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梁山校场的晨雾还没散。
地上的草叶沾着露水,踩上去“沙沙”响,喽啰们已经陆续往校场赶,手里握着刀枪,有的还在揉眼睛,却没人敢拖沓——昨天李四就传了话,今天宋押司要在校场有大事安排。
张猛、李二、王三走在最前面,三人穿着新浆洗的短打,腰里别着短刀,脚步迈得齐整,身后跟着五十个亲卫,都是宋江从牢里挑来的亡命徒,一个个眼神锐利,透着股狠劲。
“听说今天要分营?”李二凑到张猛身边,声音压得低,“我昨儿听李四说,押司要把弟兄们分成好几队,每队都有头领管。”
张猛点点头,手里攥着根木棍,时不时挥两下:“肯定是为了打硬仗,咱们跟着押司,往后有得忙了。”
正说着,就见宋江从聚义厅方向走来,身后跟着林冲、燕顺,还有吕方、郭盛,几人都穿着甲胄,阳光透过雾照在甲片上,闪着冷光。
晁盖也来了,手里揣着个酒壶,走到校场中央的高台下,对宋江笑:“公明兄,这校场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今天分了营,往后操练起来也利索。”
宋江没接话,只是抬手示意李四,让他把提前写好的军规竹简拿过来,自己则一步步走上高台。
高台上的木板被露水打湿,宋江站定,目光扫过校场里的喽啰,原本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停了,几百双眼睛都盯着他。
“人都到齐了吧?”宋江的声音不高,却能传得很远,透过晨雾,落在每个喽啰耳朵里,“从今天起,梁山的军制要改,咱们不分老喽啰新喽啰,只分营队,各营各司其职,谁也不能乱。”
说着,他让李四把竹简展开,上面的字用炭笔写得粗重,老远都能看清。
“先分五营。”宋江的手指指向校场东边,“林冲!”
林冲立刻往前一步,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戳,“咚”的一声,震得周围的草叶都颤:“在!”
“你管前军,”宋江的声音掷地有声,“前军主打进攻,不管是攻城还是冲阵,都得靠你们,往后操练,要比别的营更狠,能不能做到?”
林冲拱手,声音洪亮:“能!我定把前军练得个个能打,下次打官府,前军第一个冲!”
校场里的喽啰们忍不住鼓掌,前军的人更是挺直了腰板,脸上满是兴奋。
宋江又看向西边,对着燕顺喊:“燕顺!”
燕顺快步出列,手里还攥着个哨子——那是他管情报时用的,现在还没离手:“押司,我在!”
“你管后军,主打防守。”宋江顿了顿,补充道,“山寨的山门、粮库、兵器库,都归后军守,平时要查岗,夜里要巡寨,不能让任何闲杂人进来,也不能让寨里的东西少了,明白吗?”
燕顺赶紧点头,把哨子别在腰上:“明白!我这就去跟后军的弟兄说,往后岗哨我亲自盯,绝不出岔子!”
接着是吕方和郭盛。
两人原本是对影山的头领,投奔梁山后一直跟着宋江练骑兵,此刻听到宋江喊名字,立刻翻身上马——校场边拴着几十匹战马,都是打祝家庄缴获的,此刻正喷着响鼻。
“吕方管左军,郭盛管右军,”宋江的目光落在两人的战马上,“你们俩都是骑兵出身,左军、右军全是骑兵,负责冲锋,不管是断后路还是冲敌阵,都得靠你们的马快刀利,能不能让骑兵成梁山的尖刀?”
吕方举起手里的方天画戟,戟尖挑着个红缨,在雾里晃:“押司放心!左军的骑兵,保证比官府的马队快,下次遇着官兵,我先冲进去斩了他们的头领!”
郭盛也跟着喊:“右军跟左军比着练,谁也不落下,定让官兵闻风丧胆!”
最后,宋江看向台下的张猛等人,声音软了些,却更显郑重:“剩下的,是中军,归我管。”
张猛、李二、王三立刻带着五十个亲卫往前站,腰杆挺得笔直,像是等着受封的将士。
“中军是亲卫营,”宋江的手指点过亲卫们的脸,“你们都是我挑来的,要么是敢拼命的,要么是懂规矩的,往后我去哪,你们去哪,守着聚义厅,护着梁山的根基,谁要是敢对我、对梁山有二心,不用军法,我先斩了他!”
张猛带头喊:“愿跟押司!绝无二心!”
五十个亲卫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晨雾都散了些,晁盖站在台下,笑着点头,对身边的吴用说:“公明兄这一手,把人心都聚起来了。”
吴用没说话,只是盯着高台上的宋江,眼里满是佩服——分营看似简单,却把梁山的战力拧成了一股绳,往后再打硬仗,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乱哄哄的。
等分完营,宋江拿起竹简,开始念军规。
“第一条!”宋江的声音陡然转厉,手里的竹简拍在高台上,“临阵脱逃者,斩!”
