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西侧偏殿的时候,福安正跪在地上,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他怀里那块烧焦的金属片还冒着细烟,像是刚从火里抢出来。
“贝塔!”我压低声音,“封门。”
小家伙嗖地窜到门口,尾巴一甩,三枚微型干扰器贴在门框上,红灯一闪,整间屋子的通讯信号被切得干干净净。
阿尔法悬浮在半空,扫描光扫过福安的脸:“生命体征衰竭,毒素来源未知,细胞老化速率异常——他已经活不过今晚。”
我蹲下身,扶住他肩膀:“老福,你怎么会在这儿?刚才的地窖信号是你接的?”
他没抬头,只把那块金属片塞进我手里,嗓音沙得像砂纸磨墙:“林姑娘……你早该问了。为什么每次你用‘妙手’,我都恰好路过?为什么你讲什么蒸汽机、投影仪,我从不惊?”
我心头一跳。
是啊,这老头太巧了。哪次出事他不在场?可我一直当他是忠心耿耿的老奴,毕竟连女帝都信他三分。
“我不是叛臣。”他咳了一声,嘴角渗出血丝,“也不是什么心腹。我只是……回不去了。”
“回哪儿?”
他抬起浑浊的眼,盯着我:“你们以为的未来,其实是别人的过去。”
我听得头皮发麻。
这时,阿尔法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高密度信息残留,目标物品为木盒内部夹层。”它伸出机械爪,轻轻撬开角落一块松动的木板,取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盒子。
我打开一看,是一份泛黄的纸。
《大衍-金狼王庭蒸汽技术交换盟书》。
签署人:先帝、北漠可汗。
日期写着二十年前。
“这玩意儿是假的吧?”我说,“那时候哪来的蒸汽技术?我们才刚教人怎么造锅炉。”
贝塔凑过来嗅了嗅:“纸味不对,有点像……主人你说过的‘打印纸’。”
我立刻从空间取出显微镜——这是上次签到抽中的玩意儿,一直没派上用场。调好焦距,把文件边缘放上去一扫。
屏幕上跳出数据:
【纤维成分:现代木浆+热敏涂层,匹配度98.7%】
我愣住。
“啥意思?”贝塔歪头。
“意思就是,”我干笑两声,“这张纸,是从咱们那个时代带回来的。”
阿尔法同步完成光谱分析,冷冰冰报出结论:“书写工具为激光打印机,技术层级超出当前文明理解范围。推测来源——未来时间线。”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
我捏着那张纸,感觉像被雷劈中脑袋。
所以先帝和北漠早就勾结了?还用未来的科技签协议?那我这空间能力……不会也是他们安排的吧?
“你到底是谁?”我盯着福安,“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他喘了口气,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这是我最后的数据核心……带进来时,就剩这点能量了。”
“带进来?从哪儿?”
“二十三年零七个月前。”他闭了闭眼,“北漠萨满不是巫师,他们是……技术人员。他们掌握一种时空跃迁装置,能送人逆流而上。先帝派人去求援,说大衍将亡于一场大火,山河崩裂,百姓化灰。可未来没人救他,只给了这份协议和我。”
“你是‘观察员’?”
“对。他们让我带着未来知识回来,潜伏在宫中,等一个‘容器’出现。”他忽然笑了,“结果等了二十年,等来的是你。”
我脑子嗡嗡响:“所以我的空间能力……不是意外?”
“不是。”他摇头,“它是被激活的。每一次你签到,其实都是在接收预设指令。那些碎片,是引导你走向特定节点的钥匙。”
“哪个节点?”
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反而剧烈咳嗽起来,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别说了,我带你去找御医!”我伸手要扶他。
他猛地推开我:“没用的!我的身体早就超载了。穿越一次,寿命折半。我在你们这个时代活了二十三年,早就该死了。”
我僵在原地。
他颤巍巍抬起手,指向我胸口:“你的空间……不是天赋,是继承。先帝留下的‘种子’,必须由外来意识唤醒。你是唯一符合条件的‘宿主’。”
“等等,你是说……我是被选中的?”
“不止你。”他眼神涣散,“还有她。”
“谁?”
