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文清抬腕看了表，起身抖了抖衣角，“你依旧做你的生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几天，我离京时，会去补一次货。”
林进哪敢说半个“不”字，跟着文清，离开北屋，刚踏出门槛半步，门口传来林红咳嗽声。
文清愣了一下，利用异能，看清门外是谁时，也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碰见顾景淮。
“林进，有哪些地方可以躲一下？我不想让你之外的人看见我。”
林进抬眼一扫，压低嗓音：“西屋，林红那间！”
话音未落，文清身形一闪，已进西屋。
木门“吱呀”一声被轻轻阖上，只留一条细缝。
文清背贴墙站定，气息放得极轻，利用异能，观察着院中。
院子里，脚步声已踏进来。
“哥，顾团来拿猪后腿，你赶紧拿出来吧。”说话的是林峰，文清知道，这人是林进的堂弟。
“顾团长，您屋里请。”林进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拘谨。
顾景淮低应一声：“打扰了。昨天说的那条猪后腿……”
林进忙不迭应声：“有、有！顾团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林峰，还不请顾团长进屋喝茶。”
说完，林峰转身朝东屋走去，脚步匆匆，却忍不住余光往林红那屋瞥，林进心里七上八下，面上还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让顾景淮看出端倪。
林峰脸上带着笑：“顾团，我们进屋等会，喝口茶。我哥估摸要个三五分钟。您先进屋坐会，免得在这儿吹冷风。”
顾景淮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西屋那扇半掩的木门，门缝里看不清里面的动静。眨眼间，他已收回视线，神色如常，但眉峰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随后跟着林峰朝北屋走去，却在跨过门槛时，似有意似无意地又朝西屋瞥了一眼。
西屋内，文清背贴着墙，呼吸放得极轻极缓，手心却紧张的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就在她想进空间时，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才微微松了半口气。
林峰走在前，顾景淮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迈进北屋。
映入眼帘的是，地上一片狼藉，满地碎瓷、撒在地上的星星点点的茶水。
顾景淮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的摆设，见桌子上还有一只孤零零的茶杯，热气已散，地上的茶水还没有渗透，说明人刚离开不久。
林峰脚步骤停，笑容僵在脸上：“顾团，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马上打扫。”
“不急。”
顾景淮目光微敛，没有再进屋，而是退回门口。
直到林峰打扫完，顾景淮他才再次进屋，他直接坐到之前文清所坐的位置上。
顾景淮坐下时，鼻尖微微一动。
空气里留着一缕极淡的香气，像薰衣草花香还有一丝几乎闻不到的药香。
这味道他太熟了。
看着桌面上的水杯，视线落在水杯那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唇印上。淡粉色，是女同志常用的润唇膏留下的痕迹。
他眸色微暗。
西屋里，文清通过异能，把顾景淮脸上所有的表情，看在眼里，心口微微一紧。
北屋，顾景淮伸手在杯沿上轻轻一抹，那淡粉便沾在他手指上。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林兄弟，”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方才，有客人？”
林进提着一条用草绳捆好的猪后腿进门，闻言脚下一顿，心脏猛地跳到喉咙口。
他强迫自己咧嘴笑，把肉往桌上一放，借机低头掩住眼底的慌张：“之前是来了位客人，和顾团长一样，请我办事的。”
顾景淮没再追问，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肉不错。”
顾景淮站起身，单手提起那条猪后腿，分量沉甸甸的，“多重？”
林进陪着笑：“二十六斤，今早现宰的。”
顾景淮点头，掏出钱包，取出四张大团结：“二十六斤，按黑市价每斤一块四，该给三十六块 四，我付四十，多余的当我请林兄弟抽烟。”
林进连连摆手：“哪敢多要……”
顾景淮离开时，在西屋门口停顿了一下，西屋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
林红走了出来，嘴里吃着糖，模糊不清的说道：“哥哥，我饿了，还不做饭吗？”
林进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妹妹说漏嘴，重新把她推回屋，压低嗓子嘱咐道：“小红乖，先回屋，哥哥一会儿就做饭。”
林红站在西屋里面，眨了眨眼睛，又瞅了顾景淮一眼，礼貌地喊了声：“哥哥好！”
顾景淮笑着微微颔首，目光在林红嘴角沾着的糖渍上停了一瞬——巧克力。还是友谊商店或华侨商店才能买得到的进口巧克力。
他眸色暗了暗，却没多问：“乖。”
凌晨十二点，文书淮来到文清卧房外，敲了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清清，起来了。”
门内没有应声。
文书淮又屈指轻叩了三下，声音提高了一些：“清清，别睡了，今晚还有要事要做。”
依旧寂静。
他眉心微皱，拧动门把，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屋里漆黑，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文书淮打开灯。只见床褥平整，枕头微陷，却空无一人。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十二点零四分。
文书淮眸光一敛，反手带上门，转身走向楼梯口，刚要下楼，就听见身后文清的房间传来动静。
文书淮重新走回文清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清清。”
“已经起来了，爷爷。”文清一边回答道，一边来到门口。
房门被打开，文书淮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文清，什么也没问。
文家门口停着一辆汽车，警卫员却没在，
文书淮坐上驾驶位置，看向文清：“清清，上车，这次爷爷亲自开车。”
文清坐上副驾：“爷爷，你不带警卫安全吗？”
文书淮握着方向盘：“今晚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放心，爷爷都安排好了，不会出事的。”
说完，他一脚油门，车子缓缓的往前驶去，来到门口时，门口的两位持枪警卫员也没有叫停车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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