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和季珩从琉璃岛回来时，庄园门口的白玉兰开得正盛。
季珩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紧紧牵着苏漾的手，指尖扣得很紧，连管家接过行李时，都没舍得松开。
解开心结后的他，黏人得毫不掩饰，仿佛要把过去所有错过的亲密都补回来。
陈默在公司门口接到两人时，悄悄松了口气。
他看着季总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心里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地。
季总心情好，就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把他发配去澳洲，这大概是最近最让他安心的事了。
苏漾回到办公室刚翻开“番茄心理”的用户反馈表，门就被轻轻敲响。
顾晏辰站在门口，手里除了一份推广数据报告，还多了一杯椰青美式。
杯壁上贴着张便签，写着“少冰，不另外加糖”，是她以前常喝的口味。
“刚从合作方那边过来，顺道把最新的渠道数据给你带上来。”他走进来，把报告放在桌上，又将柠檬水推到苏漾手边，语气尽量自然，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小心，
“看你办公室的杯子是空的，就顺手买了一杯。”
苏漾指尖碰了碰杯壁，温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以前。
她收回手，拿起报告翻了两页，声音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听说你亲自对接了华东区的几个学校渠道？”
“嗯，那边负责人是我大学学长，沟通起来方便。”顾晏辰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点刻意的回忆杀，
“你以前总说，做心理类项目要盯紧线下渠道，尤其是学校，毕竟青少年需求最迫切。我想着，按你的思路来，应该不会错。
苏漾翻页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微微发紧。
顾晏辰这话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她的记忆。
她想起在顾晏辰旧别墅摊牌那天，他红着眼眶问“你以前说过爱我”的样子，想起他最后那句“我永远等你”的卑微，那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她避开顾晏辰的目光，把报告合上，语气尽量平淡：“辛苦你费心了，后续让团队跟就好。”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刻意拔高了音量，“对了，我晚上还有事情，我得提前下班准备下，就不陪你多聊了。”
顾晏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手指无意识地掐着报告的边角，指节泛白。
他看着苏漾拿起包起身，脚步匆匆，连那杯没动的美式都没再看一眼，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他张了张嘴，想说“那杯咖啡别浪费”，却最终只化作一句：“路上小心，有事……随时找我。”
苏漾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快步走进电梯。
她怕再待一秒，就会被顾晏辰眼底的失落勾出不该有的情绪。
顾晏辰站在空荡的办公室里，看着那杯还冒着淡淡水汽的柠檬水，久久没动。
他从决定参股“番茄心理”那天起，就没指望能立刻赢回苏漾的心，只是想多些和她相处的机会，多些能唤起她回忆的细节。
比如这杯柠檬水，比如那句“按你的思路来”。
他知道自己争不过季珩。
季珩能给苏漾半壁江山，能给她极致的热烈，能把她宠得像个被全世界捧着的公主，而他能给的，只有平淡的陪伴和小心翼翼的回忆。
可他还是不甘心，还是想等。
万一有一天，苏漾厌倦了季珩的炽热，想起他的平淡呢？
万一有一天，她会回头看看呢？
苏漾没直接去私房菜馆，而是绕到公司楼下新开的抹茶蛋糕店。
透明的玻璃柜里，抹茶卷裹着浅绿的奶油，撒着细细的抹茶粉，她点了一块，坐在靠窗的位置，叉子轻轻叉起一口。
甜中带点微苦的味道，像极了她对顾晏辰的心情。
她以为，当初那样决绝地和顾晏辰摊牌，甚至在季珩的半壁江山面前选择了后者，顾晏辰就算一时放不下，这么久过去，也该彻底释怀了。
可刚才他递来柠檬水时的小心，提起“你以前总说”时的期待，像在提醒她，顾晏辰心里的执念，比她想的更深。
苏漾轻轻叹了口气。
她确实喜欢过顾晏辰，喜欢他的温和，喜欢他的安稳，可那种喜欢，在季珩的热烈面前，显得太过平淡。
季珩会为了她和兄弟闹掰，会为了她奉上半壁江山，会用近乎偏执的方式把她护在身边。
那种“愿意为你放弃一切”的爱，太有冲击力，让她无法拒绝。
体会过这样的爱之后，顾晏辰的平淡，自然再也掀不起她心里的波澜。
晚上季珩和苏漾在外面的餐厅吃饭。
从私房菜馆回来，季珩牵着苏漾的手走进卧室，眼底带着点笑意：“今天的松鼠鳜鱼，你好像很喜欢，下次再带你来。”
苏漾靠在床头翻书，却没怎么看进去，脑子里还偶尔闪过顾晏辰递数据时的样子。
季珩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语气带着点调侃的认真：“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私房菜不好吃，还是我下午没陪你选裙子，让你不高兴了？”
苏漾刚想解释“没有”，季珩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他的吻带着熟悉的灼热，从她的唇瓣一路落到颈侧，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腰侧，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苏漾手里的书瞬间滑落，所有关于顾晏辰的思绪都被打散，只剩下季珩掌心的温度和他急促的呼吸。
……
最后，苏漾靠在季珩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眼皮越来越重。
季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哄人入睡，指尖还带着点未散的暖意。
她闭上眼，彻底放下了所有杂念。
不管顾晏辰还抱着怎样的期待，她已经做出了选择，而这个选择，让她拥有了从未有过的安稳和心动。
夜色渐深，卧室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安静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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