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站在博格工业公司里时，梦狐阿玖的心情是难以言说的。
而在公司第一百层办公室里的塞勒斯博格见到她也有些惊讶。
第一百层的光幕缓缓合拢，像一道无声的幕布，把整座霓虹城市隔绝在外。
塞勒斯博格推着轮椅从黑曜石办公桌后出来，可到一半又硬生生收住，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微微收紧。
“玖小姐……”
他声音压得低，像怕惊扰一段旧梦，“这层楼根本没人能不请自来，您能再踏进来，博格工业都算又欠您一次。”
梦狐阿玖没接话，只用靴尖轻轻踢了踢地毯上那枚反光的合金徽标，那是她在电子黑暗之主占领这里时。
无聊设计的“∞”标志，如今被放大嵌进地面，一道无法抹除的烙印。
她抬眼，目光穿过塞勒斯博格肩头，落到墙边那座静默的武器陈列柜。
柜里空着三层，标签却还在：高纬机械·试作4型。
塞勒斯博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喉结动了动。
“如果您是来检阅成果，我可以让技术部把所有参数呈上；如果是想……”
他顿了半拍，语气愈发谨慎，“想带走点什么，也请您明示。”
梦狐阿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锋刃划过静水：
“我要几把枪。”
塞勒斯博格怔住。
不是“借”，不是“看”，是直截了当的“要”。
他下意识扫过墙上的安保协议——任何成品武器出库，需经董事会三重签字——又迅速收回目光。
那些条款在“玖小姐”三个字面前，从来只是白纸。
“型号？数量？”
他低声问，像是怕惊起尘埃。
塞勒斯博格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梦狐阿玖这时来找他要枪，肯定是要闹出一番大动静。
“试作4型，七把。”
梦狐阿玖双手环胸顿了顿，补上一句，“要没编号的。”
塞勒斯博格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抬手在腕表上轻点。
远处，武器库的灯带由蓝转红，像流光一样闪了一次。
“半小时后，会有人把它们送到您指定的任何坐标。”
他说完，微微躬身，姿态仍旧恭敬，“只是……”
“只是什么？”梦狐阿玖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眼问道。
“只是希望您记得，”塞勒斯博格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博格工业所有的枪，枪口都可以为您调转——但子弹飞出去的方向，我再也管不了。”
少女笑了笑，那笑意像夜色里划过的冷焰，肆意又没有温度。
“别担心，”她转身，风衣下摆扫过那枚“∞”标志，“子弹飞向哪里，由我决定。”
门再次滑开，霓虹重新涌进来。
塞勒斯博格站在原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远处电梯下降的轻微嗡鸣重叠在一起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把上了膛，却未击发的枪。
电脑弹出一条未读消息，塞勒斯博格点了进去，是梦狐阿玖。
【小沉默】:『我所做的一切，都将会与塞勒斯先生无关，也绝对不会对公司造成任何影响』
【小沉默】:『感谢您的帮助，愿霞光与您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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