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阳光被一层薄云遮得朦胧,傅氏大厦在城市中心巍然矗立,玻璃幕墙折射出冷冽的光。
一楼大堂,陆琛早已等候多时。
他西装笔挺,神情肃然,目光一落在那道缓步而来的身影上,便微微一顿。
苏倾月来了。
依旧是星澜国际学院的校服,洗得有些发白,袖口还带着一丝褶皱,仿佛刚从图书馆走出来。
她未施粉黛,长发简单扎成马尾,唯有耳垂上一枚小巧的玉扣吊坠,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微光——正是那晚拍卖会上,以十万元被傅司寒收入囊中的“冰雾凝髓玉”原石雕琢而成的作品。
“苏小姐,请随我来。”陆琛侧身引路,语气恭敬却不掩试探,“傅总已在顶层会议室等您。”
她轻轻点头,脚步未停,眸光平静地扫过大厅里那些投来注视的视线。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拍照偷拍,更有前台小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女孩看起来太平凡了,怎么会让那位从不见客的傅总亲自约见?
电梯无声上升,镜面映出她的脸。
素净,清冷,像一泓深山里的泉水,不起波澜。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指尖正轻轻摩挲着包带内侧藏的一枚微型U盘——那是昨晚反向追踪所得的全部数据备份。
她不是来道歉的,也不是来示弱的。
她是来谈条件的。
顶层,会议室门开。
傅司寒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如刀削斧刻,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衬得肩线笔直。
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际线,而他,仿佛立于世界之巅。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身。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查清楚了吗?”他开口,声音低沉如冰河裂开。
陆琛低头递上文件:“她所有社交账号、通讯记录、消费轨迹……干净得异常。没有任何黑料,也没有任何高调痕迹。但……那晚国际青年设计大赛官网被入侵的技术路径,与三年前‘暗网论坛封号事件’的手法高度一致——那种加密协议,全球只有‘q’级黑客掌握。”
傅司寒眸光一沉,指节轻抚过手中那枚玉扣吊坠,眼神渐冷:“所以,她不止会扎针。”
话音未落,助理敲门进来,低声汇报:“苏小姐……迟到了半小时。她说,先去图书馆。”
傅司寒眉峰微敛,指尖在桌面轻叩三下,节奏缓慢,却透着压抑的寒意。
三十分钟后,苏倾月才走进会议室。
她步伐从容,微微欠身:“抱歉,我在查一份关于传统矿物染色的文献,耽搁了。”
没有解释,没有慌乱,甚至连一丝歉意都听不出来。
傅司寒静静看着她,足足三秒。
忽然开口:“你觉得,我该为你等这半小时道歉,还是你该为浪费我时间道歉?”
空气骤然紧绷。
陆琛屏息,连窗外的风声都仿佛静止。
苏倾月却笑了。很淡,很轻,像一片叶落在湖心。
她落座,脊背挺直,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您只想看一个听话的联姻对象,那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但若您是为那枚吊坠而来——”她顿了顿,从包中取出一张检测报告,轻轻推到桌前,“它用的是湘西苗族失传的‘血玉沁染法’,通过特殊植物汁液与高温高压渗透玉石肌理,形成天然血丝纹路。市面上无法复制,也无法伪造。”
傅司寒接过文件,目光掠过那一行行专业术语、成分分析、光谱图谱——精准,严谨,远超同龄人所能掌握的知识范畴。
他抬眼:“谁帮你做的检测?”
“周导。”她答得坦然,“艺术系主任,国家非遗保护项目顾问。他对传统工艺有三十年研究。”
傅司寒沉默片刻,忽然问:“你师父是谁?”
苏倾月眸光微闪,随即垂眸:“一个教我认石头、画画、治病、跳舞的老头。他说,本事是护身符,不是炫耀品。”
“所以他教你用十年时间,掌握一门失传雕刻术?教你用古法染玉?还顺手成了某个神秘设计大奖背后的无名winner?”傅司寒冷笑,“你以为我会信这种童话?”
