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跨海远征，暗流汹涌
崔琰的覆灭与口供，如同一阵飓风，席卷了朝堂。那份潜伏官员名单上的名字被一一核实、抓捕、审讯，牵连出的各级官吏多达数百人，一场自上而下的大清洗雷厉风行地进行着。京城内外，血雨腥风，人人自危，但也让这承平王朝的肌体，经历了一次痛彻骨髓的排毒。
然而，夜玄宸与苏云昭都清楚，这仅仅是剜除了内部的腐肉。真正的病根，远在海外，那个名为“蓬莱”的神秘岛屿之上。
紫宸殿内，巨大的海图铺满了整个地面。工部、兵部、户部的主要官员以及几位水师将领肃立一旁，气氛凝重。
“根据崔琰提供的残缺海图和零星描述，结合历代典籍与海商见闻，‘蓬莱’岛大致位于东溟海深处，常年被浓雾与诡异洋流环绕，航行极其危险。”水师都督指着海图上一片标注着巨大漩涡和风暴符号的模糊区域，声音沉重，“且岛上必有前朝遗留的防御工事与机关，易守难攻。陛下，跨海远征，风险极大！”
“风险再大，也必须去！”夜玄宸声音斩钉截铁，目光锐利地扫过众臣，“宇文皓不除，前朝余孽不灭，我朝永无宁日！他能在海外培育死士，研制机关，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难道要等他们羽翼丰满，再次挥师而来，涂炭我中原生灵吗？”
众臣默然。皇帝所言，确是事实。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是宇文皓这等拥有前朝正统名分、且手段诡谲莫测的敌人。
“陛下，”户部尚书出列，面露难色，“远征海外，需打造海船，筹备粮草军械，征调水手兵员，所耗钱粮巨大，恐伤及国本。且水师久未经大战，远洋航行经验不足……”
“钱粮之事，朕已命皇华商会全力筹措，内帑亦可支应部分。”夜玄宸打断他，“水师经验不足，便在实战中历练！难道要等敌人打上门来，才知刀锋不利吗？”
他看向工部尚书：“战舰打造，进展如何？”
工部尚书连忙躬身：“回陛下，依您吩咐，已集中全国顶尖工匠，参照前朝海船图录并结合鲁大师……呃，鲁先生留下的一些改良建议，正在全力赶工。新型‘龙牙战舰’船体更坚，航速更快，可载强弩与投石机，首批二十艘，三月内可下水。”
“太慢！”夜玄宸蹙眉，“传朕旨意，增调工匠，日夜赶工，两月之内，朕要见到五十艘龙牙战舰列阵于津门港！”
“臣……遵旨！”工部尚书额头冒汗，却不敢有丝毫异议。
“兵部，”夜玄宸目光转向兵部尚书，“兵员征调，操练事宜，由你与卫霆共同负责。此次远征，不仅要水师，更要配备善于登陆作战、应对机关陷阱的精锐步卒！火油、弩箭、解毒药物，务必充足！”
“末将领旨！”卫霆因北境之功已晋升兵部侍郎，此刻眼中燃烧着战意。他深知此战的重要性，也渴望与那神秘的机关之术一较高下。
“陛下，”苏云昭轻声开口，她虽未参与具体军事部署，但一直静静聆听，“海外远征，非比陆战，情报至关重要。崔琰所言未必全然可信，蓬莱岛的真实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臣妾以为，当派遣精锐斥候，先行探路。”
夜玄宸颔首：“皇后所言极是。影卫中已挑选精通水性、擅长隐匿的能手，不日将伪装成遭遇海难的海商，设法靠近蓬莱海域，尽可能收集情报。”
战略已定，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始为这场前所未有的跨海远征全速运转。帝国的力量，从广袤的陆地，开始向着未知的海洋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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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廷紧锣密鼓筹备远征之际，几股暗流也在悄然涌动。
京城，某处隐秘的宅邸内，几名未被崔琰名单牵连、但内心依旧忠于前朝，或与宇文皓有私下交易的官员，正秘密聚首。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交换着惶恐不安的眼神。
“陛下要跨海远征蓬莱……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一名官员声音发颤。
“主公……还能挡得住吗？”另一人忧心忡忡。
“挡不挡得住，尚未可知。但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为首的一名老臣，眼神阴鸷，“朝廷大军远征，国内必然空虚。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联络各地还能动用的暗线，筹集资金，囤积物资，等待时机！若主公能挡住朝廷大军，我们便在内部响应，搅乱其后方！若……若主公不幸……我们也要保留火种，以待天时！”
类似的密谋，在阴暗的角落里悄然滋生。宇文皓经营多年，其潜藏势力盘根错节，绝非一个崔琰便能代表全部。
与此同时，远离京城权力中心的江南，一座临河的清雅别院内，一名身着素袍、气质儒雅的中年文士，正对着一局残棋，独自沉吟。他便是那位在士林中享有盛名、却被崔琰账册记录在案的隐士大儒——顾清源。
一名小童悄无声息地走入，递上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
顾清源展开信笺，上面只有一行字：“树欲静而风不止，海外仙山，可有登临之法？”
他看完，沉默良久，然后将信纸就着烛火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潺潺流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夜氏……宇文氏……天下，终究是天下人的天下。”他低声自语，声音飘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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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铁壁关。
虽然戎狄主力已退，但小规模的骚扰和那些神出鬼没的机关陷阱，依旧让边境不得安宁。卫霆奉命回京参与远征筹备，接替他镇守北境的，是一位以稳健着称的老将。
这一日，关外斥候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在一次清剿小股狄兵的行动中，俘获了一名并非戎狄族裔的俘虏。此人身上搜出了制作精巧的机关零件，以及一张绘制着铁壁关部分防御细节的草图！经过审讯，此人自称来自海外，受雇于一个神秘组织，负责测绘边境地形，测试新型机关武器！
消息传回京城，夜玄宸与苏云昭更加确信，宇文皓的触手，从未停止对中原的窥探。他甚至可能在利用戎狄，作为他测试武器、消耗朝廷力量的工具！
“必须尽快出兵！”夜玄宸感受到时间的紧迫，“不能再给他发展壮大的时间！”
跨海远征，已箭在弦上。帝国的命运，将系于那波涛万顷的茫茫大海。然而，远征之路，不仅面临着海上的风浪与岛上的强敌，更潜藏着来自内部与未知的暗流。夜玄宸与苏云昭，将如何驾驭这艘驶向风暴中心的帝国巨舰？而远在蓬莱的宇文皓，又准备了怎样的“惊喜”，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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