:“签到。”
叮!签到成功!获得【急救药箱(含麻醉剂、肾上腺素、止血绷带、口服补液盐)】x1。
我心里猛地一跳。
来了!
药箱瞬间被收入空间,手感沉甸甸的,像是揣了个小铁盒。这是我穿过来这么久,第一次拿到完整的现代医疗物资。以前只有零散药品,要么是退烧贴,要么是创可贴,连个像样的注射器都没有。现在倒好,连肾上腺素都有了,简直能开急诊室。
但我没敢动,继续装模作样地念咒语。
“太祖显灵……保佑国运……驱邪避灾……”我念得一本正经,实则偷偷瞄着四周。
守炉道士背对着我打坐,另一个在记录火候。贝塔趁机从包袱里溜出来,顺着墙根爬到通风管下,爪子一勾,轻巧地钻了进去。
“红外开启,信号稳定。”阿尔法低声汇报,“正在拍摄药材清单和炉铭。”
我继续磕头,嘴里念叨:“阴邪未清,需借天眼观之。”
一边说,一边悄悄把手伸进袖子,打开药箱检查内容物。
纱布、碘伏棉片、一次性手套、三支密封注射器,还有几板铝塑包装的药片——其中一盒写着“左炔诺孕酮”,我差点笑出声。
系统这是觉得我在宫里桃花太旺,特意送个避孕药压压惊?
不过……等等。
我忽然想起什么。
萧临渊每个月十五都不见大臣,连例行早朝都免了。起初我以为她是身体不适,后来发现她那天也不召见太医,不吃药,不批奏折,就一个人待在寝宫,门窗紧闭。
当时我还以为她在搞什么秘密会议,或者是练功修仙。
现在一看这丹药成分……
贝塔传回的画面出现在我脑海:朱砂、雄黄、云母、水银粉。全是含汞毒物。
阿尔法同步分析:“长期摄入硫化汞会导致神经紊乱、肝肾衰竭,以及生殖系统不可逆损伤。男性表现为精子活性下降,女性则可能出现月经失调、排卵障碍,严重者终身不孕。”
我手心有点发凉。
再结合药箱里的紧急避孕药——原本以为是系统乱发,现在看,更像是某种提示?
不对,不是提示,是匹配。
我猛地意识到:系统给的不是“避孕药”,而是“对照样本”。
它让我自己去发现问题。
我盯着那尊冒着热气的丹炉,脑子里飞快运转。萧临渊每月十五闭门不出,不吃药也不见人,偏偏那段时间她的脉案里没有任何记录。而其他日子,她都会按时服用“清心散”解毒。
剂量逐年增加。
这不是养生,是慢性中毒。
而且目标明确——让她不能有孩子。
谁干的?
太医院?炼丹房道士?还是某个一直盯着皇位的人?
我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脚步声。
我立刻低头,继续磕头。
一个老道士走过来,在香炉里添了把药粉,嘴里嘀咕:“今夜星象躁动,不宜久留。”
我装作虔诚状:“弟子感应到龙脉有裂痕,须得三更时分才能收功。”
他皱眉:“三更?那时阴气最重,小心冲撞。”
“所以才要太祖护持。”我一脸严肃,“您说是不是?”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等他一走,我立刻掏出微型采样瓶,趁着没人注意,从丹炉底缝刮了一点残留药渣。手指刚碰到瓶子,就发动“妙手空空”,复制了一份存进空间。
“阿尔法,拿我包里的检测试纸。”我在心里下令。
“已改装光谱模块,用打火机反光片做棱镜,误差约百分之十五。”
“够用了。”
我把药渣碾碎,滴上试剂液,再用改装后的装置照了一下。
屏幕数值跳出来:汞含量超标四十七倍。
我呼吸一滞。
这哪是丹药,这是毒丸。
难怪她每次服完都要吃解毒方,难怪她身边从不留怀孕的妃嫔宫女,难怪那些想献美男的世家最近都消停了。
不是她不喜欢,是她根本不敢要。
我捏着检测仪的手有点发紧。
这事不能说。
至少现在不能。
我要是现在跑去告诉她“陛下你中了不孕毒”,她第一反应肯定是把我关进疯人院,第二反应是怀疑我想篡改皇嗣血脉。就算我相信她会听解释,也架不住旁边有人煽风点火——比如那个顽固老臣周谨严,怕是要当场哭着喊“妖女惑主”。
我得先搞清楚是谁下的手。
贝塔这时候从通风管跳下来,蹭了蹭我的鞋面:“主人,太医院副本库的数据拷到了。”
“干得好。”我把它抱起来塞回包袱,“咱们撤。”
刚起身,门就开了。
福安提着灯笼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林姑娘,时辰到了。”
我笑了笑:“这就走,仪式已完成,太祖托梦说国运无碍。”
他点点头,目光扫过香案,又落在我手上:“您手里拿的什么?”
我摊开手,是一张烧剩下的符纸。
“镇魂用的,得带回去埋了,不然夜里闹鬼。”
他没再问,侧身让出路:“陛下交代,回来先去偏殿报到。”
我应了一声,跟着他往外走。
路上我没说话,脑子里全是那些数据和画面。
回到偏殿,我立刻把药箱拿出来,翻到最后一页说明书。果然,在“注意事项”那一栏写着一行小字:本品适用于突发性排卵抑制,连续使用可能影响内分泌平衡。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后轻轻合上盒子。
阿尔法低声问:“是否需要制定干预方案?”
“还不急。”我说,“先让她自己察觉。”
“可她的身体状况正在恶化。”
“我知道。”我靠在墙上,揉了揉太阳穴,“但有些事,必须她自己决定要不要面对。我们现在做的,只是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把药箱收进空间。
门推开一条缝,贝塔探出头:“主人,刚才我路过东廊,看见有人往诏狱方向去了,穿着内侍服,手里拎着个黑布包。”
我眯起眼:“看清脸了吗?”
“没,帽子压得太低。”它顿了顿,“但那包……有点像咱们昨天见过的药材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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