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号在爆炸的余波中剧烈颤抖,如同一个被重创的巨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刺耳的损管警报取代了战斗警报,成为舰内最主导的声音,一声急过一声,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红色的应急灯疯狂闪烁,将弥漫的硝烟和奔跑的人影染上不祥的色彩。
左舷水线附近的破口处,海水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带着可怕的嘶鸣声,裹挟着扭曲的钢板碎屑和焦糊的电缆,疯狂涌入船舱。刺骨的冰冷与未散的高温蒸汽交织,形成令人窒息的白雾。
“堵漏队!跟我上!” 损管队长老李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显得沉闷而嘶哑。他带着七八名同样装备的队员,顶着灼人的热浪和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浓烟,逆着奔涌的海水,冲向那死亡的裂口。
水压极大,冰冷的咸水瞬间没过了他们的腰部,强大的吸力几乎要将人扯进那黑暗的破洞。老李和队员们用肩膀死死顶住临时找来的垫材和堵漏毯,另一部分人则拼命用液压撑杆试图将扭曲的舱壁撑开,为堵漏创造空间。
“一号水泵全功率排水!”
“切断左舷c区电力,防止短路!”
“医疗兵!这里需要止血带!”
呼喊声、水流声、工具敲击声、痛苦的闷哼声在狭窄、积水的舱室内混杂在一起。一名年轻的损管队员在传递堵漏木时脚下一滑,险些被水流冲走,被身旁的老兵一把抓住胳膊拽了回来,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言语,继续投入到与海水和时间的赛跑中。
防火班拖着粗重的水龙带,对着仍在燃烧的电缆和设备残骸喷射着白色的泡沫。每扑灭一处火苗,都可能阻止一次灾难性的二次爆炸或电路瘫痪。
这里是战舰的“内脏”,是没有硝烟却同样惨烈的战场。损管队员们用血肉之躯,对抗着钢铁的创伤,守护着这艘战舰最后的生命力。
舰桥,倾斜已达五度。未固定的海图、文件散落一地,杯子里没喝完的咖啡早已泼洒,在地板上蜿蜒流淌。
林峰死死抓住固定在甲板上的指挥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舰体每一次不自然的晃动,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但他通过内部通讯系统传出的声音,却如同磐石般稳定:
“损管中心,报告情况!”
“左舷c区水线破损,宽度约四十厘米,正在封堵!一号、二号排水泵已启动,进水量得到初步控制!”老李的声音夹杂着水流和喘息传来。
“轮机舱,动力输出如何?”
“左轴系轻微受损,震动异常!已降低左轴功率至60%,右轴功率维持!航速降至18节!”轮机长的回答同样迅速。
林峰的大脑飞速运转,一边接收着各处传来的坏消息,一边冷静地分析着整体态势。
“命令:‘华阳’号前出,接替我编队右翼警戒!‘永暑’号向我靠拢,提供近距离防空掩护!”
“导航,计算当前浮态,调整压载水舱,平衡舰体!”
“所有战位,检查设备运行情况,尤其是雷达和垂发系统!确保反击能力!”
他的命令一条接一条,清晰、准确,没有丝毫慌乱。他没有时间去恐惧或愤怒,他必须成为这艘受伤战舰最稳定的大脑,带领它,带领全舰官兵,从这场烈火与海水的考验中活下去!
危难时刻,方显本色。
指挥室内,一名年轻的雷达操作员被爆炸震落的操作台边角划伤了额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他随手用袖子抹了一把,任由血迹模糊了半张脸,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屏幕上那些代表敌方舰载机逼近的光点,双手依旧在控制台上飞快操作,过滤着干扰信号。
通道里,一名通讯兵抱着备用的通讯模块,在倾斜湿滑的甲板上踉跄奔跑,只为尽快恢复一个中断的次要通讯线路。
医务室内,军医和卫生员在摇晃中为重伤员进行紧急处理,而更多只是被碎片划伤或撞击导致淤青的官兵,在简单包扎后,拒绝了休息的建议,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返回了自己的战位。
没有人哭泣,没有人抱怨,甚至没有人脸上露出明显的恐惧。有的只是一种近乎麻木的专注,一种融入骨髓的责任感。他们知道,自己是这艘船的一部分,船在,人在;船沉,人亡。退缩,在此刻毫无意义。
经过近二十分钟惊心动魄的奋战,老李嘶哑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报告舰长!左舷c区主破口……暂时封堵成功!进水量控制住!火势已扑灭!”
舰体的倾斜停止了加剧,并且在压载水舱的调整下,开始极其缓慢地回正。
指挥室内,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
“很好!损管队立下大功!”林峰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目光却投向了主屏幕上一个更加迫近的威胁。
雷达官几乎在同一时刻抬起头,声音带着新的紧张:“舰长!敌舰载机群!F-35c和F\/A-18E混合编队,数量超过三十架,已突破我远程拦截区,进入‘鹰击-12’有效射程!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我编队上空!”
“烈阳”号的伤势刚刚得到控制,航速大减,阵型被迫调整。而此刻,联邦最锋利的空中爪牙,已经亮出了寒光,直扑而来!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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