校场里静得能听见露水落地的声音,喽啰们都攥紧了手里的兵器,没人敢吭声。
“第二条!私藏战利品者,杖五十,罚没所有银子!”
有个新投来的喽啰忍不住小声问:“押司,要是抢着的银子少,也得杖五十吗?”
宋江往下看,见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便放缓了语气:“不管多少,只要私藏,就按规矩来——梁山不缺这点银子,缺的是规矩,谁坏了规矩,就是坏了梁山的根基。”
少年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多问。
“第三条!杀一个官兵,赏五两银子;抢一车粮,赏一两银子!”
这话一出,校场里瞬间炸了锅,喽啰们都瞪圆了眼睛,有的还忍不住搓手——五两银子够寻常人家过半年,杀个官兵就能得,这赏钱比在别的山寨多了好几倍。
“押司,要是杀的是小喽啰,也算吗?”有个喽啰喊得大声,引得周围人都看他。
宋江摇了摇头:“只算官府的官兵,不管是都头还是小兵,只要是穿官服、拿官刀的,都算。咱们不杀没沾血的百姓,也不杀没害过人的小喽啰,赏钱只给杀贪官官兵的弟兄。”
喽啰们听得明白,纷纷喊着“记住了”,声音比刚才更响。
“第四条!不许抢百姓财物,违者斩!”
这一条念出来,校场里反而静了——之前有的山寨抢百姓抢惯了,此刻听到“斩”字,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没人敢反驳,毕竟宋江打祝家庄时就立过规矩,真没让弟兄们动百姓一根针。
“都记住了?”宋江把竹简合起来,看向台下。
“记住了!”几百个喽啰齐声喊,声音震得校场边的树叶子都落了,晨雾彻底散了,阳光洒满校场,照在每个人脸上,满是兴奋。
宋江指着台下分好的五队喽啰,又喊了一遍各营头领的名字:“前军听林冲统领,后军听燕顺统领,左军听吕方统领,右军听郭盛统领,中军听我统领!往后打仗,各营各司其职,不许乱,不许抢功,更不许拆台!”
林冲、燕顺几人同时拱手,声音齐整:“是!”
接下来的日子,校场就没闲过。
每天天不亮,前军就跟着林冲扎马步、练长枪,枪尖戳在地上的土坑里,密密麻麻的,像是校场长了麻子;后军跟着燕顺查岗,从山门到粮库,每处岗哨都要核对人数,夜里还提着灯笼巡寨,灯笼的光在山道上晃,像是串起来的星星;左军和右军更热闹,吕方、郭盛带着骑兵在校场跑圈,马蹄声“哒哒”响,时不时还会比试谁的戟耍得好,引得喽啰们拍手叫好;中军则跟着宋江练短打,张猛教大家近身搏杀,李二教刀法,王三管纪律,五十个亲卫练得浑身是汗,却没人喊累。
一晃过了十来天,梁山的战力肉眼可见地涨——前军的喽啰能举着长枪扎半个时辰不晃,后军的岗哨连只野狗都放不进山寨,左军的骑兵能在窄道上跑成一条线,右军的郭盛更是能骑着马,用戟挑落树上的果子。
这天傍晚,操练刚结束,喽啰们正往伙房赶,准备吃晚饭。
突然有个小喽啰从山下跑上来,脸涨得通红,手里攥着个纸条,一路喊着往聚义厅冲:“押司!押司!山下有消息!济州府的消息!”
宋江刚解下甲胄,正擦着汗,听见喊声,立刻停下动作,对身边的林冲说:“去看看。”
林冲快步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小喽啰进来,手里拿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脸色沉了些:“公明兄,是济州府的动静,知府派了都监黄信,带了五百官兵,往梁山这边来了,说是要‘巡查’。”
宋江接过纸条,指尖捏着纸边,纸上的字迹潦草,却能看清“黄信”“五百官兵”“镇三山”几个字——“镇三山”是黄信的绰号,据说此人武艺高强,在济州府管着不少兵马,以前还剿过几个小山寨。
晁盖也凑过来,看了纸条,眉头皱起:“这黄信来者不善啊,说是巡查,怕是为了祝彪的事来的。”
宋江没说话,只是把纸条递给吴用,目光看向校场的方向——夕阳正落在校场的高台上,之前分营时插的营旗还在飘,前军的红旗、后军的黑旗、左军右军的白旗、中军的黄旗,在风里猎猎作响。
吴用看完纸条,抬头对宋江说:“黄信带了五百官兵,还都是精锐,咱们得早做准备,要不要让左军、右军的骑兵先去山下探探路?”
宋江没立刻回答,只是走到门口,望着济州府的方向,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门槛上。
远处传来骑兵操练的马蹄声,隐约还能听见吕方、郭盛的喊声,混着山间的风,一点点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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