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姐的爱情只甜不虐
第14章 盛夏的录取通知书
蝉鸣最盛的午后，苏晴正趴在凉席上数玻璃罐里的糖纸。橘子味的、草莓味的、柠檬味的，被阳光晒得透亮，像叠着一罐子彩虹。楼下传来自行车铃响时，她几乎是弹起来扑到窗边。
陆屿骑着单车停在老槐树下，白t恤被汗水浸出浅痕，手里却高高举着个牛皮纸信封，红底黑字的“录取通知书”在阳光下晃眼。
“下来！”他仰头冲她笑，左边的梨涡盛着盛夏的光，“我们考上了！”
苏晴抓起拖鞋就往楼下跑，塑料凉拖在楼梯上磕出“噔噔”的响。跑到巷口时，陆屿已经把两份通知书摊在自行车筐里的餐布上——都是海滨城市的大学，他的设计系和她的中文系，隔着三条街的距离。
“我就说肯定行。”陆屿的指尖划过通知书上的校徽，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我查了地图，从你们宿舍骑车到我们画室，只要十五分钟。”
苏晴忽然想起填报志愿那天，两人趴在书桌前对着地图圈圈画画。陆屿用红笔把两所大学连起来，画了七个箭头，说“这样就不会迷路了”。那时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盛，空气里飘着和此刻一样的甜香。
“你怎么知道先到的是我的通知书？”她捏着自己那份信封，指尖触到他留下的温度。
“猜的。”陆屿挠挠头，耳尖有点红，“早上五点就去邮局蹲点了，大爷说今天到的第一批里有你的名字。”
苏晴的心像被冰镇西瓜的甜汁浸过，凉丝丝又甜津津的。她忽然想起上一世，自己收到那封偏远小城的录取通知书时，江翊正拿着北方名校的录取短信向她炫耀，说“早知道你考这么差，当初就不该让你报同一个城市”。
“想什么呢？”陆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去吃冰棍庆祝吧，我请客。”
巷尾的小卖部里，风扇吱呀转着。老板娘看着他们手里的通知书，笑得眼角堆起皱纹：“我说什么来着，这俩孩子从小就透着机灵！”她往苏晴手里塞了支绿豆沙，“拿着，阿姨请客，祝你们前程似锦。”
冰棍的凉气顺着喉咙往下钻，苏晴舔了口融化的糖水，忽然发现陆屿的冰棍一直没动。“你怎么不吃？”
“等你那支化完。”他举着手里的橘子味冰棒晃了晃，“怕你抢我的。”
“谁要抢……”苏晴的话没说完，就被他塞了一大口冰棒。橘子的甜混着绿豆的清，在舌尖撞出奇妙的滋味，像这个夏天独有的味道。
下午林薇薇抱着录取通知书冲进来时，苏晴正在给玻璃罐里的糖纸分类。“啊啊啊我们居然在同一个区！”她扑到苏晴床上，举着自己的通知书蹦，“以后可以一起逛街吃火锅了！”
陆屿端着切好的西瓜从厨房出来，听见这话笑着说：“带上我，我买单。”
“啧啧啧，”林薇薇冲苏晴挤眼睛，“这才刚拿到通知书就开始撒狗粮，以后上了大学还得了？”
苏晴的脸颊烧起来，抓起块西瓜往林薇薇嘴里塞。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滴，陆屿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手，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
傍晚去海边散步时，晚霞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陆屿背着画板，苏晴抱着两本录取通知书，脚印在沙滩上并排延伸，被浪花漫过又重新印上，像永远不会消失的约定。
“开学前想去哪玩？”陆屿忽然停下脚步，弯腰捡起片贝壳，在沙滩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我查了攻略，附近的古镇挺有意思，还有漂流——”
“我想去看日出。”苏晴打断他，指着远处泛着金光的海平面，“上次只看了日落，还没看过从海里跳出来的太阳呢。”
陆屿的眼睛亮起来，像落了星星：“好啊，明天凌晨三点就来叫你。”
“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他在她手心画了个小小的太阳，“要把最好的风景留到最早看。”
第二天苏晴被闹钟叫醒时，窗外还浸在墨色里。她蹑手蹑脚地出门，看见陆屿的自行车已经停在楼下，车筐里放着保温壶和折叠椅，车头绑着个小小的橘色气球。
“上来。”他拍了拍后座，“给你带了热豆浆。”
自行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穿行，偶尔有早起的蝉鸣划破夜空。苏晴抓着他的衣角，听着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忽然觉得这个凌晨比任何时候都安心。
他们在礁石上支起折叠椅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陆屿打开保温壶，倒出两杯热豆浆，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眼镜片。
“你说大学的宿舍会是什么样？”苏晴吸着豆浆，看远处的渔船渐渐显形。
“应该有阳台吧。”陆屿望着海平面，“我可以在阳台上画日出，画好了给你寄过去。”
“不用寄。”苏晴碰了碰他的胳膊，“十五分钟骑车就到了，直接拿给我看。”
陆屿笑起来，晨光爬上他的睫毛，把侧脸的轮廓描得很柔和。“对，十五分钟。”
太阳跳出海面的瞬间，整个世界都被染成金色。苏晴看着浪花托起的光，忽然想起陆屿画里的自己——那时她趴在课桌上，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笔尖，而他在画纸背面写“这是我见过最亮的光”。
“苏晴，”陆屿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比阳光还暖，“等我们在大学站稳脚跟，就养只猫吧，像我画里那只叼铅笔的。”
“还要养盆向日葵。”苏晴补充道，“像梵高画的那种，永远朝着光。”
“再买个大冰箱，塞满橘子汽水和冰镇西瓜。”
“还要在阳台挂上风铃，像海边的浪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着未来，声音被晨光泡得软软的。远处的海鸥掠过海面，留下长长的尾迹，像在为他们写下未完的注脚。
回去的路上，自行车筐里的气球迎着风膨胀，橘色的影子落在地上，像跟着他们奔跑的小太阳。苏晴忽然想起重活过来的那个清晨，她攥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看着日历上的2018年，以为这辈子不过是重复旧路。
可现在她看着陆屿的背影，看着车筐里晃悠的录取通知书，忽然觉得，命运早就在某个转角埋下了糖。那些被上一世辜负的时光，那些藏在眼泪里的遗憾，都在这个盛夏被轻轻抚平，换成了满罐的糖纸，和永远朝着光的方向。
“陆屿，”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风送得很远，“真好啊。”
陆屿回过头，阳光落在他笑弯的眼睛里，像盛着整个宇宙的甜。“嗯，真好。”
自行车穿过飘着栀子花香的巷口时，苏晴悄悄把两份录取通知书叠在一起，感受着纸张里藏着的温度。她知道，这个夏天只是开始，往后还有无数个春秋冬夏，会像此刻一样，被橘子汽水的甜、冰镇西瓜的凉，和身边这个人的暖，填得满满当当。
而这样的日子，只会甜，不会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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