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撒在虫娘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格外温婉,像一盏透亮的玉碗。
刘侨适盯着虫娘,平静的心竟然生出了无限波澜,他想压下,却越发澎湃。他的心在叫嚣着,他知道他深爱着她。
虫娘看见了他站在树荫下,笑着对他招手,他不由自主的走向她。
“你来了,快看看,我绣的锦鲤戏荷图。我特地让他们撒上了金粉,这样在阳光下看起来闪闪发亮。”虫娘自顾自的说着。
刘侨适只盯着虫娘,什么话也听不见。他的心里眼里只有虫娘的身影,虫娘一身深绿色的衣裙,剪裁得体,小腰盈盈一握,腰上挂着他送的玉佩、香囊和女子佩戴的锁链。衣裳上没绣什么花样,只是简简单单的绿色。
虫娘见刘侨适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刘侨适,刘侨适脸上都是疲惫,下巴上还有新长出来的青涩的胡茬没来得及剃,眼底都是青黑,看得出来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
虫娘挥挥手,让小丫头们都下去了,刘侨适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攀上了虫娘的腰,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我想你了,来看看你。碰巧明儿是七夕,怕你绣品没绣好。”
“这下你看了,放心了吧。”虫娘还是有些不自在,掰开了刘侨适的手。刘侨适反握住了她的手。
“嗯,带我去你房里坐坐吧,昨儿夜里跟着那帮老滑头们坐了一个晚上堂,今儿白天又跟着跑了一天,腿都软了。”刘侨适打了一个哈欠。
“好,跟我来吧。”说着,虫娘将他带进了暖阁附近的厢房里,虫娘一进去就将厢房的窗户全部打开了,那雕花木床刚好临窗。
刘侨适也顾不上什么简陋了,径直上床躺了。
旁晚的风还是带着燥意,虫娘吩咐下人去搬冰来。
刘侨适握着虫娘的手,一把将虫娘带入了自己怀中,虫娘与他四目相对,能看见他眼中的红血丝。
“你累了便休息吧,我不走。吃过晚饭吗,要是没吃,吃了再睡。”虫娘有些无奈。刘侨适怎么也跟一个小孩子似的。
“吃过了,你的腿给我枕着,好不好?”刘侨适牵着虫娘的手撒娇道。
“嗯,你躺下吧。”虫娘同意了,大方的将自己的腿借给了刘侨适当枕头。毕竟她一直觉得刘侨适是成熟稳重的,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副面孔。
刘侨适躺下了,虫娘替他扇着风,没一会儿刘侨适的呼吸就平稳了起来,虫娘这才把另外一个手拔了出来。
小夏带着人将冰盆端了起来,见虫娘在给刘侨适扇风,低声唤了一声:“小姐,冰盆端来了,要不要准备一些茶果点心。”
“去准备吧,再把我的绣架搬来,现在天还不暗。”虫娘吩咐道。
绣架搬了进来,虫娘才轻轻把刘侨适放在枕头上,看来是累极了,才睡得这般好。
虫娘又对小夏吩咐道:“去准备热水吧,刘公子醒来给他去去乏。”
小夏笑着应了,去准备热水了。
虫娘开始绣着自己的嫁衣,这些东西早早准备吧,别到时候来不及了。
刘侨适醒来时,一时分不清在哪里,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在王家。一骨碌坐起来,看见虫娘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在绣架上忙什么。烛火摇曳,窗外是蝉鸣。
虫娘见他醒了,停了手回头问:“睡得怎么样?要不要再睡会儿?”
刘侨适起身走近了去看虫娘:“不睡了,我睡了几个时辰了?”
“才两个时辰罢了。”虫娘剪断了线头。
刘侨适紧挨着她坐了下来:“绣什么呢?”
“哼,你自己不会看嘛,明知故问。”虫娘红了脸。
刘侨适的手又游上了虫娘的腰,虫娘有些恼怒的道:“你人老实,手却不老实。”
“人也不老实,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刘侨适笑吟吟的看着虫娘。
虫娘往他腰上拧了一把:“哼,你光知道欺负人。”才发现,刘侨适穿的是粗布衣裳,不是丝绸的。
刘侨适忙拉住虫娘的手:“疼疼疼,夫人手下留情吧。”忽然见虫娘不跟他玩闹了,担心虫娘生气了:“怎么了?”
“你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没有银子了吗?”虫娘担忧的问道,刘家没钱了大姐姐可怎么办啊。
刘侨适搂过虫娘的肩,宽慰道:“没有的事,太子新丧,满朝文武都悲切。官员府邸停了歌舞,民间停了嫁娶。作为天子近臣,穿几日粗布衣裳也算尽孝了。”
“哦。”虫娘红了脸,低着头。
“怎么,怕我没银子了,你嫁过来要过苦日子啊?”刘侨适眼睛亮亮的问。
“谁要花你的银子了,我自己也可以养得起我自己。”虫娘撇嘴道。
“是是,夫人连嫁衣都要自己动手,看来是很着急出嫁了。”刘侨适摸了摸嫁衣上的云纹,心里的甜蜜也显在了脸上。
“这只不过是一个披肩罢了,大的自然有绣娘们去绣。”虫娘瓮声瓮气的。
小夏进来道:“小姐,热水好了。”
虫娘起身道:“你去洗洗,去去乏。”
刘侨适也跟着起身道:“我害怕,你陪着我吧。”
“你要是害怕我就叫我四哥来陪你,可好?”虫娘以为他真的害怕。
“那不必了,你等等我,先别睡,我们说会儿话。”刘侨适见虫娘点头了才出去。
虫娘觉得屋里闷闷的,便跑到树下的秋千上坐了一会儿,没一会儿王诚生便过来了。
王诚生站在院子里看着虫娘还在荡秋千便问道:“大晚上的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屋里闷闷的,我出来透透气。四哥哥怎么来了?”虫娘问道。
王诚生放低了声音问:“侨适来了?”
“嗯,来了。在里间洗漱呢。”虫娘点头。
“行,我今晚就留在这里了。”王诚生坐在了廊下。
虫娘翻了一个白眼:“四哥,不至于。”
“不行,我妹妹天生丽质,谁见了不动心啊。我怕那小子欺负你。”王诚生坚决不走。
虫娘无奈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荡着秋千。
刘侨适换了衣裳,头发还没有干就出来找虫娘,一出来就看见王诚生幽怨的眼神,被吓了一跳,还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四哥,你怎么在墙角蹲着啊?”
王诚生扯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你别管,你做自己的事情去。”
虫娘从秋千上下来:“你头发还没干,回屋去吧。”
“嗯,四哥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刘侨适礼貌的对着王诚生嘱咐道。
虫娘笑道:“四哥不走了,大概是有话想和你说。”
刘侨适的手拦上了虫娘的腰,王诚生的眼睛顿时亮了,指着刘侨适的手道:“哎,你干什么,撒开我妹妹的腰。”
虫娘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低声道:“四哥,小声些。”
刘侨适不得已放开了手:“好,四哥低声些。”
王诚生瞪着刘侨适:“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休想占我妹妹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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