他没回答,只是缓缓闭上眼,最后一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们……都是被选中的容器。”
话音落,他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气,皮肤迅速干瘪,头发变白脱落,转眼就成了具枯瘦的尸体。
我呆坐着,手里还攥着那枚芯片。
阿尔法扫描后确认:“生命信号完全消失,细胞退化程度相当于自然死亡三百年。”
贝塔缩在我肩上,小声嘀咕:“主人,我觉得我现在不想当开心果了,我想当避雷针,离这种事远点。”
我没理它,脑子里全是福安的话。
容器?继承?预设指令?
所以我的咸鱼人生、佛系心态、天天想着奶茶和空调,全都是剧本里的设定?
我低头看那张协议,忽然发现背面有一行极小的字,像是用针尖刻上去的:
【计划代号:火种重启。执行人:林远舟。】
我呼吸一滞。
林远舟?
那是我爸的名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爸是个普通程序员,连地铁都不会坐错站的人,怎么可能参与什么时空计划?
“阿尔法。”我声音有点抖,“查这个人。”
数据流飞速滚动。
片刻后,阿尔法抬头:“无匹配记录。但……系统提示,该名字曾在三次‘星象牵引签’任务日志中作为隐藏关键词出现。”
我猛地站起来。
也就是说,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名字就已经出现在系统的后台了?
那我穿越来,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节奏稳定,每一步间隔都一样。
我知道是谁。
萧临渊站在门口,一身玄色长袍,手里握着剑,没出鞘,但指尖搭在剑柄上,随时能拔。
她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又落在我手上那份协议上。
“解释。”她说。
我咽了口唾沫:“这东西不是我伪造的。”
“我不是问这个。”她走近两步,声音压得很低,“我问你,为什么每次危机,你都能拿出不该存在的东西?为什么你能预测敌军动向?为什么你讲的那些奇谈怪论,最后都成了真?”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只是运气好”,可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福安临死前说,我的能力是被激活的。”我抬头看她,“他说我不是偶然来到这里的,而是……被选中的。”
她冷笑一声:“被谁选中?天?命?还是你自己编的故事?”
“我不知道。”我攥紧芯片,“但我知道,这张纸来自未来。我的父亲,可能参与了一个叫‘火种重启’的计划。而我,可能是他们投放的……实验体。”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要拔剑。
结果她只是抬手,掀开我衣领一角。
那里,有个淡淡的印记,像枚旋转的齿轮,只有在使用空间能力时才会浮现。
她看到了。
“这就是你说的‘被选中’?”她声音冷下来,“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做的事,是出于本心,还是程序设定?”
我愣住。
她这句话,比刀还狠。
我是林妙,还是一个执行任务的代码?
“我不知道。”我终于承认,“但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自己决定的。”
“包括骗我改道突袭北漠?”
“那是为了打赢。”
“包括复制巧克力塞满御膳房?”
“那是为了开心。”
她眯起眼:“如果有一天,你的‘程序’告诉你,必须杀了我才能完成任务呢?”
我没有答案。
烛火噼啪响了一下。
她收回手,转身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她停下。
“明天早朝。”她说,“我会宣布,封你为‘钦天监特使’,掌观星授时、通晓天机。”
我一怔:“这是升官?”
“是监视。”她回头,眼神锋利如刃,“从今往后,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朝廷备案。你要是真有什么‘未来使命’,最好现在就告诉我。”
她走了。
门关上那一瞬,贝塔小声问我:“主人,你觉得她信你吗?”
“不信。”我摸着那枚芯片,“但她怕了。”
阿尔法飘到我面前:“建议立即加密所有空间数据,防止远程读取。另外,‘林远舟’这个名字,已触发系统三级权限锁定。”
我点点头,把芯片放进空间最深处。
然后低头看着福安的尸体,忽然觉得有点冷。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在掌控命运,结果可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子。
可就算如此——
我握紧拳头。
这盘棋,我也要走出自己的路。
我弯腰,合上他的眼睛。
“谢谢您。”我说,“哪怕您是骗子,至少最后说了真话。”
贝塔蹭了蹭我脸颊:“主人,你要不要哭一下?我给你递纸巾。”
“滚。”我揉了揉鼻子,“再敢提‘容器’这个词,我就把你变成猫砂。”
就在这时,空间忽然震动了一下。
【叮!签到冷却结束,触发随机奖励:获得【记忆回溯体验卡】x1,时效一炷香。】
我盯着那张透明卡片,忽然笑了。
既然你们给我设了剧本。
那我不如,回去看看——
这戏,到底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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