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霆盯着调查报告上陆深那张温文尔雅的照片,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
“查,继续查!把他祖上三代都给我挖出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五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晚身边,如今更是与她形影不离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另一份文件:“傅总,我们……我们查到陆深名下有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这家公司……最近在与我们争抢城东那块地皮。”
傅寒霆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陆深,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江晚,究竟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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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却丝毫照不进室内凝滞的冰冷。
傅寒霆背对着门口,挺拔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孤峭,他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指尖几乎要将那坚硬的铜版纸捏碎。
助理林峰垂手站在三米开外,连呼吸都放轻了,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都不敢抬手去擦。
“就这些?”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明显的怒意,却比咆哮更让人胆寒,“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跟在她身边五年,你们就查出这么点东西?”
文件夹被重重摔在昂贵的黑檀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峰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硬着头皮回答:“傅总,陆深的背景……非常干净,但也干净得过分了。他五年前突然出现在欧洲,拥有医学和金融双博士学位,与江晚小姐在瑞士结识,之后一直保持着密切往来。他名下的‘新生资本’崛起速度极快,资金流庞大且来源……成谜。我们的人,能查到的都是明面上允许被查到的信息。”
“允许?”傅寒霆缓缓转过身,俊美无俦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眼底是翻涌的墨色,“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抹去了他之前的痕迹,或者,他的层级,已经高到我们傅氏都触碰不到?”
这话太重,林峰腿都有些发软:“不,傅总,我们还在加派人手……”
“我不想听这些。”傅寒霆打断他,一步步走近,强大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稀薄,“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偏偏是五年!为什么偏偏是江晚!”
这五个字,像毒刺一样扎在他心上。
五年,正是江晚“死”去又归来的时间。
这个陆深,几乎是在江晚消失的同时出现,又在她归来时,以如此亲密不可分割的姿态,强势地横亘在他和江晚之间。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尤其是今天在江晚公司楼下,他看着江晚自然地走向陆深的车,看着陆深为她拉开车门,那只手甚至绅士地虚扶在车顶,看着江晚坐进副驾驶,侧脸对着陆深时,那放松甚至带着一丝……依赖的神情?
那一刻,傅寒霆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五年,他活在无尽的地狱里,而这个女人,身边却有了别的男人,一个看起来如此完美,无懈可击的男人!
妒火和一种更深沉的不安,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名下除了‘新生资本’,还有没有其他产业?私人关系?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或者把柄?”傅寒霆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林峰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连忙从公文包里取出另一份加密文件,双手递上:“这是我们动用了一些非常规渠道,刚刚获取的信息。陆深名下,还有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代号‘深海’。这家公司……近半年来,动作频繁,而且,它目前是我们争夺城东那块核心地皮,最强劲、也是唯一的竞争对手。”
“深海?”傅寒霆眸色骤然一厉,接过文件迅速翻阅。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阴沉。
城东那块地,是傅氏未来三年战略规划的核心,关乎集团能否成功转型,抢占新的市场制高点。他投入了无数心血和资源,志在必得。
原本以为最大的障碍会是那些老牌竞争对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深海”,资金雄厚,手段刁钻,几次竞价都精准地压傅氏一头,让他们极其被动。
他之前还疑惑,是哪路神仙有如此能耐和胆量,敢跟他傅寒霆正面硬碰硬。
没想到,竟然是陆深!
好,真是好得很!
傅寒霆怒极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嗜血的弧度。
一个“新生资本”还不够,还有一个隐藏更深的“深海”!
陆深,你处心积虑,布下这么大的局,针对我傅氏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江晚牵扯进来?
