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峒，训练场。
王雷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地趴在一挺m2重机枪后面。
对着远处山崖上画出来的，飞机靶子“咚咚咚”地猛揍。
弹壳哗啦啦往外蹦，在他脚边堆成了小山。
“停停停！老王你他娘的打飞机还是拆墙呢？”
兵工厂的王铁锤捂着耳朵跑过来，一脸肉疼。
“这玩意儿是让你点射、点射！
不是让你搂着不撒手，子弹不要钱啊？”
“放屁！”
王雷梗着脖子，“老美送来的不就是让咱造的吗？
不把这手感练出来，等缅甸人的破飞机真来了，老子拿弹壳砸它啊？”
“那你也不能当烟花放啊！”
王铁锤气得跳脚，“支队长说了，这玩意儿金贵。
打一发少一发！你得省着点！”
“省个毛！”
王雷嘴上不服，动作却老实了不少，开始有节奏地短点射。
他嘴上硬心里门儿清，这大宝贝可是守家的底气。
另一边，赵劲松正带着炮连的新兵蛋子们吭哧吭哧地挖坑。
不是普通的散兵坑，是给那四门新到的美制m2型107mm重迫击炮修的半永久发射阵地，带防爆墙和弹药壁龛的那种。
“深点，再深点！
你们当是挖菜窖呢？”
赵劲松吼着，“这炮一响，地动山摇！
阵地不修结实点，敌人没炸着，先把自己埋了！”
一个新兵累得直喘气：
“连长咱有那大家伙、指苏制107迫，为啥还折腾这玩意儿？”
“废话！”
赵劲松眼睛一瞪，“那大家伙是能随便亮出来的？
这是咱们的底牌！
平时就得用老美给的这些明牌！
懂不懂？这叫、叫…”
旁边一个读过几天书的排长小声接话：
“战略忽悠…”
“对，忽悠！”
赵劲松一拍大腿，“咱们越是用美械打得欢，老美越高兴，给的越多！
咱们那大家伙，得留着阴狠的！”
新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抡起铁锹继续挖。
黑石峒的武力，就在这一明一暗的折腾中，悄咪咪地升级。
指挥部里，林凡可没手下那么欢乐。
他面前摆着两份电报。
一份是宋文渊发来的，全是好消息：
第二批援助已经上路，包括那四门107重迫和测向仪。
甚至还有两架二手侦察机的零件，说是协助林队长更好的掌握敌情。
另一份，则让林凡眉头拧成了疙瘩。
是周大河从柬埔寨菩萨省，丛林里发来的密电，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倒霉蛋的晦气。
“娘的，海岛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
林凡把电文拍在桌上，“盯得可真紧，周大河差点就让人包了饺子！”
陈剑站在一旁，脸色凝重：
“还好柬埔寨那边山高林密，又有老家的人暗中指点，他们暂时躲过去了。
但台湾情报局的人肯定还在附近晃荡，跟闻到腥味的鬣狗似的。”
林凡手指敲着地图上菩萨省的位置：“老家接应的人到了吗？”
“接触上了。”
陈剑点头，“但情况比想的复杂。
来接头的不是军人，是当地一个搞木材贸易的华人老板，姓冯。
他说菩萨省这边势力乱得很，有政府军、红色高棉、越南顾问、还有各路山大王。
水太浑，他建议周大河他们千万别冒头，先在他林场里当伐木工躲一阵子。”
“伐木工？”
林凡气笑了，“老子派出去的精锐，变成木头疙瘩了？”
“支队长，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陈剑无奈，“总比被海岛人抓去强。
老冯答应，会想办法摸清戈公港那边的布防和航道情况。”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
他知道这事急不得。
“给周大河回电：
准就地潜伏，保存实力。
任务变更，优先摸清菩萨省至戈公一线所有势力情报，绘制详细地图。等待下一步指令。”
“另外，”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给咱们在台湾那边交钱的朋友递个话：
查查是情报局哪个王八蛋，在主持针对我们的行动，给他找点麻烦。
让他后院起火，没空老盯着咱们。”
“明白！”陈剑立刻记下。
所谓交钱的朋友，是林凡通过宋文渊的渠道，用美钞和金条在台湾情报系统内部发展的内线。
处理完南边的破事，林凡又把注意力拉回眼前。
“缅甸政府军那边有什么动静？
弄朗被端了，他们能忍下这口气？”
“动静大了！”
陈剑赶紧汇报，“他们在萨尔温江两岸增兵了，至少两个营，还拉来了重炮。
看架势，是想找机会报复回来。
另外，根据老家提供的情报，英国顾问可能给了他们新的空中支援承诺。”
“哼，就知道他们会来这套。”
林凡冷笑，“正好，咱们的新家伙也到了。
通知赵劲松，他的炮连可以动动了。
找个合适的地方，给缅甸人的重炮阵地搬个家。
就用老美送的107迫打，让宋文渊听听响动！”
“是！”
几天后，缅甸政府军设在江西岸一处高地上的炮兵阵地，还在忙着测算诸元，准备炮击黑石峒前沿阵地呢。
突然之间，天空传来一阵他们从未听过的、更加低沉恐怖的呼啸！
咻——轰！！！
咻——轰！！！
四发美制107mm重型迫击炮弹，以惊人的精度，直接砸进了他们的阵地中心。
爆炸的威力和弹片覆盖范围远超他们熟悉的81迫和60迫！
一时间，炮位被掀翻，弹药箱殉爆，整个阵地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乱。
缅军指挥官被打懵了，完全搞不清对方从哪里打来的这么狠的炮火，仓皇下令剩余火炮转移撤退。
消息传回黑石峒，林凡只是淡淡地对陈剑说：
“给宋文渊发报：谢援，新炮甚好。
已击退缅军炮击，毙伤数十，毁炮若干。”
这份战报送到宋文渊手上，再转到威廉姆斯那里，效果拔群。
美国人一看，投资立马见效，林凡果然能打，用的还是美械，忠诚度（看起来）可靠！
更加坚定了加大扶持力度的决心。
他们绝不会想到，林凡用美械打出的声势。
掩护的却是另一批更恐怖的、藏在深山里的重锤的悄然成长。
林凡站在指挥部外，听着远方隐约传来的炮声，看着山下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嘴角微微勾起。
南边，周大河虽然暂时困住了，但总算扎下了一颗钉子。
西边，缅甸人的报复被新到的美械当头一棒打了回去。
美国人被喂了颗糖，更来劲了。
台湾的苍蝇，暂时也被想办法膈应着。
“局面还行。”
林凡心里嘀咕了一句，“就是这出海口，看得见，摸不着，真他娘的急人！”
他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
更大的风浪，还在后头。
但他手里的牌，也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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