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从储物戒中取出两枚小巧的玉符，递到凌颜和风挽月面前。
“这是炼器峰的基础防护阵纹，明日开始授课前先熟悉一下。”
凌颜接过玉符，指尖刚触到表面，识海中的空间玉简就轻轻震了一下。她没说话，只是将玉符收入袖中。风挽月则直接塞进怀里，笑嘻嘻地说：“知道了，师父。”
玉珩皱眉：“别乱叫。”
“那你不说清楚，我该怎么称呼？”风挽月眨眨眼，“师兄？道友？还是……未来夫君？”
凌颜伸手拍她后脑勺：“再胡说把你扔去外门住。”
三人站在洞府门口，夕阳余晖落在屋檐上，映出三道长长的影子。片刻后，玉珩转身走向自己的洞府，临进门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明早辰时，别迟到。”
门关上了。
风挽月立刻凑到凌颜身边，挽住她的手臂：“终于清净了。你说他是不是真怕我们太亲近？”
凌颜没回答，抬手推开了自己洞府的门。屋内依旧安静，桌椅整齐，角落的丹炉台上落了一层薄灰。她走到墙边，指尖贴上石壁，混沌灵根微微震动，一丝凉意顺着经脉蔓延开来。
这地方确实死气沉沉。
她闭眼感应片刻，察觉地下有微弱灵流波动——曾经是低阶灵眼，早已枯竭多年。这种环境，别说修炼，连维持灵气稳定都难。
“得改。”她说。
风挽月靠在门框上：“怎么改？重新布阵？你懂风水聚灵？”
“我不用懂。”凌颜摸出腰间玉佩，心念一动。
空间开启的瞬间，一股清冽气息扑面而来。药田旁的灵泉正汩汩流淌，水声轻缓。她引导泉水从玉佩中流出，在地面汇成细流，沿着她提前划好的沟渠，缓缓流向屋内深处那个刚凿出来的小池。
泉水入池那一刻，雾气升腾。原本干裂的池底迅速被润湿，石缝里竟冒出点点嫩绿苔芽。空气中灵压骤增，像是突然打开了一扇通往山林深处的门。
风挽月瞪大眼睛：“这就成了？”
“成了。”凌颜收回玉佩，“灵泉自带滋养效果，能加速经脉温养和伤势恢复。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共修之地。”
“哇。”风挽月绕着池子转了一圈，伸手探进水里，“好凉！但很舒服。”
“别乱碰。”凌颜盘坐在池边，“我要试试灵泉对混沌灵根的反馈。”
她闭目调息，指尖凝聚一丝灵力，引动池中泉水化作细丝缠绕双臂。水汽氤氲间，经脉如被春风拂过，暖流自肩颈滑落，直抵丹田。识海中的玉简再次轻颤，仿佛在记录某种数据。
“有效。”她睁开眼，“灵泉能放大体质优势。”
风挽月蹲在池边，托着下巴看她：“一人练多没意思。”
话音未落，她忽然站起身，一脚踩上池沿。
“你要干嘛？”凌颜抬头。
下一秒，风挽月纵身一跃——“扑通”一声砸进池中，水花四溅，打湿了凌颜半边衣袖。
凌颜愣住：“你……怎么不打招呼？”
风挽月浮在水面，笑着拨了下头发：“姐妹之间还讲这些？再说了，我玄阴灵体亲水，这灵泉正合我用。”
凌颜想站起来避开，可就在她动作的瞬间，察觉到对方的灵力竟与自己产生微妙共振。混沌灵根自动调和两股气息，灵泉蒸汽缭绕中，二人经脉似有无形丝线相连，灵流运转竟比平时顺畅三分。
她耳尖微红：“别乱动……会影响运行。”
风挽月却不依，游近几步，手臂搭上她肩膀：“颜颜的腰……好细啊。”
说着，手指轻轻滑过她腰侧，头也顺势靠了上去，像撒娇般蹭了蹭。
凌颜心跳漏了一拍。她本该推开，可身体却僵住了。那点温热贴着她肩头，呼吸扫过颈侧，痒得让她不敢动。
最终，她只低声说了一句：“……随你。”
风挽月笑了，整个人往她身上靠得更紧。两人并肩坐在池边，一个半泡在水里，一个坐着不动，灵泉环绕周身，紫粉光晕渐渐浮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
池水始终温润，灵气浓郁如雾。凌颜闭着眼，感受体内灵流循环往复，每一次小周天完成，都像卸下一层旧壳。风挽月安静下来，靠在她肩上，呼吸变得绵长均匀，显然已进入浅层修炼状态。
凌颜低头看了她一眼。
睫毛轻轻颤着，嘴角还带着笑。
她叹了口气，抬手替她把湿发拨到耳后。
这一幕若被玉珩看见，怕是要当场拔剑。
但她不在乎。
此刻只有灵泉轻响，水波微漾，两人气息交融，像是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方小池。
不知过了多久，风挽月忽然睁开眼。
“颜颜。”
“嗯？”
“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凌颜一顿。
“什么意思？”
“就是……不管以后有没有别人，我们都能这么近地待着。”
凌颜沉默几秒，反问：“你觉得我会走吗？”
“不会。”风挽月摇头，“但玉珩会。”
“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凌颜看着池面，“他要是敢赶你走，我就搬去你洞府住。”
风挽月眼睛亮了：“真的？”
“骗你干嘛。”
风挽月忽然坐直身子，双手捧住她的脸：“那说好了，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凌颜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放手，再不放我要用符了。”
“不用符你也跑不掉。”风挽月不松手，反而凑得更近，“你看，你现在心跳变快了。”
凌颜猛地抬手，一道淡金色光晕自掌心溢出，将她轻轻推开。
“别闹了。”她站起身，背对着池子，“再乱来就不让你用了。”
“用灵泉？”
“用我。”
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说错了，脸色一下子红了。
风挽月在后面笑得打跌：“哎哟，颜颜也会说这种话？”
凌颜不理她，走到丹炉台前坐下，假装整理工具。
风挽月慢悠悠从池里爬出来，裹着一身水汽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我其实不是故意逗你的。”她声音轻了些，“我只是……很久没人愿意让我靠近了。以前在家族，大家都躲着我，说我资质差，拖后腿。可你不一样，你救我，帮我稳灵力，还给我做衣服、送簪子……”
凌颜转头看她。
“所以我想贴着你。”风挽月盯着地面，“哪怕只是靠着，我也觉得安心。”
凌颜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傻不傻？”
“嗯。”风挽月点头，“但我乐意。”
两人安静下来。
洞府内灵气弥漫，池水泛着微光。远处竹林沙沙作响，风吹进来，带起一阵清凉。
凌颜忽然想起什么，从空间取出一块新制的玉牌，递给风挽月。
“这是什么？”
“定位符。”她说，“以后不管你在哪里，只要捏碎它，我能立刻知道你在哪。”
风挽月接过玉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小心收进怀里。
“那你也有。”她掏出一块粉色玉符，“我昨晚偷偷画的，能感应你的情绪。要是你难过，它会发烫。”
凌颜看着她：“你什么时候画的？”
“你睡着的时候。”
“……下次别干这种事。”
“偏要。”
凌颜无奈，只好点头。
夜色渐深，洞府内外归于宁静。两人并肩坐着，谁也没再说话。
灵泉仍在流淌，雾气缭绕，紫粉光晕笼罩整个房间。
风挽月靠在她肩上，呼吸平稳，像是快要睡着。
凌颜低头看了看，正想扶她回房——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确实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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