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把东侧树林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偶尔透过枝叶的月光,在地上洒下零星的光斑,照亮时迁和弟兄们忙碌的身影。
时迁蹲在一个刚挖好的陷阱旁,用干草轻轻盖住坑口,手指拂过草叶,确保看不出丝毫痕迹。身边的弟兄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时迁哥,这陷阱里的尖木够尖不?俺怕扎不穿辽军的铠甲。”
时迁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放心,俺亲自削的,比你手里的短刀还锋利,辽军只要掉下去,保管让他们爬不起来。你再去那边看看,把最后两个陷阱的草铺匀点,别露了破绽。”
弟兄点点头,提着小锄头往树林深处走。时迁直起腰,揉了揉蹲得发麻的腿,往树林外望了望 —— 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是岳飞的骑兵在巡逻,心里顿时踏实了几分。
他掏出怀里的水囊,喝了口温水,刚想把水囊收起来,就听到树林入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马蹄声,是人的脚步声,还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 辽军来了!
“都别出声,躲起来!” 时迁对着身边的弟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则悄无声息地爬上旁边的大树,藏在茂密的枝叶里,手里的短刀紧紧攥着。
弟兄们纷纷躲到树后或草丛里,整个树林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树叶的 “沙沙” 声。
很快,辽军的身影出现在树林入口。四百人排成两队,脚步放得极轻,为首的正是之前偷营的副将。他手里拿着火把,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四周,嘴里还小声叮嘱:“都仔细点,别踩空了,要是掉进陷阱,有你们好受的!”
辽军们纷纷应和,却没真的放在心上 —— 在他们眼里,黑石部老巢的人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没本事设陷阱。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辽军,刚走到时迁设的第一个陷阱旁,脚下突然一空,连人带马(少数辽军骑马探路)掉进坑里,“啊” 的惨叫声瞬间划破夜空。坑底的尖木刺穿了他们的铠甲,鲜血顺着坑壁往下流。
“不好!有陷阱!” 辽军副将大喊,想让队伍停下,可后面的辽军收势不及,又有三个掉进旁边的陷阱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放箭!扔石头!” 时迁在树上大喊一声,藏在树后的弟兄们立刻行动。箭矢对着辽军射去,石头 “轰隆隆” 地从山坡上滚下来,砸得辽军东躲西藏,阵脚瞬间乱了。
一个辽军想举火把反击,却被时迁扔出的短刀射中手腕,火把掉在地上,点燃了旁边的干草。火借风势,很快就烧了起来,把辽军困在中间,浓烟呛得他们睁不开眼。
“冲!跟俺杀过去!” 时迁从树上滑下来,手里的短刀对着慌乱的辽军猛砍。弟兄们也纷纷冲出来,有的用刀,有的用木棍,对着辽军乱打,哪怕受伤,也死死缠住辽军,不让他们后退。
辽军副将又惊又怕,对着身边的人喊:“快!往后退!从树林另一侧走!” 可树林另一侧也被火挡住,根本过不去,辽军们只能在原地乱转,不少人被同伴踩在脚下,哀嚎声不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 岳飞带着两百骑兵赶来了!他们听到树林里的惨叫声和火光,立刻朝着这边疾驰。
“岳将军!这边!辽军掉进陷阱了!” 时迁大喊。岳飞看到前面的混乱,立刻对着骑兵喊:“下马!围成圈,别让辽军跑了!” 骑兵们纷纷下马,挥舞着长刀,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剩下的辽军困在中间。
辽军见插翅难飞,有的扔下兵器跪地投降,有的还想反抗,却被骑兵一刀砍倒。没一会儿,四百辽军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被俘,辽军副将也被岳飞的副将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时迁走到被俘的辽军副将面前,踢了他一脚,笑着说:“辽狗,还想偷袭?现在知道俺们的厉害了吧!快说,辽主让你们来干什么?还有没有其他阴谋?”
辽军副将梗着脖子,不肯说话。岳飞走过来,蹲在他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你要是说了,我可以饶你一命,让你回辽境;要是不说,就把你交给黑石部的人,他们的族人被你们伤了不少,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你?”
辽军副将浑身一颤,想起之前偷营时被族人死死抱住的场景,脸色瞬间白了。他咽了口唾沫,小声说:“辽主…… 辽主让俺们烧了你们的粮草,要是得手,就带着剩下的人去跟草原上的白狼部汇合,白狼部有五千骑兵,辽主想联合他们,再回来进攻老巢。”
“白狼部?” 宋江刚好赶过来,听到这话,皱起眉头,“白狼部不是一直中立吗?怎么会跟辽主合作?”
辽军副将摇摇头:“俺也不知道,只听辽主说,他给了白狼部很多金银,还答应他们,要是拿下中原,就把黑石部的地盘分给他们。辽主还说,要是俺们没回来,他就明天一早带着剩下的人去白狼部,不再等了。”
众人听完,心里都沉了下去。要是辽主真的和白狼部汇合,就有一万两千兵力,到时候再进攻,他们就难抵挡了。
“公明哥哥,俺们现在就去追!不能让辽主和白狼部汇合!” 巴图立刻说,手里的弯刀握得紧紧的。
岳飞却摇摇头:“不行,现在天黑,咱们不知道辽军的具体路线,贸然去追,容易中埋伏。而且咱们刚打完仗,弟兄们也累了,得休整一下。”
赵将军也附和道:“岳将军说得对,不如明天一早,派探子先去探查辽主的路线,咱们再带骑兵去追,这样更稳妥。”
宋江点点头,对着身边的人说:“好!时迁,你明天一早带十个弟兄,去探查辽主的路线,尽量别被发现;巴图首领,你和族人整理粮草和水,准备明天赶路;岳将军、赵将军,咱们带骑兵休整,明天一早出发追辽军!”
“得令!” 众人齐声应和,纷纷行动起来。被俘的辽军被绑起来,押回老巢看管;受伤的弟兄被抬去医治;剩下的人则开始整理装备,准备明天的追击。
夜色渐深,树林里的火已经被扑灭,只剩下烧焦的草木味。时迁坐在树旁,擦着手里的短刀,心里满是期待 —— 明天一定要追上辽主,不能让他和白狼部汇合,不然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他不知道,辽主已经提前行动了。就在他们清理战场的时候,辽主带着剩下的三百残兵,悄悄离开了土坡营地,朝着白狼部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怕夜长梦多,决定不再等偷营的副将,提前去汇合。
辽主的马很快,离白狼部的地盘只有不到二十里地,只要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达白狼部的营地。而时迁他们明天一早才出发,能不能追上,还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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