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利尔的清晨被低垂的铅灰色云层笼罩,圣劳伦斯河在阴沉的天幕下翻涌着暗青色的波涛,潮湿的风裹挟着河水的腥涩,掠过圣母岛赛道的每一寸柏油路面。
维修区内,机械师们穿梭如织,扳手与金属碰撞的叮当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交织成紧张的战前序曲。
当电子屏上第三节排位赛(q3)的车手名单亮起时,我的目光在一排排熟悉的名字间游走:迈凯伦车队的安东尼?哈里森与费利佩?阿尔瓦雷斯,宝马索伯的维克多?哈特曼、彼得?卡明斯基,法拉利的恩里克?德马泰奥、马蒂亚斯?哈马莱宁,还有红牛车队的马丁?韦弗、雷诺车队的翁贝托?彼得罗内利 —— 这些在领奖台上无数次闪耀的身影,此刻与我的名字并列,组成了这场速度盛宴最耀眼的阵容。
但对我而言,这份名单承载的意义却格外不同。
本赛季,队友汤米?科斯金宁就像一颗稳定而耀眼的星辰,在每一场排位赛中都绽放着光芒,他精准的操控与出色的发挥,始终是我追赶的目标。
而如今,经过无数个日夜的训练与打磨,我终于跟上了他的脚步,成功闯入 q3。
这一突破,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晋级,它意味着只要不出现诸如撞车导致更换变速箱受罚这样的严重失误,我就能锁定前十的发车位置。
这将是我本赛季,更是我 F1 职业生涯至今最好的发车顺位。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与自豪在我心中翻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胸腔里熊熊燃烧。
我抚摸着赛车冰冷的碳纤维外壳,感受着它细腻的纹路。
这辆承载着无数心血的联邦快递威廉姆斯 - 丰田赛车,此刻就像一匹蓄势待发的战马,等待着与我一同驰骋赛场。
当技师将 20 多圈所需的燃油注入油箱时,我明显感觉到车身的重量发生了变化,原本轻盈灵动的赛车变得沉重起来。
仪表盘上的数据不断跳动,显示着与第二节排位赛(q2)截然不同的设定 —— 为了应对长距离比赛,悬挂系统被调校得更加偏向稳定,轮胎压力也经过了精确的重新计算,这些调整让赛车在直道上的极速至少慢了零点几秒。
但我并未因此气馁,目光坚定地望向赛道:所有人都站在同样的规则下,真正的较量,在于如何在限制中挖掘出赛车的极限。
“5分钟准备!” 维修区传来工作人员的呼喊。
我深吸一口气,戴上头盔,钻进狭窄的驾驶舱。赛车座椅紧紧包裹着身体,安全带勒得有些生疼,但这种熟悉的束缚感却让我感到安心。
我检查着仪表盘上的各项数据,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心中默默规划着即将到来的每一个弯道、每一次刹车与加速。
终于,维修区的绿灯亮起,我踩下油门,赛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引擎的轰鸣声瞬间灌满头盔,震得耳膜发疼,轮胎与柏油路面摩擦出刺鼻的焦味,白色的烟雾从后轮腾起。
赛车沿着圣劳伦斯河蜿蜒的赛道飞驰,两岸的观众席化作模糊的色块向后掠去,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透过头盔传入耳中,却被引擎的咆哮声迅速掩盖。
当赛车顺利通过 12 - 13 号组合弯,呼啸而过的冠军墙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传奇与悲剧。
那面冰冷的混凝土墙,见证了无数车手的荣耀与遗憾,无论是经验丰富的世界冠军,还是初出茅庐的新手,都曾在它面前折戟沉沙。
而我无暇驻足遐想,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主直道末端那道关键的右弯,从全力冲刺切换到寻找最佳过弯线路。
一号弯的刹车点是整场排位赛的首个考验,刹车稍早会损失宝贵的时间,稍晚则可能失控冲出弯道,滑进缓冲区的碎石堆或是长满青草的陷阱。
我死死盯着仪表盘上的速度提示,在距离弯道还有100米时,果断踩下刹车踏板,身体被巨大的惯性向前推去,安全带勒得生疼。
赛车的 AbS 系统发出高频震动,四个轮胎在地面划出黑色的印记,我精准地转动方向盘,让车身紧贴弯道左侧,为进入二号发卡弯做好完美铺垫。
二号弯的出弯时机堪称艺术。本能驱使我想要尽早踩下油门,但理智告诉我,此时后轮的抓地力尚未完全恢复。