是利用?还是……江晚根本就知道,甚至参与其中?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傅寒霆就觉得心口一阵尖锐的刺痛,比他知道江晚要报复他时,更让他难以承受。
“继续查!”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动用一切资源,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要知道这个‘深海’的详细资金流向,背后的投资人,还有陆深在遇见江晚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
“是,傅总!”林峰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领命。
“还有,”傅寒霆叫住他,眼神锐利如鹰隼,“盯紧他,特别是他和江晚……单独见面的时候。”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峰心头一凛,连忙低头:“明白。”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傅寒霆一人。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片他曾经掌控自如的商业帝国,此刻却觉得四面八方都潜藏着看不见的危机,而那个叫陆深的男人,就是这团迷雾中最危险的影子。
他拿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今天偷拍到的(他命令林峰拍的)一张模糊侧影——江晚和陆深并肩站在车旁,不知陆深说了什么,江晚微微侧头,唇角似乎有一丝极淡的笑意。
那笑意,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刺进他的眼睛。
修长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陆深……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目的。
敢碰我傅寒霆的女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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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市中心一家极具格调的私人餐厅,隐秘的包间内。
江晚切着盘子里的嫩煎鹅肝,动作优雅,却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傅寒霆在她公司楼下守了一夜,又看到她和陆深一起离开,以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不知道又会掀起什么风浪。
“担心他?”坐在对面的陆深放下红酒杯,温和地开口。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气质清隽,与这间餐厅低调奢华的氛围完美融合。
江晚回神,自嘲地勾了勾唇:“担心?我只是不想再被他那些无聊的手段纠缠。影响心情,也影响效率。”
“傅寒霆的手段,可不仅仅是无聊。”陆深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温和,“他今天能放下身段苦等,明天就可能用更激烈的方式。晚晚,你确定不需要我……”
“不需要。”江晚打断他,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和坚定,“这是我的战友,陆深。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无论是五年前在瑞士的雪夜里救下奄奄一息的她,还是帮她建立“新生资本”,亦或是如今在她回归复仇的路上提供各种支持,陆深给予的,早已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她感激,但也仅止于感激。
有些界限,她必须划清。
陆深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黯然,但很快便被温柔的笑意覆盖:“好。不过,如果他有任何过界的举动,或者让你感到困扰,随时告诉我。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盟友’。”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江晚端起水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当然,盟友。”
晚餐在还算轻松的氛围中继续。陆深很擅长引导话题,聊了聊最近的艺术展,又说了几句三个孩子的趣事(消息来源自然是江晚偶尔的分享),巧妙地驱散了江晚心头因傅寒霆而起的阴霾。
饭后,陆深开车送江晚回她位于顶层的公寓。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库,江晚解开安全带,道谢:“谢谢你的晚餐,也谢谢你来接我。”
“我的荣幸。”陆深微笑,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眉眼间,“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傅氏董事会那边的压力,够他焦头烂额一阵子了。”
江晚点了点头,推门下车。
就在她转身准备走向电梯口时,陆深忽然降下车窗,叫住了她:“晚晚。”
江晚回头。
昏暗的地下车库灯光下,陆深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只听到他声音依旧温和,却似乎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小心傅寒霆,也……小心他身边的人。有时候,最致命的刀子,往往来自你以为最不可能的方向。”
江晚微微蹙眉,不太明白他后半句话的深意,只当是提醒她提防傅寒霆可能用的非常手段,便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的。”
看着江晚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陆深脸上的温和笑容才一点点收敛起来。
他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平板电脑,指尖快速划过屏幕,上面赫然是关于傅氏集团城东地皮项目的详细分析报告,以及“深海”公司与傅氏几次交锋的记录。
他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沉稳,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淡然。
“喂,是我。傅氏最近在城东项目上投入了多少流动资金?……嗯,估算一下,如果他们这个项目流产,资金链断裂的风险有多大……”
通话持续了不到三分钟。
结束通话后,陆深并没有立刻离开。他靠在驾驶座上,揉了揉眉心,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帮助江晚复仇,打压傅寒霆,是他乐见其成,甚至主动推动的。
但有些事情,他暂时还不能让江晚知道。
比如“深海”公司的存在,比如他针对傅氏的一些更隐秘、也更狠辣的商业手段。
那个倔强的女人,如果知道他在背后的这些动作,恐怕会立刻将他划入“敌人”的范畴,毫不犹豫地斩断所有联系。
他不能冒这个险。
五年了,他守在她身边,从一个陌生的救命恩人,成为她信任的盟友、朋友。他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这段关系,不敢逾越,也不敢放手。
他见过她最脆弱的样子,也见证了她如何从地狱里爬出来,淬炼成如今这把锋利无比的剑。
他欣赏她,心疼她,或许……还有更多他自己也不愿深究的情感。
而傅寒霆,那个曾经拥有她却不懂珍惜,如今又阴魂不散想要挽回的男人,是他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也是……他必须彻底清除的障碍。
无论是为了江晚,还是为了他自己。
陆深重新启动车子,平稳地驶离车库。黑色的轿车融入夜色,如同它主人一般,温和的表象下,藏着深不可测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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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傅寒霆没有再出现在江晚面前,也没有再用任何私人的方式骚扰她。这让江晚稍稍松了口气,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对傅氏的商业狙击和“新生资本”的运营中。
傅氏集团内部,气氛却愈发紧张。
城东地皮的争夺战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深海”公司再次提高了报价,条件优厚得几乎不计成本,让傅氏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境地。
董事会上,质疑和施压的声音越来越大。
“傅总,城东这个项目关系到集团未来几年的命脉,绝对不能有失!‘深海’到底是什么来头,查清楚了没有?”
