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很好看,也很香。”
皇上指尖拂过那有些萎靡的花朵,香气清清淡淡漫上来,只觉得这花比他看过的所有的花都要来得合自己心意。
他原是想着小姑娘家玩心重,出去疯玩一日,回来定是叽叽喳喳说些荷叶多大、蜻蜓多俏。
却没想,她跑了大半天,眼里看了荷塘盛景,心里竟然还记着他还没闻到花香。
这茉莉开得素净,不像她素日里张扬的样子,突然感受到玩心重之人的惦记,他觉着比任何浓墨重彩的讨好都更戳人。
“只可惜这花,终究还是不大鲜活了。”夏冬春捻起一片微微蜷曲的花瓣,语气里带着点懊恼的惋惜。
皇上却不觉得,指尖拢过花环轻轻往腕间一套。他低头凑近,轻轻一嗅。
“你瞧,”他抬腕晃了晃,眼底全是笑意。
“花瓣虽软了些,香却一点没减。它带着你看过的风露,沾着你编制时的手温,便是枯了,这情意我也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
说着,他指尖轻轻抚过她微蹙的眉尖,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这样,倒比新鲜时更合我心意。”
夏冬春抬头时,正撞进他带笑的眼里,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两人抱在一起,你笑一下,我笑一下,活像两个莫名其妙的呆头鹅。
逛了好几天的夏冬春总算消了些兴致,叫人带着一大捧荷花,坐在轿辇上就往皇上的勤政殿而去。
四阿哥在荷塘边的柳树下等到她时,正捧着本书假装翻看。
见她带着一群宫人过来,忙起身行礼,动作有些局促:“儿臣弘历给珍娘娘请安,珍娘娘万福金安。”
见她还是没反应过来,面上带着些疑惑,金玲上前小声提醒,“娘娘,是住在这里的四阿哥。”
夏冬春闻言,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那眼神像在打量什么物件,带着惯有的审视和漫不经心。
“哦?你就是四阿哥?”声音算不上温和,却也没立刻带刺,许是腹中胎儿让她懒得多动气。
她倒是不奇怪这四阿哥怎会认识她,毕竟看她的排场和肚子就能知道自己是谁,四阿哥来巴结自己实属正常。
四阿哥垂着头,手指攥着书脊,语气有些干巴巴的:“是,儿臣在此处温书。”
他不知怎的,原本想好的亲近讨好的话,如今近距离的面对这珍贵妃反而有些说不出来了。
夏冬春瞥了眼他手里的书,封皮都磨毛了,嘴角撇了撇,那点熟悉的轻视又冒了出来。
“圆明园的景致再好,也不是让你偷懒的地方。皇上当年读书,可比你用功多了。”
话虽带着教训的意味,却没往深里扎,显然只是不过心的数落一句。
说着,她抬手揉了揉额角,许是日头有些晒,她语气松了些:“你身为皇子,就没有体面些的衣裳?”
这话听着像嘲讽,目光却扫过他单薄的肩头,随即转向身后的大宫女,“回去把我库房里那匹月白杭绸取出来,送四阿哥住处去。”
金玲一愣,见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她就说娘娘怎么会如此好心。
娘娘如今地位稳固,又怀有身孕,估计见不得小孩儿吃苦。
自家主子那股子说一不二的嚣张劲儿又上来了,送东西也做的像是惩罚一样。
四阿哥忙道:“谢娘娘好意,只是儿臣……”
“让你拿着就拿着。”她打断他,语气硬邦邦的。
吩咐抬轿辇的小太监继续走,没再看他,只丢下句,“行了,没事就回去吧。别总在外面晃,仔细冲撞了我。”
脚步声渐远,四阿哥望着她的背影,手里还攥着那本快被汗浸湿的书。
她明明是施舍,却弄得像发落。
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她这性子倒是让他想起了从前的华妃,只是华妃是不会送他东西的。
似他这般被皇阿玛厌弃的皇子,她躲都来不及,连从前的皇后也是一样,从来不会见他。
这位珍贵妃看着嚣张,但定然不会多么跋扈,他不会放弃的。
“皇上,臣妾来陪您了。”夏冬春的声音脆生生地飘进殿内,人还没跨过门槛,那股子鲜活气先到了。
“冬儿来了。”皇上听见这声音,当即放下朱笔,抬眼时,眼底已漾开几分笑意,带着几分惊喜。
见她身后的小太监怀里还抱着一捧水灵灵的荷花,起身快步迎上去扶她。
“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朕?这日头最烈的时候,仔细晒着。”目光扫过她额角沁出的薄汗,语气里添了几分心疼。
“不累的,坐轿辇来的,哪就那么娇弱?倒是这天气,热得人发慌。”夏冬春拿帕子轻轻按了按额头,鼻尖微微泛红。
皇上顺手取过一旁的团扇,替她扇着风,扇叶摇出的风带着凉意,:“你若想来,等日头偏西了再吩咐人备轿便是,何必急在这一时?”
说着又笑,“不过巧了,朕这就快处理完政务,等会儿正好陪你,高兴么?”
“真的?”夏冬春眼睛一亮,早忘了方才的热意,伸手就往他身上扑,满脸都是笑意,“我还以为皇上到了圆明园,眼里就只剩奏折了呢!”
皇上稳稳接住她,无奈地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尖:“慢些,仔细脚下。朕何时骗过你?”
手里的扇子仍没停,眼底盛满了温柔。
她终于想起正事,献宝似的扭头朝小太监扬下巴:“对了皇上,你看我给您带了什么?”
小太监连忙将荷花捧到近前,那花刚从荷塘里折来,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粉白相间的花苞亭亭玉立,清气扑面而来。
皇上只瞥了一眼,目光便落回她脸上,声音带着几分缱绻:“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夏冬春眼睛更亮了,仰头看着他,带着几分得意:“皇上,这句诗我知道!您是说我比这荷花还好看,在您心里我最拔尖儿,对不对?”
见皇上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她越发骄傲地挺了挺胸,“您别小瞧人呀。”
“是朕失敬了。”皇上勾着唇角,看着她这副小模样,只觉得心头熨帖,“冬儿原是懂诗的。”
“那是!”夏冬春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拿手帕点了点额头,“也就是我坐不住,不然凭这脑子,高低也得是个吟诗作对的才女。”
皇上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咬紧牙关才没笑出来。
旁边侍立的金玲却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算什么?自家娘娘从前在闺阁里,比这更自视甚高的话多了去了,进宫后已是收敛了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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