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雪被母亲叫回去后,换上了新做的衣裳,明亮的橘黄色衬托出王慧雪娇柔的脸庞更加明媚多情。
岳琳霜越看越满意,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这颜色衬你。”
王慧雪撇撇嘴:“娘,我没有虫娘好看,虫娘那张脸才是楚楚动人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最近她还白了不少。越发好看了。”
岳琳霜整理衣裳的手一愣:“嗨呀,女子要那么姝丽的颜色做什么。最重要的是贤良,是名声。”
王慧雪满不在乎的说:“好看啊,我要是男人我也愿意娶虫娘。娶回家去当摆设也行。”
岳琳霜神色正经的拉着王慧雪的手教导:“荒唐,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你万不可动这样的心思。脚踏实地,嫁个如意郎君、生儿育女、贤惠淑良才是女子最顶要的任务。”
王慧雪垂下眼眸,挣脱了她娘的手:“我知道了,娘,这些话我都听得起茧子了。”
岳琳霜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呀你,要把娘的话记在心头才是。”又惋惜道:“虫娘啊,确实可惜了,没遇上一个好母亲。如今她长在乡野里,谁家愿意娶她当主母啊。”
“可虫娘温柔啊,话也不多。有时候像个木头似的,有时候吧又像个话唠,可有趣了。”王慧雪坐下,拿起石榴步摇把玩。
王海生一进来就看见母亲和妹妹坐着闲聊,一面作揖一面说:“恭喜妹妹了。”
王慧雪当即站了起来:“喜从何来?”
王海生坐在了王慧雪的对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喝茶时,眼神还不停的扫向王慧雪。给王慧雪急得去扒拉王海生:“哥,你说话啊,喜从何来?”
岳琳霜拿了一盘糖果来:“快告诉你妹妹吧,别给她急坏了。”
王海生这才放下茶杯道:“好吧,告诉你,告诉你。今儿巡察御史向爹爹提亲了,为他家的独子求亲呢。”
王慧雪坐直了身子,失落的道:“这算什么喜事?”
岳琳霜想了一会儿才问道:“那孩子今年有二十二了吧,在哪儿当差啊?”毕竟男女大防,许多男孩子都是小时候见过几面,如今早就没有印象了。
“在御前当差呢,是个肥差。妹妹嫁过去可是享福了。那小子我也见过,长得周正着呢,不然爹也不会同意相看的。”王海生翘着二郎腿,打量着王慧雪。
王慧雪扑进岳琳霜的怀里:“娘啊,我不嫁。”
岳琳霜轻轻的拍打王慧雪的后背:“为什么不嫁啊?难不成是害羞了。”
王慧雪又坐直了道:“嫁人有什么好的,伺候公婆,照顾丈夫,抚育子女,片刻不歇,我不要嫁嘛。”
王海生可不惯着王慧雪:“嗨,世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偏偏你不一样。我们家留一个大姑娘在家岂不是让人家笑掉大牙。”
岳琳霜也劝道:“是啊,做人哪有不辛苦的。你啊,是在蜜罐子里待久了。”
王慧雪起身踹了一脚王海生:“哼,哥哥坏。”
王海生哭笑不得:“你这个性子可真不好,我以后要给你找一个厉害嫂嫂,让她好好治治你。”
岳琳霜忧愁的看向王海生,王海生读书不行,进了军营这些年又没有战事,混着日子,谁家好闺女也不愿意嫁进来。听说王云生已经订下了,过了年就抬进来。
王慧雪已经掀开了门帘:“哼,让她来啊,看谁治谁。娘,我晚饭在祖母那里吃了,就不回来了。”
岳琳霜还来不及阻止,王慧雪就没影儿了。
王海生吃了一颗糖道:“得,我去二哥那儿转一圈去,听说二哥请了不少的文人来参加这次的诗会呢。”
岳琳霜扶着王海生的后背交代道:“少喝些酒,别跟人起冲突。”
王海生囫囵的应着:“嗯嗯,知道了。”
午时雪已经停了,老太太找出了当年的旧琴,打算教虫娘学琴呢。
王慧雪进来请了安,就一屁股坐到了老太太身边:“祖母,怎么把这个老物件找出来了,家里就没人精通这个的。”
老太太拍了拍王慧雪的肩:“你这孩子,大家闺秀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是。”
虫娘翻看着乐谱,正愁看不懂呢。
王慧雪摸了摸鼻子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还吃不吃饭,睡不睡觉了。谁家小姐没事干了,天天琢磨琴棋书画啊,又不能吃。”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王慧雪是这几个孩子里最真性情的了。
虫娘腼腆一笑:“二姐姐,琴棋书画陶怡情操罢了,谁还指望这些东西能吃能喝啊。”
“都是附庸风雅的俗物,虫娘,你可别跟他们学啊。”王慧雪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老太太欲言又止,仔细想想还是作罢。
虫娘也走了过来开心的说:“二姐姐,我有名字了——叫穗雪,是祖母取的。”
“穗雪,是不错。”王慧雪拿了一颗松子糖放在嘴里。
老太太拍了拍王慧雪的腿问:“你今年翻年就十七了,你娘不着急你的婚事啊?”
“着急吧,我不想嫁,祖母,再留我几年吧。”王慧雪撒着娇。
“留不得了,你大姐姐可是十六岁就出嫁了。”老太太笑呵呵的道。
“那是大姐姐,我是我。”王慧雪满不在意的说,她一点儿都不羡慕大姐姐,那样的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了。
虫娘剥了一个蜜橘,王慧雪顺手便拿了过来:“今儿,我哥哥回来说,什么监察御史还是巡察御史的独子要来求亲呢。到时候,祖母能不能让虫娘陪我一起啊?”
老太太想了一会儿巡察御史家顾家,他们家老太太早些年以刻薄出了名的,压得儿媳妇起不了身。近几年老太太去世了,媳妇才敢出门交际。
“那不行,虫娘还小,也不懂规矩。免得坏了你的婚事,惹你娘埋怨。”老太太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虫娘也摇头道:“还是罢了吧,我性子怯懦,也不太懂规矩,免得犯了忌讳。”
王慧雪不乐意的道:“那好吧,那祖母你可千万得在,给我掌掌眼。”
“你爹娘看中的人,必定是人中龙凤。错不了的,必定是你的良人。”老太太笑着说。
“哎,女子这一生啊,当真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剉骨扬灰啊。”王慧雪哀莫如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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