我紧盯着方向盘上的G值表,在侧滑角度达到临界值的瞬间,平稳地加大油门。
牵引力控制系统及时介入,仪表盘上的指示灯闪烁,将可能出现的打滑扼杀在摇篮中。这恰到好处的加速,为顺利通过 3 - 4 号组合弯奠定了基础。
加拿大赛道就像由直道与弯道编织而成的复杂迷宫,三号弯的右弯紧接着下坡,我能清晰感受到车身在失重状态下微微抬起,轮胎短暂地脱离地面,随后又重重地压过路肩,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紧接着是左弯,我精准地控制着方向盘的角度,让赛车以优雅的姿态完成第一赛段,向着五号弯疾驰而去。
五号弯是整条赛道的“温柔陷阱”,内侧紧贴冰冷的护墙,稍有不慎,就会像飞蛾扑火般撞得粉碎。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油门与刹车的力度,车身与护墙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冷汗顺着额头滑进眼睛,蜇得生疼,但我不敢有丝毫分神。
通过右弯后,紧接着是一个先慢后快的组合弯,慢速左弯考验着刹车精度,快速右弯则要求瞬间释放速度。
在通过七号弯时,左侧的护墙几乎擦着赛车的后视镜掠过,我大胆地压着路肩,感受着轮胎与橡胶颗粒的剧烈摩擦。
就在路肩即将消失在草地前,我迅速将赛车驶回柏油路面,普利司通轮胎发出尖锐的啸叫,冲向我最爱的那个组合弯。
八号弯的大力刹车让赛车重心前移,鼻翼几乎贴向地面。
我毫不犹豫地紧贴内侧路肩切入九号弯,利用几何学的精妙原理,尽可能走直线,从内侧路肩切到外侧路肩,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当赛车完美通过这个组合弯时,我仿佛能听见观众席上传来的惊叹声。
然而,还来不及回味这份成就感,发卡弯前的标志提醒我,第二赛段已然结束,赛道的最后挑战正在前方等待。
在赛道最慢的弯道处,我熟练地将赛车180度转向,轮胎在地面划出完美的半圆。
紧接着,通过弯道的微小弯折,调整车身向左,此时主直道与旧奥林匹克皮划艇赛场平行。
但我无暇顾及赛场外的风景,11号弯的轻微转向让赛道向右延伸,而前方不远处,就是令无数车手胆寒的冠军墙。维修区的入口近在咫尺,我却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赛道右侧的最后两个弯道。
当赛车以超过320公里的时速飞驰在赛道最长的直道上时,风噪几乎要撕裂我的耳膜,我紧盯着弯道的刹车点,在距离弯道还有200米时,全力踩下刹车。
刹车的瞬间,赛车剧烈抖动,仪表盘上的温度指示灯疯狂闪烁。我精准地完成右转、左转的动作,巧妙地避开组合弯上高高凸起的香肠路肩。
出弯时,我适度压着外侧路肩,目光始终警惕着路肩外那堵冰冷的冠军墙 —— 这面墙从不管你是世界冠军还是新手,阿隆索、汉密尔顿都曾在此折戟,它就像潜伏在赛道边的猛兽,等待着每一个疏忽的车手。
我小心翼翼地将赛车带回柏油路面,深踩油门,向着终点线冲去,心跳声在头盔里震耳欲聋。
最终成绩揭晓,迈凯伦的安东尼?哈里森凭借完美的发挥拿下杆位,费利佩?阿尔瓦雷斯紧随其后,宝马索伯的维克多?哈特曼获得第三,法拉利的马蒂亚斯?哈马莱宁第四,恩里克?德马泰奥第五,红牛车队的马丁?韦弗第六,汤米第七,宝马索伯的彼得?卡明斯基第八,雷诺的翁贝托?彼得罗内利第九,而我,排在第十。
说实话,望着成绩单,内心深处对更高名次的渴望如野草般疯长,但很快,一种更强烈的自豪感将其取代。
这是我职业生涯至今最辉煌的排位赛战绩,它不仅是对我训练成果的肯定,更是我向积分区发起冲击的号角。
颁奖仪式上,媒体的长枪短炮几乎将安东尼?哈里森淹没,他职业生涯首个杆位无疑是当天最大的新闻。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配得上这份荣耀,我真心为他感到高兴,也期待着他在正赛中的精彩表现。
而我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有些黯淡,几乎没有记者前来采访,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心情。在这条逐梦之路上,真正重要的人,早已看到了我的光芒,甚至他们眼中我的潜力,比我自己认知的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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