“对方资金似乎没有上限,这样拼下去,就算我们最终拿到地,利润空间也被压缩到了极致,甚至可能亏损!”
“傅总,我们必须尽快拿出应对方案!”
傅寒霆坐在主位,面沉如水地听着各位董事的发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何尝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深海”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咬在傅氏的要害上。而他对这个对手的了解,却少得可怜。
唯一确定的,就是它与陆深有关。
陆深……江晚……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里反复交织,让他心烦意乱。
“项目继续跟进,报价方面,我会亲自把控。”傅寒霆最终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至于‘深海’的底细,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必须尽快搞清楚陆深的全部底牌!
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傅寒霆回到办公室,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林峰。
“傅总,有发现!”林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兴奋,“我们的人通过特殊渠道,追踪到‘深海’公司有一笔异常庞大的资金,在三个月前,经由瑞士一家银行,最终流入了一个……一个与国际刑警组织监控名单有关的离岸账户!”
傅寒霆瞳孔猛地一缩:“国际刑警监控名单?”
“对!而且,关于陆深遇见江晚小姐之前的经历,我们找到了一点线索……他可能,与某个活跃在欧洲的隐秘财团有关,那个财团……背景极为复杂,据说涉及一些灰色地带。”
国际刑警?隐秘财团?灰色地带?
一个个关键词,像惊雷一样在傅寒霆脑海中炸响。
陆深的形象,在他心里瞬间变得更加神秘,也更加危险。
一个与国际刑警关注的资金流向有牵扯,背后可能站着某个欧洲隐秘财团的男人,他费尽心机接近江晚,到底想干什么?
是利用江晚来对付自己?还是……他本身就对江晚另有所图?
一想到江晚和三个孩子可能身处险境而不自知,傅寒霆的背脊瞬间窜上一股寒意。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备车!”
他必须立刻去见江晚!必须告诉她陆深的真面目!
无论她信不信,无论她会不会因此更恨他,他都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蒙在鼓里,待在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身边!
车子一路疾驰,闯过几个红灯,最终猛地刹停在江晚公司楼下。
傅寒霆几乎是冲进了电梯,径直来到江晚所在的楼层。
前台秘书试图阻拦:“傅先生,江总她正在会客……”
傅寒霆充耳不闻,一把推开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
办公室内,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一地。
江晚正站在窗边,端着咖啡,似乎在思考什么。
而她的身旁,站着的正是陆深。
陆深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微微侧头,正温和地对江晚说着什么,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有些刺眼。
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看到一脸寒霜、气势汹汹的傅寒霆,江晚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傅寒霆,你又想干什么?”
傅寒霆的目光却死死锁在陆深身上,那眼神如同嗜血的猛兽,带着滔天的怒意和冰冷的警告。
他一步步走近,无视江晚的质问,直接逼视着陆深,声音像是淬了冰渣,一字一顿地砸在地上:
“陆、深!你费尽心机接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猛地抬手,指向窗外,仿佛指着那个看不见的庞大阴影。
“你背后那个见不得光的财团,和国际刑警追查的那些赃钱……你敢不敢当着她的面,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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