“信不信,不重要。”她抬眼,目光清澈却锋利,“重要的是,您买下的不只是件艺术品,而是一段被偷走的人生。有人拿我的名字领奖,踩着我的作品往上爬——而您,恰好收藏了其中一件证物。”
会议室陷入短暂寂静。
陆琛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突然意识到什么——那份被匿名提交的获奖设计图,署名虽是苏婉柔,但原始文件属性显示,创建设备Ip曾短暂连接过西南某偏远小镇的基站信号,时间正是三年前夏季。
而那个小镇,正是苏倾月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傅司寒盯着她,忽然低笑一声:“你很聪明。但聪明人通常活不长。”
“所以我学会了更聪明地活着。”她淡淡回应,“比如,不轻易暴露底牌;比如,让想害我的人,自己把证据送到我手上。”
他眯起眼:“你在等什么?”
“等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她终于勾唇,露出今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或者,等您决定,是继续当个冷漠的旁观者,还是——和我联手,撕开这场骗局。”
话音落下,会议室再度陷入沉默。
就在此时,苏倾月手机屏幕悄然亮起。
一条新消息弹出。
她垂眸一看,笑意更深。
【沈星瑶:刚收到风声,苏婉柔买了热搜词条#苏倾月义卖诈骗#,今晚八点上线。】苏倾月指尖轻点,笔记本屏幕幽幽亮起,冷光映在她眸底,如星子落入深潭。
她没有急着回应傅司寒那句未尽的试探,而是当着他的面,翻开电脑,十指翻飞如蝶舞琴弦。
键盘敲击声极轻,却像一记记鼓点,敲在陆琛心头。
他站在角落,目光死死锁住那行滚动的代码——简洁、精准,几乎没有任何冗余结构,却构建出一个完整的舆情反制逻辑链:自动抓取话题源头Ip、实时分析传播节点、预判热搜爬升曲线,并在最佳时机触发反向压制程序。
更可怕的是,脚本中嵌入了一套基于AI语义识别的情感导向模型,能在不暴露攻击性的情况下,悄然引导舆论风向。
这……这不是普通黑客能做到的水准。
这是“q”级的操作。
陆琛喉头一紧,忍不住抬眼看向傅司寒。
后者依旧坐在主位,神色未变,可指节已微微收紧,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微凸——那是他极度专注时的习惯动作。
苏倾月仿佛察觉不到这凝滞的空气,写完最后一行代码,轻轻合上电脑,动作从容得像只是交了一份课堂作业。
“有些人总以为流量能杀人。”她抬眸,目光扫过傅司寒,唇角微扬,“却不知真正的武器,从来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话音落下,会议室一片寂静。
陆琛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他终于明白,这个穿着洗旧校服的女孩,不是来求庇护的落难千金,而是一个早已布好棋局的猎手。
她走进这栋大厦,不是为了被审视,而是为了——宣战。
傅司寒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投在玻璃幕墙上,与整座城市重叠。
他盯着她,声音低沉如暗流涌动:“你就不怕我把你刚才做的事上报给网信办?”
“您若真想毁我,就不会查到‘血玉沁染法’才找我谈。”她轻轻一笑,拎起帆布包,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轻盈却不容迟疑。
就在手触及门把的刹那,身后传来低沉嗓音:“苏倾月。”
她顿步,未回头。
“你想要什么?”
风从敞开的窗灌入,吹动她马尾的一缕碎发。
她微微侧首,唇畔笑意如月下初绽的昙花,清冷又锋利。
“真相。”
“还有——属于我的位置。”
门“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傅司寒立在原地良久,终于抬手,按下内线电话:“通知法务部,启动对苏家十八年前新生儿登记异常事件的独立调查。我要所有医院记录、值班护士名单、监控备份——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查清楚,是谁动的手脚。”
与此同时,苏倾月走出傅氏大厦,阳光斜照,城市喧嚣扑面而来。
她在街角停下,从布袋里取出一个素色绣囊,层层打开,露出一排银光凛冽的细针。
她指尖轻轻抚过针尖,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旧日记忆。
“师父说过……”她低声呢喃,眼底掠过一丝缅怀与坚定,“最高明的棋手,从不让对手看清自己的落子方向。”
夜色渐浓,霓虹初上,整座都市仿佛一张巨大的棋盘。
而她,已悄然落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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